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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xi66896969 于 2024-7-19 10:21 编辑
凄厉的鼓声响彻山谷,惊起一群又一群鸟儿,掠空飞过。 部落里那间硕大的用树皮和草叶搭建的草房前,站着一位膀大腰圆的土著巨人。 巨人长长而宽大的羽翼飘动在头上,不像一般土著人轻薄而短小的羽毛;脸上被橙红色涂料涂出狰狞可怕的条纹,下身围一条色彩斑斓的巨大的兽皮,颈间戴几条镶满珍贵珠宝的项链,手握一柄巨大的做工精致黄澄澄的石斧,他就是当地土著人的酋长保赫登。 保嘉康塔站在身体魁梧的父亲身边,显得乖巧而单薄。他们面前,搭着一个高高的祭台。阳光照在祭台上被人血染成深黑色的石柱和石板上,反射着微红的光。 一位年老而满面皱褶的巫婆,正在祭坛下狂舞…… 看得出保赫登不欢迎来客,他板着脸,更显得可怕。但他又不能不见他们,女儿既然如此引见和陪伴,他不能伤了宝贝女儿的心。 再则,听逃跑回来的土著人讲,这些白种人有“呯呯呯”,能在很远地方就打死人的神秘玩艺儿,土著人绘声绘色的讲诉和血淋淋的伤口,也令他有些害怕,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咱世代使用的弩箭更历害? 见了面,保赫登松了口气,不过几个瘦削而小个子白人嘛,呸,咱举手,还不轻易地将他们一个个摔死? 在保嘉康塔帮助下,领头的白人谦恭地比比划划的说明了来意。 “通商?贸易?开拓?什么意思?”保赫登有些疑惑,更加深了警惕。 自从父亲手中接下酋长头衔和权利,他就在这儿统治着,这儿的山山水水土著臣民都属于自己;饿了,有甜美可口的马铃薯、番茄和满山遍野的飞禽走兽;渴了,有甜美的泉水和自酿的可可酒;冷了,有兽皮、温暖的干草和茅屋……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需要“通商、贸易、开拓。”的? 哦对了,土著人也时常进行“交易”:一方把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放在路边,自然会有人把另一种东西拎来,与先来的东西放在一块儿,相互间只端详不说话,相中了的拎起就走,没相中的放在原地时间再久,也不会丢失,只等着有人相中或主人自己拎回。 白人说的莫不就是这种交易? 待白人呈上礼物,保赫登才开始高兴:多软和的有着细长绒毛的“草”啊,难怪女儿回来说起像喝醉了可可酒;多美丽的珠子啊,透明的亮亮的从这边照得见那边;还有那雕着精美花纹的四条腿可坐的东西,比咱那蒙着花豹皮的坐垫好看多了…… 一边查颜观色的伯爵,见几件从英国本土带来的粗羊毛皮,几串玻璃珠和几样木器,就哄得保赫登眉开眼笑,不禁想开怀大笑。 伯爵又拿出一面小小的玻璃镜,送给保嘉康塔,乐得她喜不自禁,惊讶的捧在手中照来照去。 见女儿如获至宝兴奋不已的样子,保赫登将石斧用力在地上顿顿,命人捧出些小颗粒的钻石、黄金和未加工的翡翠块,送给伯爵。 他想,不能白要白人的东西,更不能让白人小瞧了自己,这样的交换很合算。 独眼水手长、米尔维奇和汉菲,早瞪大了眼睛,耳热心跳,不能自已。 即便伯爵也感到无比惊奇和巨大震撼:我的上帝!我的上帝!这些令多少探险家朝思暮想,就是英王陛下见了也垂涎三尺的宝物,在这里竟然如此丰盛和随便运用。 男土著人把它们按自己的审美观,做成各种不同类型的饰品,力图自己显得更加威猛有力;女土著人则把它们弯成耳环或指针,佩在身上,力图让自己显得更美丽动人。 