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嫂比母

luqing2016

《老嫂比母》

作者：路庆

年前接到外孙佳佳短信，说他姥姥病情严重，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大年。满心的牵挂，却因其他原因无法回家探望。一看到家乡来的电话心就被揪了起来，担心传来坏消息。整个大年都在担心与祈祷中度过。坚强的大嫂好像收到了我的祈福，安然的度过春节，心中甚感欣慰。

2月26日下午5点多，正值开会中，手机来电，看到电话号码，我便预感到情况不好。果然，红卫在电话中说他大妗子不行了。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我那勤劳朴实善良的大嫂终究还是走了，走完了她人生近七十个春秋。

本打算马上赶回家乡，可当时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等第二天一早出发，怀着沉痛无比的心情，度过一个漫漫无眠的长夜。大嫂的音容笑貌随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焦急伤心地熬到凌晨四点，便匆匆出发了。车飞快的在高速上奔跑着，我任由自己的思绪在记忆的长河里起伏。当天下午四点多，终于回到了我的老家闇门村。

一进村，天是灰的、树是枯的，我仿佛听到乌兰山在哀鸣、苦水河在呜咽、善缘寺在垂涕。踏进家门的那一瞬间，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悲恸之情喷涌出胸膛，眼泪夺眶而出，老嫂比母啊！我亲爱的大嫂寿终正寝地安卧在上房正中。泪流满面地瞻仰了大嫂的遗容，恭恭敬敬地跪下磕着头，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嫂子，兄弟离家四十多年，没有多回来看望您，这是我终身的憾事啊！”

回想起1961年10月，正值自然灾害，挨饿的年月，当村办小学老师的大哥路福坤从乡下一百多公里外的五合公社村子里，把大嫂迎娶到县城边上的闇门村我家。当时，我家很穷，家徒四壁。大哥大嫂从村小学借来的桌子和凳子，在院子里摆了几桌简单的酒席，请村里街坊领居来我家吃了顿饭，就算结婚了。吃的啥想不起来了。记忆中，在大哥大嫂的新房里，我为了能盖上新被子，还在大哥大嫂中间睡过觉（现在懂了，我可真是可恶的路老三）。新被面、新里子、新棉花，睡在他俩中间那个舒服，那个美啊！这应该是我和大哥、大嫂近距离接触的最美好回忆了。

嫂子娘家离我家很远，小时候去过一回。大嫂的妹妹马应笑姐姐领着我，从我姥姥家一路上徒步去的。途中几次有大黄狗扑着咬人，马应笑姐姐都一直护着我。不记得走了多长时间，反正觉得走了很久才到了大嫂娘家。大嫂的妈妈，我叫做姨娘的，从炕洞里刨出烧洋竽给我吃，洋芋外皮烤的焦黄焦黄，那叫一个好吃。

大嫂娘家三个姑娘，大嫂行大，后面还有两个妹妹。自从她嫁到我家后，帮助我妈妈操持这个穷家，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从来也没有提出过要分家过小日子。直到我父亲去世，嫂子也没有生养个孩子。因为没有孩子，嫂子心情很不好，到处看病。后来在白乃河本家四哥那抱养了一个女孩，我给起名叫红生，我母亲去世前总算领了几天孙子，也算无憾了。

有了红生后，嫂子后来生了一个女孩叫贵生，再后来又生了个女儿，但不幸夭折了。农村人家，没有儿子是万万不行的。有一年我从部队回去探亲，看到大嫂抱着一个男娃叫小军，流着鼻涕口水，从自己嘴巴里把吃的掏出来，塞到大嫂的嘴巴里，大嫂满脸是笑地吃了下去。就此我认定大嫂喜欢这个男孩，就是她的儿子。

这次回去，见到了大嫂在病病殃殃中拉扯大的两个孙子，路峰和路栩。俩小伙子长得好，学习也好。乡亲们和学校的老师都说路老太太的两个孙子很招人喜欢。嫂子也算走的无憾了。

嫂子，您为路家做出了巨大贡献，咱家父母去世的早，您无怨无悔的拉拔着我和二哥两个捣蛋货。我们年少无知不懂事，时常做一些傻事，惹你生气，虽然没有当面向您道过谦，可是弟弟我早已在心底下向您道歉了无数次，我也知道您也早已原谅了我们。当我得知，多年前您病重时，一直呼唤着我的小名，心里酸楚的直掉眼泪。每每想到此处，我就想起先娃爸讲的老嫂比母的真谛。大嫂，您一路走好！

大嫂，您狠心的扔下我亲爱的大哥驾鹤西游去了。可知大哥他表面上看似淡然，内心却沉重无比。当二姐告诉我您走时，大哥悲痛欲绝，听得我潸然泪下，足见大哥跟您这几十年的真挚感情。大嫂，放心地走吧！你们的孩子们会孝顺他们的爸爸、爷爷的，放心吧，放心走吧，大嫂！

大嫂，你的孩子们贵生、红生、小军，日子过得都好；孙辈们个个争光，学习好，人品好，必将成大器。您就放心地在天堂享清闲吧。

在家悼念您的几天里，全国各地的亲友们坐火车搭汽车乘飞机都纷纷赶来，庄子上朴实善良的亲朋好友们也都赶来为您送行。我在想，在思，跟大嫂争吵，胡闹好像刚刚发生，大嫂给我打包行李，送我参军仿佛还是昨天，我错觉的认为大嫂仍是四十年前刚嫁到我家的模样，可花圈上写着路老太太千古……我忽然好想告诉所有人，这个路老太太是我们的母亲！

献给儿时的伙伴们！

谨以此文献给闇门村所有的母亲们!!!

邋遢行者azl

可花圈上写着路老太太千古……我忽然好想告诉所有人，这个路老太太是我们的母亲！

发自肺腑。

邋遢行者azl

文笔朴实、厚重，情深意切，感人泪下。

在水之湄

本打算马上赶回家乡，可当时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等第二天一早出发，怀着沉痛无比的心情，度过一个漫漫无眠的长夜。大嫂的音容笑貌随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焦急伤心地熬到凌晨四点，便匆匆出发了。车飞快的在高速上奔跑着，我任由自己的思绪在记忆的长河里起伏。当天下午四点多，终于回到了我的老家闇门村。

在水之湄

一进村，天是灰的、树是枯的，我仿佛听到乌兰山在哀鸣、苦水河在呜咽、善缘寺在垂涕。踏进家门的那一瞬间，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悲恸之情喷涌出胸膛，眼泪夺眶而出，老嫂比母啊！我亲爱的大嫂寿终正寝地安卧在上房正中。泪流满面地瞻仰了大嫂的遗容，恭恭敬敬地跪下磕着头，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嫂子，兄弟离家四十多年，没有多回来看望您，这是我终身的憾事啊！

在水之湄

在家悼念您的几天里，全国各地的亲友们坐火车搭汽车乘飞机都纷纷赶来，庄子上朴实善良的亲朋好友们也都赶来为您送行。我在想，在思，跟大嫂争吵，胡闹好像刚刚发生，大嫂给我打包行李，送我参军仿佛还是昨天，我错觉的认为大嫂仍是四十年前刚嫁到我家的模样，可花圈上写着路老太太千古……我忽然好想告诉所有人，这个路老太太是我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