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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婉儿 于 2013-8-27 22:05 编辑
蚂蝗
阳历五月,风和日暖,正是整田插秧的季节。田埂上绿草茵茵,田中水清泥净。走在田埂上,你会看到田里一条条鲜红如血,纤细如丝,长不 盈寸的小东西在笨拙的伸缩进退,上百条聚在一起,宛如一滩发散淡开的鲜血。这就是蚂蝗的孩子了。注目水中,那淡黄的、深灰的、伸长不足三寸,如微型的飘带,起伏如波,逡巡灵动的,就是蚂蝗了。 “蚂蝗听不得水响”,一有水响,它们就迅速围了上来,能吸血就几条聚在一起攒吸,如吸不到,又闻得到血的气味,它们就会寻味搜索。我的外婆那里有一女孩,在插秧时,感觉到有东西爬上了她的身体,由于害羞,不敢让人看,后来竟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在插秧时,那时没有水田鞋,就缠了绑腿,脚脖子还是常被叮上。如叮的时间不久,是可以用手拍打落的,如叮的时间较长,往往拍打不落,揪扯不掉,最终弄出,血流难止。有时在水里时间长了,蚂蝗吸饱了血,一出水,它就会像一个小球滚落下来。有时上岸未及细看,天黑回家粗粗的擦汗洗脚,上床睡觉,把蚂蝗带到了床上,它吸饱滚落后,伤口的血竟染红床单被褥。被蚂蝗叮过的地方,留下一鲜红的圆点,奇痒难禁。 对蚂蝗,人们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乡里传着一支歌:蚂蝗不怕蒸,不怕煮,只怕放牛娃儿穿屁股。蒸煮我想它还是怕的,穿蚂蝗的屁股也是很好玩的。用一根小棒,从蚂蝗的屁股向它的肚子里穿去,就会把蚂蝗翻过来,只要你不把它翻转去,它就死了。也没看到它有什么内脏,它怎样品味,怎样消化吸收,令人不解。 蚂蝗对人是如此,对家畜更是骇人听闻。村里死了一头牛,剖开后,食囊里竟有一大捧鲜红的蚂蝗,纠结成球,此伸彼缩,怪相吓人。这些蚂蝗是从小被牛吸入,还是在牛腹中繁殖的结果?怎么就适应了牛体内的环境?实在是费人思索。 像蚂蝗一样叮人的还有沙皮。沙皮形如微型的恐龙,两端尖,中间阔,色暗灰,上缀黄沙般的细粒,故称沙皮。不见沙皮吸饱如球,总见它往人肉里钻。钻得一点进去,再也难拽出,剪断了,弄出来也大费周折。 牛坨是放大了几十倍的蚂蝗。但很少见它叮人。 后来,终于有了治蚂蝗的方法。人们弄来一种“茶籽饼”,撒在田里,不仅可以肥田,连蚂蝗、泥鳅和鳝鱼也全药死了。 没有了蚂蝗,人们自然欢喜,没有了泥鳅、鳝鱼,人们却很遗憾。哪一样更甚?我常这样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