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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写作?
我的爱好是写作,梦想成为作家,从小到大,从没变过。这样的回答似乎更刻意、更有分量。但,的确如此。
小时候,总喜欢去姥姥家,每次去必定会央求妈妈住一晚再回家。姥姥家的房子有年代感,墙是土夯的,粗糙但足够厚实,屋顶上面覆盖了厚厚的草,冬暖夏凉,院子里繁茂的枣树遮盖了整座院落。我常坐在院子里看枝桠间晃动的阳光,有微风拂过,有红红的枣子掉落,亦都是我欢喜的。
而最欢喜的则是那一扇扇“小轩窗”。方正一米左右的窗子,黑色实木做成的边框显得格外硬实,边框里面镶嵌着雕琢有精致花纹的小窗格,错落有致。那时候姥姥家里没有通电,大人们围在煤油灯前家长里短话个不停,而我则趴在“小轩窗”前,看日光和月光透过一个个小窗格斜射进屋里,侧身看时,还能看到“光芒”,那一束束光中,舞动着无数的小尘埃。那时候,并不知道该用何种文字表达眼前的景象以及内心的欢喜,常常打断大人之间的交谈,示意他们也来看看这悦人的一幕幕,终是没有多少回应。现在想来,如若用文字勾勒,大抵是喜欢那种意境,诗一般的美好。(“小轩窗”一名是我后来读苏轼的《江城子》“小轩窗,正梳妆”时得知的,想象中的“小轩窗”大抵就是姥姥家窗户的样子)
住在姥姥家欢喜的不只是“小轩窗”,还是为了能读一读表姐的作文书。二舅家的大表姐从小住在姥姥家,长我几岁的她,仅是课堂上必读的作文书就比我多许多,课外的读物也更让我感到新奇。她的作文书好看,有不少插画,犹记得一本黄色封面的看图说话,首篇是《姐姐帮我剪指甲》,印象颇深,也是我第一次对不同文字间的排列组合有了兴趣。
凡事有了兴趣,便有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劲头。
表姐的作文书看得多了,开始模仿着写一些现在看来足够稚嫩的文字,那种直白式的表述与不加修饰的文字只属于那个年纪。我总记得1999年的那个植树节,挖坑、挑水、植树,每当我发表一篇文章,每当我与人谈起写作,都会想起所有情节。那个植树节,我将从作文书中学来的“蓝天白云、风清气明、热火朝天”等一系列词语用到了描写同学们植树的场面中,五百多字的作文是我人生第一篇成形的文章,幸运的是在全镇“植树节征文”中获得了一等奖,得到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钢笔的奖品。后来,笔记本写满了歪歪斜斜的文字,钢笔也摔得面目全非,但我仍旧珍藏着。青涩、泛黄,终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到了初中,能看到的书逐渐多了起来,所写作的成形的文章也多了起来。我所在的石莲子镇中学有一份校报《雏鹰报》,每一期我都认真地看,惊奇于那些字词能被排列组合成如此美妙的篇章,又羡慕那些文字能够被印成铅字而在整个学校传看的同学。一年级下学期,班级评选共青团员,抱有很大希望的我落选了,一向胸有成竹、好强好胜的我受不了这样的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打击,写了一篇《伤心的事》,仅是记叙了当时的心情与以后的决心。新一期《雏鹰报》征稿,我将稿子认认真真抄写一遍投了过去,并没有抱很大希望,没想到的是一周之后稿子被采纳刊登了。作品第一次被印成了铅字,甚为高兴,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期的报纸保存起来,收藏至今。
有了第一次登稿,更加激发了我读书与写作的热情。初中阶段,每周除去以小麦换购的饭票,爸妈会额外给十块钱,我大都用来买书,短篇作文书居多。那时镇上没有正规的书店,买到的书大多都是盗版亦或者多年的旧版,可仍旧读得津津有味。有时也看小说,不过都是从同学那里借阅,在课间或睡前贪婪地看上几页,唯恐老师将其没收。时至今日,看了什么篇目、情节是什么大都忘却,记住的仍是那年对书的沉迷,回想起来,内心愉悦。
高中时,一切豁然开朗。
中考过后,顶着班主任执意要我去县四中上学的压力,仅凭着口碑,选择了临沂一中。读完三年高中才体会到,在这所学校读书最终考上大学是次要的,关键是在我们爱好、梦想的萌芽与发展期,她给予了我们足够的空间,相比较只注重成绩的学校,她更突出了综合素质的考量和培养。
升入高中,能看到的书的种类及数量更多了,校图书馆成了我常去的地方,一时间《红楼梦》、《飞鸟集》、《简爱》、《堂吉诃德》……目不暇接,我读着越来越多的篇目与集子,一边读,一边摘抄优美语句,写读书心得,三年下来,满满几大本。那时,我开始迷恋宋词,淘购了许多本宋词赏析书籍,读得多了,开始摹写宋词或写作关于词人的散文,这段经历,至今是我所认为的对我选词造句影响最大的一段。2016年5月19日,我写了一篇《浅论诗词歌赋对写作的影响》,亦即对此段经历的回顾与感悟。
高二时,开始接触“新概念作文”,一时间又被那种构思独到、文笔新颖的文章深深吸引,我开始迷恋《萌芽》杂志。每月必到南门的书店买最新一期,一字一句地读,常常几天便读完一本,又开始买往期,真是到了“疯狂”的地步。没多久,迎来了当年的新概念作文大赛,我精心写作了两篇文章参赛,但并无回应,只好自认为“功力不到”,但写作热情反而愈加高涨。
