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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萧^易水 于 2020-11-22 10:28 编辑
说说儿时的饭
陈以忠
我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生的,整个少年时期都浸泡缺吃少穿的苦水里。 人们每天一见面,第一句问候语就是“你吃了吗?” 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几乎没有吃过几餐饱饭。很多时候,每天都是三顿薄粥,后来所吃的“硬铮铮”午饭,都是掺杂了山芋、胡萝卜、大番瓜、青菜、扁豆荚子、麦片、粗穇子等五谷杂粮饭。 青菜饭和扁豆荚子饭蛮香的,也许是因为总要滴几滴菜籽油和加点盐吧,“咸赞赞”的很有味,但常吃就倒胃口了。山芋饭是最容易吃饱的,那种饱是发胀的饱,小伙伴们常常挂嘴上说的“一斤山芋二斤屎,回头望望还不止”顺口溜,就是最好的佐证。最难吃的是番瓜饭,总是“水唧唧”的,不耐饥饿,肚子等不到晚就“叽咕”叫了。麦片饭粗糙软些,大麦穇子饭“挺硬”的,共同的特点是“熬饿”的,小孩子吃了不易消化的,常常是“咕噜咕噜”的屁多。最好吃的还是野苦菜及其他野菜做的饭,那个清香土味教人难忘,难怪现在的城里人都喜欢吃野菜的。 胡萝卜饭是我们家主打午饭,父亲从阜宁集上用柴草换回一船胡萝卜,囤积起来,每天有一顿胡萝卜饭,才能保证大人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去干重活、挣工分,小人每天中午有“硬铮铮”的饭吃,开心地撒腿上学、尽情地撒欢皮玩。 “大米饭”是我们那时候最期待的美食。每年夏天的“双抢”和秋天的收割打场,生产队常常要打夜工。印象特别深刻的是秋收打谷场上的情景,老牛拉着石磙绕圈(后来是手扶拖拉机拉着两个石磙),将场上那块人工铺展的偌大“稻秆毯”碾压出好闻的稻香来,大人们经过“铺场”“翻场”“抬草”“推稻”等一系列“什活”,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在香香的“稻毯”上翻跟头,四仰八叉地数天上的星星,就是不想回家睡觉,心里想的是尝尝那喷香的“大米饭”。 每当晚上有饭吃,“站场头”的父亲便告诉我,要我拿个碗到打谷场的边上等他,装满一小碗饭后会悄悄地来到我跟前,迅速地将白米饭倒给我。通常情况下都要等两三个小时,因为收工才吃饭,收工的时间一般都在深夜。等待很煎熬的,深秋的时候,老北风刮得全身上下冷冰冰的。还有闻到厨房里飘过来的白米饭的浓香时,“哈喇子”会不知不觉地流出来。那个时候的白米饭真香、真好吃。有时候,父亲会带回一块炕得金黄的浇了油的“香锅巴”,那个“嘎嘣脆”、“油米香”,把瞌睡虫全赶跑了。 从我小时候起,就看见我的父母及其他父老乡亲,年年不停地播种、培育、收割,从春到冬没日没夜地泡在田地里,满头汗水,满身的泥土。常常听母亲说:“一粒米,要花八斤六两的力气”。正如古诗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父母给了我们生命的长度,粮食给我们的是生命的宽度和厚度,粮食要陪伴我一生。珍惜粮食就是珍惜我们的生命,珍爱粮食是我们中华民族源源流长的美德,我们要以感恩之心爱护它、珍惜它。 又是一年秋收时,满地金黄的稻子,为人们奉献上金子般的真诚与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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