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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夜游 到了南京，就想起那“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就想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就想起“烟笼寒水月笼沙，船泊秦淮近酒家。”于是，我来到了秦淮河。 这秦淮河畔是六朝金粉之地，秦楼楚馆，舞榭歌台，曾是达官贵人、巨商大贾的销金窟，亦是文人雅士的聚居地。东晋时大臣王导、谢安就居住于此地的乌衣巷，而乌衣巷因刘禹锡的“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诗而得以流传，从唐以来就闻名遐迩。书法圣手王羲之、山水诗人谢灵运、谢眺也曾在此居住过。看了乌衣巷，又看了贡院，金陵贡院是明代中国官员的摇篮，培育出多少栋梁之才。著名怪杰郑板桥、《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名扬江南的画家唐伯虎都在此考过试。除郑板桥和唐伯虎占过鳌头外，吴敬梓、吴承恩均以落第告终。吴敬梓的家就住在贡院街另一头的桃叶渡，有一个虽不大却很雅致的园林。 秦淮河的迷人之处，在于夜晚灯光的映照，那两岸灯火簇拥下的仿明清建筑，仿佛在延续着旧时的辉煌。酒楼林立，灯火通明，猜拳行令的吆喝声不时传来。秦淮河在灯和月的光影下，显得有一些朦胧，“烟笼寒水月笼沙，船泊秦淮近酒家。”真是描写得切题。沿着河街漫行，来到了媚香楼，这名字就有较多的脂粉气，一打听，原来是秦淮八艳之李香君的妆阁。孔尚任著名的剧作《桃花扇》就是以这儿发生的故事为蓝本，明末才子侯方域与名妓李香君的爱情故事流传至今。一进门去，传来一曲悠悠的琴声，堂上用现代光幻制作的一位绝色女子正在抚琴，好像用琴声倾吐着数百年前的情语。来到后院，这里的楼阁曲廊十分精巧，据介绍这是秦淮河两岸迄今为止唯一遗留的一座明代建筑，弥足珍贵。里面的卧房厅堂布置得十分雅致，字画文玩分置墙几 ，一具古琴搁于案上。可以想象当年复社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与才艺俱佳的绝色美人在这里聚会的热闹场面，吴天如、陈定生、侯方域、冒辟疆、吴梅村和李香君、马湘兰、柳如是、顾横波、卞玉京、董小宛等，才子佳人，在一起谈笑风生，吟诗论文，在一起慷慨激昂，以至后来李香君血溅桃花。剩下这装满千古遗恨的媚香楼。 穿厅阁来到后楼，花窗外一排临水檐廊是当年歌姬舞女斜倚观水的好去处。楼下有石阶临水，是当年文人墨客趁船登楼的地方，不走正门，大概是还要点假道学的颜面吧，因媚香楼毕尽是青楼，传出去脸上无光罢。站在这里观秦淮河，灯光把楼的影子，把桥的影子投射在河面上，和着水的波光一起摇曳。河里的游船分为三种，一种较大而豪华，共三层，船面有宽敞的甲板，上面有两层楼，灯光很明亮，可容百十人。一种是仿古式游船，较大的花厅和柔软的座椅，联排的门窗都是雕花格的。灯光却没有大船明亮些，显得朦胧，但还是用机械作动力，可容四十多人。一种就是人工摇橹的小船，在船阁两侧挂着一溜红色的灯笼，只可容十来个人，速度要慢得多，但却更能仔细地观看秦淮河两岸的风景，因而选择了乘坐这种小船。朱自清先生当年乘坐的‘七板子’就像现在的小船吧，当然，船娘已变成船工，他笔下的情趣仿佛已不再有。乌黑的橹的吱呀声划开水面，搅起阵阵涟漪。两岸的灯光笼罩在河面，形成团团的光晕，我们在这光晕中穿行，沿着两岸的灯，两岸的火，两岸的情划向遥远的白鹭洲。这水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的是墨绿色，水浊得有些稠，难道是六朝歌女洗的凝脂倾泻在里面尚未消散么。白天的南京气温非常高，到处都是热的浪，无法躲避。现在缓行在秦淮河上，河风带着潮气，送来一丝丝晚凉。机船不时从侧面驰过，带来一阵喧嚣，打破了小船上的宁静，让人感到不快，好在喧嚣声很快就消逝在远方。 划过一座桥，两岸的灯稀疏了起来，但河面却清明了许多，原来是天空中的一弯新月发出淡银的光。在水面，在船头，在人的脸上慢慢掠过。这情景比起刚才喧闹的场面，让人惬意得多。正在遐想，船却已靠岸，但却不到白鹭洲。便带着些儿遗憾，带着些儿沉醉，带着些儿懊恼，结束了秦淮河的夜游。 逸 翁 作于南京 2012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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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19 16: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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