保赫登呢,更是大颗粒的就这样未加磨砺的镶在身上,力图使自己显得更加威严神秘…… 伯爵扫过那用金粉涂抹的坐垫,保赫登手中涂满黄金的石斧,特别是他颈间项链上镶着的那些闪闪发亮的巨大钻石,所有的担心和烦恼一扫而光。 保嘉康塔迷醉的走向伯爵,棕黑色的脸上竟有些温婉,眼波顾盼。她取下自己的项链挂在伯爵颈上,顿时,她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伯爵透不过气来,想吐。 “保嘉康塔、保嘉康塔、保嘉康塔”屋里屋外的土著人群都纵声欢呼起来。 保赫登脸色大变:这是当地土著人几千年流行下来的规矩,酋长的女儿把自己戴的项链当众给谁戴上,就说明她爱他并要嫁给他了。 “你真白,真好看!” 保嘉康塔轻柔的说,想抚摸伯爵。保赫登气愤的大叫起来,头上的羽翼呼呼摇动,土著人们停止了欢呼,一个个惶惑不安的垂下了头。 保赫登走到伯爵身边,一把扯下项链还给女儿,几颗扯断的钻石和黄金块,骨碌碌在在地上滚动,闪闪发光地滚到了米尔维奇脚下。 米尔维奇死死地盯着它们,猛一下弯腰捡了起来,捏在手中死死握着。独眼水手长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干什么?”伯爵掰开他手掌取出还给保赫登,保赫登却大笑着,又把它扔给米尔维奇。 土著人认为,断了而坠地的东西,就是捡到人的财富,主人若是再要,是不吉利的。米尔维奇兴奋得脸色通红,水手长不高兴了。汉菲和他都气愤的瞪着狂喜中的米尔维奇。 保赫登挥挥手,向外走去。 屋外的土著人都欢呼起来“保赫登、保赫登、保赫登”声震四方。 年老的巫婆颤巍巍的来到伯爵一行人前面,嘴巴喃喃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扬起手把一种橙红色涂料涂在他们额角,又把一串项链分别挂在他们颈间。 伯爵早看清楚了:项链上由人头骨、小金块和未打磨的翡翠块串成装饰品,叮当作响,闪闪发光。汉菲见自己戴上竟是一串人头骨,那空洞而黑压压的眼窟窿直直的瞪着自己,吓得一声惊叫,但他很快发现还有金块和翡翠块,顾不上害怕便垂下头,贪婪的打量着。 巫婆又颤巍巍的走到地坝中间,向天空张开双手,然后,举起手中的还滴着涂料的草根向上抛去。草根在空中划过一道斜线,直落在地上,迸成一团杂乱的图案。 保赫登走到图案边,细细的端详,脸上终于发出了微笑。 “保赫登、保赫登、保赫登”见酋长发出了微笑,土著人又是一阵狂喜的欢呼,又蹦又跳;欢呼声混和凄厉的鼓声,不断的向四方滚去。 一堆篝火燃起,人们不断向火中添加干草树枝,火堆越来越旺。 几个强壮的土著人拖着一个被殴打得浑身伤迹的土著人来到保赫登面前。 保赫登大声的向臣民们宣布:这个身为小头领的土著人,魔鬼附身,不理事务,昨晚手下不见了几个战士,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未找回失踪者,是部落的妖孽,要铲除。 听到这里,独眼水手长心虚的望望伯爵,伯爵却静静的站着,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虔诚地微低着头,没瞧自己一眼。 在凄厉的鼓声中,几个土著人武士按住小头领,用锋利的石刀割下了他的左手,捧给保赫登。保赫登念着咒语,将沾满鲜血的手掌用石斧砸烂,投入熊熊燃烧的火中。 接着,小头领被剥去衣服,拖起来捆绑在祭台上的石柱上。 小头领睁着血肉模糊的眼睛,发出痛苦的惨叫。保赫登走到离石柱十几步远的地地方,接过随从递给的弩箭,瞄准发射,枝枝命中目标,保赫登力道大,带羽毛的骨箭发出沉重的呼啸声,“哒哒哒”的钉在他身上。 