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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星慧 于 2019-10-12 21:55 编辑
记得老家不远处的一堵破墙上,曾长过一棵不起眼的榆树,它可能是无意中由飞鸟衔来的一粒种子落在砖缝里长成的。但后来令人惊奇的是,这棵榆树越长越大,它的根茎不可能像一般榆树那样舒松地扎在温软的土壤,便只好象爬山虎似地由主根到细须密密地扎满了一面墙壁。咋一看,就象一个植物根系的剖面图,又象人的胳膊上根根爆起的经络,更象一个登山运动员用他的四肢贴着悬崖绝壁的那股韧性。而那棵榆树竟由破墙穿到屋顶,高昂着枝头迎着阳光,向大自然展现着它不屈的生命力。我不由对这棵小榆树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叹! 然而更令我惊奇的是1998年我在深圳的龙岗乡村,意外地发现了一座长满绿苔的年久失修的高耸的古碉堡,据说是村户人家为了防止流寇入侵专门修建的。那古碉堡足有三层楼高,从半腰向上,竟钻出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树的枝干绿郁葱葱,而它的树根,更如蟠龙般地盘根错节地绕满了长满绿苔的半壁古堡,甚至撑得古堡的墙壁有了若干裂缝,直看得人怵目惊心。家乡的那棵榆树和它相比,便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我倍感惊诧这树木神奇的生命力。带着好奇心钻进了古堡内,哪知道另一景象又让我生出了万分感慨。 古堡内一片黑乎乎的,调整视力仔细辨别,才发现这里堆满各种瓶瓶罐罐,塑料废品等物。在这傍晚的微光里。我竟发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和一个三十多岁抱着孩子还算年轻的女人。他们的衣着都很破旧,老人向我点点头,正在摆弄着一些盆盆罐罐。年轻的女人坐在一个挂着给烟薰得黑乎乎的蚊帐的床上,对我的到来有所警惕。但我很快便用和善的交谈打消了他们的戒备。我得知他们是从河南农村来这儿拾荒的,那女人是老人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家乡很穷,便千里迢迢跑到富庶的南方来拣垃圾为生。老人先来,女人后来投奔他。虽然过得苦,但也好过在家里没钱赚。后来我再问这住的地方要不要钱,老人说每月给房东100元钱,听得我心里再陡然一沉。望着这个村落里高大的牌坊门楼。家家户户鳞次栉比的楼房小院,楼房内乐声悦耳,小院里花簇似锦,再看看住在古堡里的老人和女人,同一个生活区域,差别竟是如此之大!我说住这破地方还要收你们100元钱?老人和女人再次 安详地点着头。那样子大有一种“寒窑虽破能遮风雨”的感觉,更是有着一种安于天命的知足感。 走出古堡,西下的夕阳染红了这片南国的村落,我再次望着扎在古堡半腰的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树,心里默念:生命力,生命力,大自然中的万物均有着顽强的生命力矣!同时我心里默默祝愿:他们有一天早日走出古堡。回到他们也会变得富饶美丽起来的家乡。 2001年8月5日上午草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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