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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万明 于 2017-3-6 08:47 编辑
(一)
虽然来的路上,没有炫丽光环的异彩,没有雄鸡高亢的吟唱,然而,那布满周身斑斑血迹,那注定毕生涉入涩河的呻啼,仍然回荡在既贫瘠又富饶的土地上。从此,无行的篱笆里,有一个新的、神往光明的魂魄在蠕动。在两片洁净的明眸里,一切仍富有奇妙的诱惑和遐想。
为了三峡试验大坝,百里迢迢,随高山流水漂流到芦草丛生的沼泽。在父母们改天换地的动人乐章中,爬进那一片野草丛生、虫卵遍地的青色摇篮。啊,那一幕幕反映人定胜天的悲壮画卷,如战场般烙印在我稚嫩的心田,我如同游戏在茫茫泽国里发现了绿洲般欣喜,在那一望无际的荒芜中,我依然天真地遨游,全然忘却了贫穷、饥饿与出身。
带着厚望在荒芜里寻觅贝壳,带着虔诚在荒山中挖掘金矿。十年苦索,拾来的却是痛楚、失落与诉之不尽的凄凉。
在彩虹与浓烟滚滚的土灶之间,在海市蜃楼与简陋的茅舍之间,生命的帆,扬起又沉沦。
虚飘的日子和令人刻骨铭心的梦呓,时时躁动着我一颗不愿凋谢的心花。而上帝套在脖子上沉重的十字架和先辈们拴于手足上,任你疯狂挣扎也无法摆脱的护身符,迫使我在一泓苦涩的河水中呻吟。
不甘于命运的羁绊,总相信太阳会照亮那神往光明又甘愿受戒的信徒。于是背着十字架,拖着护身符,在泥泞路上跋涉。
为了表达对上帝的虔诚,居然不食人间烟火。十年啊十年,一路的跌宕起伏,斑斑血迹,已湮没了泥土的清香,连躯体都畸形地扭曲成光怪陆离的奇影,唯灵魂疲惫地蜷缩在经过无数次鏖战嬴来的栖身地上沉思。
虽然过错不全属于自己,但常常也为刻意追求那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自责。
生命茂于自然。
唯使自己得以慰藉的是,我没有被苦水淹没。尽管目前还只是爬上了赖以保全性命的岛屿,尽管彼岸还很遥远。
经过片刻休憩的琴弦,在重新调整品位与音准之后,又将奏响生命的篇章。不过这回,我不回避艰辛、孤寂与悲怆,因为我深深知道,这些也是组成千古绝唱的音律华章。
重新上路吧!潮汐正向我涌来,伟岸就在前方。 (二)
告别圆梦的学堂,深藏辍学的悲伤,耷拉的头,牵一条涩河,投进母亲的泪怀,修补地球,写一路沉重的诗行。遥望多彩的天空,不敢问南飞的群雁,何时把春天衔来?
偷窥李时珍的名著,偷尝神农尝过的百草,不知不觉,乡村千扇呻吟的木门,绽开了苦涩的微笑。赤脚的踏实,踏碎失望的顽石。一股清泉,在乡间青石板上流淌。
照着扁鹊走过的履迹,沿着李时珍攀登过的山峦,采撷深山神草,薄荷叶为我抹去一路跋涉的汗水。每当栀子花清香袅袅,总有百合开遍故乡。
为安复邻里的一夜啼哭,自带干粮寻觅在远方。正当窥见七叶缀成的神花,在崖的上方召唤,攀援的绳,被无影的钢刀砍断。
为寻找出路,每一次攀爬,留下的斑斑血迹,染红了一路丛荆。皮开肉绽的躯体,紧裹着一颗颤抖的心,蜷缩在壑底。任黑夜蚕噬思想,任魔鬼算计灵魂,就连该死的蚊虫,也不失时机地前来叮咬我本来就苍白的肌肤。
不屈的灵魂是可以吃掉的么?
当霞光从壑顶洒下,不眠的心剧烈澎湃。一个个失败的假设,娩生出一个个希望的亮点,照耀着磐石般的信念,去搜!去寻!
沟壑锁不住山鹰的鸣叫,黑夜敌不过太阳的光芒。暮霭在一声声叫声中退去,一束野山花正在岩隙中绽放。蔚蓝清新的天空中,山鹰,在姗姗来迟的春天里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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