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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婉儿 于 2013-8-23 23:46 编辑
在这块土地上——放牛
坐在牛背上,一任牛儿走。细雨中,斗笠下,竹笛声悠悠。伞下大嫂犹自语:养了女儿不用愁,养个儿子骑牯牛。 我往往要走五六里路到石女山上去放牛。有时会走得更远,如到夹港冲就要走十大几里了。最好玩的当然还是石女山。 石女山上有着一片片的松树,树稀疏的地方,绿草茵茵,晴可以在树下乘凉,下雨可在树下避雨。牛儿也不会跑到田里去,大可以在树下做自己喜欢的事。 用松果抛三棒鼓,是常练的功夫了,三个松果,可用一只手抛,两个在空中,一个在手上。五个可就要用两只手了。当然不能像玩杂技的,用更多的松果来抛了。看牛打架也是很有趣的事情。黄牛爱打架,但也容易满足。胜利者往往“穷寇不追”,真所谓“点到为止”了。水牛可不然。水牛很少打架,但一旦打起来,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胜利者也不'见好就收'。最厉害的一次,竟追了十多里逺,直到失败者跳进河里不上来才罢休。那可是放牛娃的灾难了:你要跟着它跑,别让它跑丢了,还要请人帮忙解架。好在水牛从不攻击人,在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拿着绳索去系它的后腿,用几个人分别向后拉,双方会就此罢休,并不责怪劝架的人。 所以,我一看到水牛有要打架的迹象,就招呼另一方,各自把自己的牛牵到它们相互看不到的地方。 我们的牛群里有一头黄牛,个子不算太大,但一对七八寸长的角,角根粗,角端尖,可是打架的利器。而且肩头肉峰高耸,形如驼峰。浑身肌肉抖动,真所谓力大无穷。打起架来,很少见输。也不知是谁先叫出来的,都叫它天牯牛。我们看黄牛打架,主要是看它了。 天牯牛打架很有风度。要是邻近有别的牛群,它会一步一步很稳健的走过去,离那牛群二十来米就停下来,昂着头,斜目而视,如对方不理,它也就低头吃草,如对方有牛摆出同样的架势,它就会低下头,瞪起眼,右前脚用力刨地,鼻子喷出粗气,对方如无相应的举动,那也是可以算了的。但对方如有牛也如此这般,那就不行了,它会猛地向应战者冲去。 牛在山坡上打架,如势均力敌,站在高处的得胜;如力量悬殊,即使处在下坡,也是可以得胜的。天牯牛几次从坡下向坡上冲去,对方迎战了,天牯牛一边敌住对方,一边移动脚步,竟从坡下慢慢移到坡上,最后击败对手。 我们牛群中还有一头牛,浑身金黄,连睫毛都黄得发亮,人们都叫它“洋牛娃”,它个头比天牯牛还大,但从不与别的牛争斗。当天牯牛与别的牛争斗时,它就绕着天牯牛兜圈的跑,边跑边嗷嗷的叫,是在劝架还是在喊加油?真费人猜测。 山顶上有一块平地,据说有十二亩,是和尚的僧田。由田也可以想象当时的盛况。山北的石女菩萨,也是我们经常去瞻仰的地方。有时甚至爬上她的底座,去过一过菩萨瘾。离菩萨不远,有一条比较平直的路,据说是一位武举人骑马射箭的地方。 在石女山上放牛,确实有许多值得留恋的地方,就是天晚回家,也令人恋恋不舍。 当我们邀着牛儿走上归途,山下村头大树下,一个全身着红、蝉翼似的雨衣、戴着斗笠的姑娘,常常依树而立,似乎在看着我们。细雨如烟,一切都在朦胧中。 走了好远,那隐隐的红影依然。是对我们的留恋,还是因我是放牛娃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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