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手铐的舞者（九）

诺斯尼

    乘了三天四夜的火车，早晨醒来往窗外一看，一片白雪茫茫，让这些江南孩子无比兴奋，有人唱起了：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还没等高音唱毕，盼所乘的知青专列到达J城，车门一开，一股冷风扑进来，他们不由自主地把脖子缩进了军大衣里，那个高音被凝固在J城上空。有几个女同学哭了，不肯下车。盼和另外15个知青被三辆大马车迎接，盼看着手表，下午1点15分，他们到达小屯。到了屯里，五间草房依山而立，这就是他们的知青点，男知青住西边两间，女同学住东边两间，中间就是伙房。每间两铺大炕，大家把行李往炕上一放，炕就满了。负责知青点的大队领导，指着炕上的行李说；“南炕睡人，北炕放东西，你们摸摸，南炕是热的，北炕是凉的。”有人摸了一下南炕就喊起来：真是热的！这时大家也顾不得放行李，都坐到炕上，享受火炕带来的温暖。

    知青们收拾好行李，天已经黑了，看看表只有4点半。家家电灯都亮起来了，知青们吃了大队招待的第一餐饭：大米饭，酸菜炖大鹅。盼感觉农村也不错，有大米饭吃，虽然没有吃过大鹅，但味道着实不错，还有温暖的火炕，他心里有几分满足。

   盼他们在三队，共有4男4女，原来都是一个学校的，但不是一个班级。在学校都不认识，现在家乡远隔几万里，这几个讲着同样方言的同学自然成了最亲的人。

    东北的农村，冬天不能到田间干活，俗称“猫冬”，但是既然领受了给知识青年再教育，就得找点事情做做。那就积肥吧，把牛棚里，马圈里的牛粪、马粪铲出来，像码砖一样码起来，来年春天给田里施肥。这叫“起粪”，在农村算是比较轻松的活了。

   由于牛粪马粪积了很久，牛马踩踏，加上天寒地冻，又厚又硬，必须用镐去刨。这些南方孩子，最大只有20岁，多数都是17、8岁，细胳膊细腿的，哪有力气！有的女同学的小手连镐把都握不住。牛棚马厩那股臭味，让几个女同学干呕了半天。有的女同学跑回宿舍拿来口罩戴上，仍旧挡不住那股臭味，她们尽量站得远一些。领着干活的王大叔看见他们这个样子，真的无可奈何，他们刚来，对农村还不适应，怎么办？活干不出来，怎么向队长要工分？这还不算，知识青年的再教育任务完不成，没法向公社汇报。他只好抡起大镐头自己拼命干，帽子也摘下来了，棉袄也脱掉了，不怕露出里边破秋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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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差异大，这苦有得受的。

竹林康

欣赏佳作！祝创作愉快！

香儿

描写生动、真实。精彩一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