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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山好汉 于 2022-1-5 22:29 编辑
冬雨 陈以忠 今日小寒,一场冬雨在夜里悄然而至。因为牙龈发炎,疼得我半夜醒来,不想再睡了。天井上方玻璃封闭的棚顶,冬雨在上面跳着欢快的舞,寒夜里的冬雨,在偌大的钢化玻璃舞台上,踩踏出有节奏的音乐,迷醉了我这个老顽童,仿佛感受到我牙疼的难受,就为我个人开设了专场,舞蹈着、演奏着、陪伴着,本来耳朵不太灵光的我,俨然是置身在带有混响的音箱里,每一个冬雨点的音律,都能清晰入耳、亲近入心。 这场雨是特意迎接小寒的,也像是在为我治疗牙疼的。忍着牙疼,静听细密的冬雨,我的思绪带着疼意被一缕缕地扯了出来。 那是我刚入小学的冬天,一场冬雨在放晚学前下了个透透,把回家的泥路给湿润的上泥下滑,仅有的一双棉鞋穿在光脚上,“鬼精灵”的我,放学时,毫不犹豫就把棉鞋脱下来放进书包里,卷起裤腿,光着小脚丫,走上回家的路。 好久没有下雨的寒冬,泥土路上面的泥糊糊,像长了牙齿似的咬脚趾头,烂泥下面没湿的硬疙瘩,好像个捣蛋虫一般,硬铮铮的顶着脚板底,生疼生疼的。 一路“滑”到家,外面的寒风吹红小脸蛋、冻麻了做防滑平衡的小手,清水鼻涕“流过了河”,沾着泥糊的小脚丫反倒不感到冷了。 妈妈看到我光着脚丫,赶紧舀了一盆冷水为我洗脚,一会儿,小脚就成了刚入热水的“虾儿红”。 “不能穿着鞋子回来吗?”妈妈心疼地嗔怪道。 “棉鞋潮得了,明天没鞋子穿了,上学校不冷吗?就冷路上一会儿,我不怕冷的。” 妈妈笑着拍拍我的小脑袋,连忙把我的小脚揣进她棉袄里焐着,那个暖和和顺着小腿传遍全身。 那天夜里,小脚丫是生疼的,还有点儿痒痒的。从此,我知道冬雨是会咬疼小脚丫的,那个疼留在心里的感觉,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在我十岁那年的冬天,我们家准备拆掉四面透风的笆墙旧屋新建住房。在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买不起青砖瓦,只能用自制的“泥土脚”,就是将河烂泥放进一个木质的方框了,压实抹平后脱框即成一块长方体的泥坯,平放在冬闲的打谷场上晒干,成型干透的“泥土脚”就可以垒墙建房了。 就在大部分“泥土脚”一个个立起来快要晒干时,天空飘起来冬雨。父母亲带领我们姐弟几个“上场”,将一块块像士兵方阵排列着的“泥土脚”搬起来码放成堆,那是一场跟冬雨抗争的战斗。 我们全家的参战者,身上的棉袄潮了,里面的衬衣也潮了,手上的皮磨破了,也是生疼生疼的。看着覆盖好了的“泥土脚”堆,人人都是开心的、欢快的,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 小寒的冬雨,又下了一整天。牙疼在继续着,竟然半边脸也随之“胖乎”了起来,忙完了班上的事情,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冬雨,俨然是被我的精神感动了,在我头顶的伞面上,舞蹈着,演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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