土著人走上去每人依次发射,不久,小头领身上就像刺猬一般布满了箭头,但他还没断气:这是土著人的规矩,故意不射胸口,而这致命的一击是特地给部落酋长留着的。 保赫登决定这致命的一击让给女儿,他要培养女儿的殘忍,这是她日后当好一个部落酋长的根基。 保嘉康塔走上来,站定、拉弦、瞄准,透过正午明晃晃的太阳光,她看见了垂死者血肉模糊的脸,那是一张被恐惧和痛苦折磨得变了型的脸,甚至,她连垂死者眼中殘存的对生命的最后一丝留念,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必须放箭,她是酋长的女儿,她以后注定还要统领这么多土著人;恶劣的生存环境必须要有严酷无比的规矩和纪律,部落才能在与兽类和人类的自然竞争中生存下来,繁衍发展。 保嘉康塔手指松开,骨箭呼地射出,“哒”的钉在垂死者胸口上方,没射中要害。保赫登不高兴地叫起来,随从忙递上骨箭和鹿筋弓,他略为瞄准,“哒”,骨箭便牢牢地钉在了垂死者的胸口。 “保赫登、保赫登、保赫登”人群欢呼声起。几个武士跑上去拖下了死者,保赫登跨上一步,趁死者的血还未完全凝固,举起石斧用力劈去,一声轻响,死者胸膛剖裂。 保赫登用手挖出死者心肝,骄傲地高高举起,血,翻着血泡顺着他手臂向下流。在“保赫登、保赫登、保赫登”的欢呼中,他一把将死者心肝塞在口中,狠命的嚼动,狂吞下肚。 吞下最后一口死者的心肝,保赫登邀请伯爵一行人进坐。 随从拎上一口大瓦罐,倒出可可酒端给保赫登,再分别端给伯爵他们。 可可酒清亮透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入口淡而劲道不大,下肚浓郁却致人头重脚轻。伯爵一行人保持着高度警惕,每次只尝尝而已。因此,几大碗可可酒下肚,谁也没醉。 那边厢,纵是保赫登海量,几十大碗可可酒下肚,他也有点口吃起来。 一旁的保嘉康塔不由得有些着急,拍拍手,随从送来了主食:装在瓦罐中圆溜溜的马铃薯。 话说这马铃薯适时只有北美才有,一个个皮薄肉白,营养丰富,是北美土著人一日三餐的主食,身为欧洲人的伯爵一行人哪里见过? 现在,在保嘉康塔示意下,他们笨手笨脚费力地剥去马铃薯表皮,放进口中,嗨,味道好极了。众人大吃一顿。 接着,随从送上来水果,一个个表皮单薄呈现粉红色。 保嘉康塔示意他们剥去表皮,放时口中,立刻,一股甜甜酸酸的味道征服了他们。 “番茄”保嘉康塔比比划划的告诉伯爵:“这儿遍地皆是”“种的?”伯爵向她问道:“还是野生的?”“先是野生的,后我们发现可以栽种。” 伯爵兴奋极了:他正为探险者的粮草而担忧,这下好了,一切迎刃而解。 一高兴,他向保嘉康塔张开了双臂。保嘉康塔一下扑进他怀中,赤裸而丰满的双乳顶在伯爵胸口。 保赫登“呼”地站起,石斧对准伯爵。 分秒之间,丹尼一步跳起,护在伯爵身前,水手长、米尔维奇和汉菲,纷纷抓起了滑膛枪。独眼水手长“呯”地凌空一枪,枪声震住了保赫登。 土著人早吓坏了,扔下手中的弩箭四下溃逃。水手长真想趁机大开杀戒,但被伯爵威严的目光制止。 伯爵轻轻推开偎依在怀中的保嘉康塔,再拔出长剑用力格开石斧,比比划划的告诉保赫登:“我们只想与你们贸易交流,没别的意思,请不要担忧。” 保赫登脸上阴沉沉的,放下手中的石斧,气吁吁的跌跌撞撞地走来走去…… 屋外的鼓声,依然凄厉的响着。 晴朗的天空飞过大片、大片的乌云,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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