我一直这样认为,对于一个写作之人,选词造句、构思谋篇是基础,营造氛围、感悟生活才是升华,而在升华中,身边的环境与自己的思绪起了决定性作用。
临沂一中银雀山路校区是老校区,也是几个校区中环境最好的校区。老校区俨然是个小森林,参天的白杨、低垂的柳树、秋季金黄的银杏耶让整个校园更有了意境,我常常独自走在茂密的行道树下,看岁月缱绻,听爽朗笑声,亦时常闻到芬香,像极了青春的味道。后来的我想,或许是那些意境,让我有了更多的感悟,之于光阴、之于青春,延续至今。
高三时,我由银雀山路校区搬到芝麻墩校区,失去了图书馆的大量资源,我开始精读学校发放的课外读本以及校刊《思庐说》。如今,我亦有时去临沂一中官网上看《思庐说》的最新动态,甚或读一两篇学生们的文章,青涩的文笔常常勾起我对三年时光的记忆。喜欢《思庐说》,最初源于喜欢封面上那首宋方壶的言志曲《山坡羊·道情》:青山相待,白云相爱,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一茅斋,野花开。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犹以“青山相待,白云相爱”、“贫,气不改;达,志不改”最入我心,意境、志向,一见倾心,这么多年来对这首言志曲念念不忘,将此作为了自己的座右铭,以及在短文学网上的主页说明。
那时的我,常常投稿到《思庐说》,更多的文字被印成铅字传阅开来,“文笔好”已成了同学们对我的评价,以至于我常常拿着自己的作文在讲台上大声地朗读,而这一切我并不以为然,那终究是浮华的外部世界,文字世界里我还是喜欢静静地读与写,旁人看来的些许枯燥里又满是乐趣。
高三时期的班主任亦即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位地道的“文人”,尤爱古文,到了我所认为的“精通”的程度,又写得一手好字,让人羡慕不已。他给我们讲授最多的是《菜根谭》,家国、修身、养德……鞭辟入里,字字珠玑。在这种耳濡目染下,我也熟读了《菜根谭》,自认收获颇丰。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中,因《菜根谭》结识了一位“忘年交”,年长我近50岁,算是因书得友,实为另一种益处。2012年7月17日,在那个我走出校门踏入社会的季节里,我写了一篇《我与菜根谭》,有种警醒自己的意味。
高三时,我便有了要读中文系的意愿和决心,利用课余时间,继续更广泛地读书。可高考的失利最终让我失去了读中文系的机会,无奈之下,选择了与文字相关的新闻专业。去年夏天,在通往山东大学中心校区图书馆的路上,看到了山东大学中文系一九九五届毕业生二十周年聚会的条幅,“中文系”三个字仍让我有所挂牵。
进入大学,相比较高中时的豁然开朗,又有点“肆无忌惮”起来。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读书与写作,甚至专业课上我仍旧陶醉于自己的文学世界,一字一词地记录那些青春年华。我常常称自己为“记录者”,相比较记者所在意的突发、时效,我更喜欢把文字作为叙述记事的载体,传以千万年。
大学期间,我很少去校图书馆,所读的书都是自己淘购来的。中山公园、英雄山文化市场、长途汽车站北边的小书店、芙蓉街的二手书店……流窜于济南的大街小巷,一本又一本书便充实了自己的小书架。常常是白天看书夜晚写作,最喜宿舍熄灯之后的安静,舍友们安静于自己的小世界,我也便沉浸在了文字的海洋里。
我喜欢读纯文学书,写纯文学字,这是一直以来都未曾改变的。曾有不少同学劝我紧随潮流,写玄幻、穿越、恐怖等那些收益较快的文字,又列举了诸如此类作家的知名程度云云,但我从未心动过,不得不承认,没那种实力是主要的,其次是爱好与兴趣并不在那方面。
对于未来的规划,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知晓自己想要什么、想往哪方面发展的人,未来的职业必然要与文字有关,当我在大学开始谋划自己的工作与职业时,我坚定地这么想着。而事实是,我做到了。
大学毕业直到现在的四年时间中,我一直从事与文字有关的工作,也在不断拓宽自己与文字沾边的领域。前不久在与一位朋友的聊天中,他说,工作后能做着一份与自己爱好兴趣有关的工作是最幸福的,我并未体验过那种没有爱好和兴趣的工作是何种感觉,但我深知,我还会继续在这条路上坚定不移地走着。
读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些多字,我时常会想到某一天当我没书可读,没字可写,该是何种的悲哀。庆幸的是,写作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常伴我左右,不分白昼与黑夜。我欢喜于它是一个陪伴,在我兴高采烈、孤独无助、寂寥彷徨时,能给予我最大的释怀。然而并不能确定,这样的释怀还会持续多久,可我想,只要我坚定,它便会陪我终老!
(2016年5月28日记于济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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