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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薄凉 每个人都渴望一份灵魂的依托
渴望在阳光里行走
文/桑桑虫
暴雨,还在下。
一身水漉漉的刘莹,站在我面前。
刘莹用广东粤北韶关客家话对我说:姐姐,我摘几个木瓜来给你。
这么大的雨,她没有打伞,整个入都在淌着水。
我要刘莹将身上湿透了的衣裳脱了,换上我的衣服。
她只知道摇头,歪着脖子,半眯着双眼,抽颤抖动的一张脸,侧着头;是典型的智障残疾病人的表情。
十八岁的刘莹是广东韶关乐昌人。
她是跟着屯人蓝骨回来的,是蓝骨的“女人”。
刘莹是父母捡来的女儿,是个七个月的早产儿;智商有问题;最简单的数数一二三,她也不会数;更别说认识钱了,不知道钞票是什么?她当钱只是一种好看的花纸而已。
刘莹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说广东粤语,只会说她家乡方言的客家话。
不会说普通话便没有办法与人沟通,这山卡落的壮族人更加不懂客家话是何处的语言,对牛弹琴的尴尬往往使刘莹变成一个只知道指手划脚来表达的哑巴,真正成了个张着嘴的失语者。
蓝骨今年已40岁,一直在韶关那边的砖厂卖力气讨生活,是个赌鬼;袋子里有半毛钱他都要赌;赌着赌着便已一无所有的人到中年。
身高一米七的蓝骨,瘦得像竹杆;他那张四十岁的脸堆满了五十岁的沧桑,营养不良病态的脸色。
蓝骨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兄弟,父母健在;一穷二白,一间黄泥砖墙的瓦顶平房。
上个月,蓝骨带着女人刘莹衣锦还乡来了,回来这山角落炫耀着他的能耐;让山里人艳羡他的幸福。
屯里还有十多个大龄光棍呢,这世道,讨到个老婆是祖宗有灵,即使是个疯婆或是残疾,也是光宗耀祖的资本。
刘莹的男人蓝骨会说简单的韶关客家话,他以此为自豪,常在屯人面前得意地卖弄:老子我在那边混了二十几年,不会说,岂能讨回个嫩婆娘?
十八岁的刘莹动不动就只知道哭。不懂这地的壮话无法跟家人交流。
我是会说客家话,也是这地除了蓝骨外第二个懂得她语言的人。
个子只有一米五的刘莹,还像个尚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女孩。
刘莹告诉我,是蓝骨给了她养父母1000元的花纸(钱),父母便认可了蓝骨这个女婿。
刘莹跟着蓝骨三餐温饱,有衣穿,就是她所要的好生活。
在40岁的蓝骨来讲,刘莹只是他笼子里的一只鸡,性与欲的工具,只是他的生育机器。
我给刘莹换了那身水湿湿的衣裳。煮了几个鸡蛋给她吃。
刘莹说:姐姐,我很怕,天一黑我就害怕,对床恐惧;他整得我好疼;只想坐在角落里睡觉。
我是知道刘莹的恐惧是什么意思的;我也是个女人;内心为她悲哀。
我的心莫明地疼痛着。
每次对着刘莹,我的心都会莫明的疼痛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宛如失语的哑巴。
日子刚刚开始;而明天,刘莹的明天没有人知道是什么颜色;不是正常人智商的刘莹是不会去着想“明天”。
撑着伞,送刘莹回家。
蓝骨的家在屯子的哪头,离我不近。
蓝骨正在给蚕虫放桑叶,蓝骨说:陈老师,她一早爬下床去摘木瓜,又下大雨,说她不听,跑你那去。
刘莹就那样地笑,很羞涩的笑。
刘莹告诉蓝骨,她身上这身衣裳是我给的。
撑着伞,走在碎雨中,我心内的疼痛加剧。
耳边又是刘莹的这句话:
姐姐,我很怕,天一黑我就害怕,对床恐惧,他整得我好疼痛,只想坐在角落睡觉。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挣扎中的刘莹,或困兽犹斗,或死里逃生,或束手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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