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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十九） 在深秋稍嫌寒冷的夜晚里，黑暗中的赵登玉几个人肚子都在饿的咕咕叫，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地睡觉。赵登玉根据气息的轻重，来判断着半躺在自己怀里小娥的饥饿情况。当听到整间黑暗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肚子大合唱时，忍不住轻轻握紧小娥的小手，悄悄地对着小娥的耳朵说：“小娥，你饿坏了吧？我从学校来得时候，因为没有吃饭带了一个菜团子，还在我口袋里呢，给你快吃了吧。” “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和我的两个‘大大’和咱娘。我不饿，那个菜团子你自己吃了吧。”此刻小娥感到满怀伤心地对着黑暗中的大伙说道。 “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赵玉其，是我连累了大家才是，害得大家都跟我招罪受。”原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校长开始也给大家赔礼道歉了。“我真是后悔呀，当初为什么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与他们里应外合搞垮了自己的部队。本以为解放了就能真的像他们宣传的那样，给中国人以美国式地民主自由。谁知道最后只是一场骗局，我们所有人都是被期骗了呀。都说国民党坏，你看看现在，连国民党的百分之一也不如呀。妈的，这样的骗子肯定不得好死”。因为有教养从来不说脏话的赵校长此刻也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咳，到了现在就啥都别说了。当初我们的爹娘们哪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现在倒好，给他们出完力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了。可是你仔细想一想，哪朝哪代还不都是一个德性？你看看那说书唱戏里头，哪个开国皇帝不是心狠手辣？要不然他造了别人的反做了皇帝，肯定会害怕手下人再造自己的反。当皇上要想睡个安稳觉，就必须杀功臣。这是历朝历代千古不变的事情了，偏偏我们当初贪心，昧着良心只想着分人家地主东家的财产。现在弄到这个地步，从刘少奇到咱老百姓，哪个遭此下场都不冤。这就是老辈人说的报应吧？也就是你们文人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咎由自取。”平常看不出有什么思考能力的赵顺章说出这一些见古知今的话来，不禁让赵校长挑起大拇指暗暗赞许。 “大半夜里不睡觉，你们他妈的瞎嚷嚷什么？是不是他娘地吃饱撑得？”。随着门外一盏煤油小马灯昏黄微弱地亮光，一个看守的民兵因为喝多了烧酒摇摇晃晃起来撒尿的时候，听到关押人犯的教室里正在高谈阔论，不禁有些愤怒了。他踉踉跄跄地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着教室的破门把家伙掏出来，一阵哧哧地激射，一边舌根发硬地骂着：“都是你们几个倒霉蛋，害得老子没法回家睡觉搂老婆。这大半夜地你们不睡觉，瞎嚷嚷什么？是不是活腻歪了？今天先让你们喝点我的‘茶叶水’，等明天老子醒过酒来再好好收拾你们这些狗杂种。” 就这样，黑夜在赵登玉几个人咳声叹气的反思中渐渐退去，随着村中大公鸡一阵子此起彼伏的鸣叫声，教室里也渐渐明亮起来了。那些被极度疲惫和饥饿折磨的人们，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睡意的侵袭，在照进教室里的一缕曙光里传出阵阵压抑的鼾声。 “哐哐哐....”随着一阵阵急促的砸门声，门外传来戈三春宿醉没醒的叫骂声：“里边还有喘气的吗？只要还没有死地都赶快给我起来。现在‘河工’（水利工地)上正催着要人呢。你们几个反革命分子赶快去工地进行劳动改造去。哼哼，谁让你们他妈的平常都不拿正眼看看老子，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为什么长了三只眼？”。 “哗啦”一声，随着教室破门的洞开，几个武装民兵如狼似虎地闯入，几个人立刻被一阵拳打脚踢给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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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0 16:5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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