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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墨尔本的初夏,气温变化实在很大,昨天还穿毛衣,今天却穿短袖。夜幕降临,海风吹过,白天的暖气全然退尽,披件外衣走到后院,那里花香弥漫,前几天女儿买回的栀子花(Gardenia)密密麻麻的花苞已经松开,挺精神的。 我喜欢栀子花,小时候,家里曾种了很大一株。夏初栀子媚枝间,蕊黄淡雅尽欣然。它盛开的时候,花朵挤满枝头,洁白无暇、玉雕似的花瓣细腻、厚实,花心有一点淡淡的黄蕊,显一身的纯洁与高雅。清晨的露珠留在花蕊上,晶莹、剔透,闪烁着撩人的灵气。黄昏,日光斜照情无限,馨香遍撒庭前。纯净娇嫩引心泉,梦如烟。 不愿花开得太早,我和妈妈每天晚上都用叶片小心地把花苞一个个包裹起来,第二天清晨,柔柔的晨风吹拂着,我们去掉叶片,花朵在眼前慢慢松开。晨曦的红光照在栀子花上,花儿被染上一抹亮丽的粉红,缕缕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感觉特别舒爽;那时,我多高兴啊。洁白的花颜,温婉而典雅,像纯洁而清丽的精灵。婆婆喜欢采一朵,簪在发髻上,和好多成都的老太太一样用它作为装饰;她便罩在花香里,香味也随着她一路飘扬。 家里到处都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引来蝴蝶翩翩起舞。栀子花就刻在我心里了。 以后,几十年没有和花打过交道,更不用说栀子花了,它成了尘封在记忆里的儿时旧事,但我一直在心灵深处偷偷地守候着它,哪里有栀子花,总要去看望一下。 现在,到了古稀之年,自己又有了庭院,童年往事自然泛上心头,怀念起栀子花来;它就像我一个失落的梦,我要把它找回来。 大家都说澳洲的栀子花很多,它的花期长,从春末开到秋末,一年能开两度。我赶快买了两株打满花苞的栀子花回家,并小心地伺候着。但种了几年、盼了几年,都没有成功。眼睁睁看着花苞慢慢枯萎、掉落,留下碧绿的叶,历冬不败。我失望极了,一种莫名的伤感挥之不去。 不过,每年回国,我就和它有缘分了。我家的顶楼,住着一位朋友,那正是他们种在楼顶花园里的栀子花盛开的时候。从我回家到离开的几月里,她几乎过几天就装来满盘用水养着的栀子花,家里便飘散着醉人的芳香。这位朋友肯定不知道我和栀子花的情缘,而她有一颗真诚而善良的心,把她最喜爱的东西拿给我分享;或许她知道,在屋里放一盆栀子花,可以吸收二氧化碳等有害物质,能起到净化空气的作用。朋友的情谊,如栀子花一样纯净、温馨,我为此感动;也为此更爱栀子花。 回到墨尔本,我更急于养一株栀子花。女儿了解我的心思,特地请教种花的行家,才知道栀子花需要碱性的土壤和肥料。今年女儿送给我一盆打满花蕾的栀子花,连土壤和肥料都一起买回来。我深信,今年,我的栀子花一定会盛开。 坐在庭院里的秋千椅上,似觉飘来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我恍然不知自己在哪个时空。夜,那么静,我沉浸在过去和现在的交融里, 心宁静如水,不知今夕是何夕。邻居家传来几声犬吠,才感觉到已有几分凉意。等明天吧,明天花就会开,它将让我触摸今天生活的真实并融合那些遥远的记忆,让我沉迷。 我爱你,Garde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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