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

风中的你

情窦初开

易延理

    我们与我们的父辈相比，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尽管我们读书的那个年代，家里还是很贫穷，往往交不起一两块钱的学费，父母便去学校说尽了好话，写上欠条，一有钱便去学校交了。当然有些家里子女多，劳力又少的，欠条一张张的集攒了很多张，学校拿着也沒办法，只是每年开学，期末结束都须例行公事似地催一催，实在交不起的，就依然写上一张欠条。娃儿大了，总不能老呆在家里，学校同学多些，况且总要识得几个字。
   我们那时读什么书呢？老师自己都识不了几个字，幸好我们对知识不是那么地如饥似渴，老师讲对讲错我们都当作耳边风，所以课堂上我们听也好，不听也罢，老师只管把它的教案念完！听懂的想必没有几人，我们一大群像听天书似的，老师也懒得理我们，所以我们便越发大胆起来，不是迟到就是旷课，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舒适。只是有一天，老师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一大早拿着根拇指粗的竹条，威严地像个刽子手似地立在讲台上，进来一个迟到的学生，屁股蛋蛋就得"叭叭"地抽上两竹条。那时老师太公平了，男女一样，我狐疑女生的响度肯定是老师手下留情的结果，要不她们倒像没事似的，而我们男生一个个龇牙咧嘴，我想屁股上一定有两条红杠。自此我们便也收敛了些！
   我们那时男女同学之间几乎不说话，每张桌子都划了三八线，男女说话一旦被人发现，那罪名可不小。只是我们班上从城里转来一名女生，叫什么娟，名字我想了几个小时，都想不出来。但她的容貌我还是大致记起来了一点。她的脸蛋说不上精致，尤其是眼睛扑闪扑闪，好像会放电似的，可惜是对子眼。然而还是有许多女生一下课便端坐在桌上，双手托着腮帮子，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有几位女生还去商店买了小镜子，上课也把头埋在课桌里，对着镜子练。她的头发很光滑，有时披在肩上，有时一根皮筋很随意地一捆，倒也阳光，不象班里其他女生，清一色的两条羊角辫，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的到来使得平静如镜的教室泛起了一波涟漪。她专找男生说话，这显然有悖于常理，起初小男生羞得面红耳赤，不过几天就习以为常了。她喜欢和男生们一起在球场上玩篮球，这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她的篮球比男生打得还好，起初男生让着她，自然不是她对手，于是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方才险险地赢了她！我当时不会打篮球，只得在旁边看，如其说是打球，倒不如说是看她的好，她就是我们学校天空中那颗最亮的星，不止我留心地看她，全校全部男生都如我一样被她身上多变的颜色给迷住了。她还有着迷人的小酒窝，她的碎花小短裙让我们第一次见识到了女生修长的大长腿，有好几个男生鼻血都流出来了。她拉着我的手，要我上场打篮球，害得我窘得像一头犟驴，脸上都变了颜色，她的手是那样的光滑、柔软，而我那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打完一局球的，我压根儿一点印象也沒有。只是打完球，有许多男生走过来和我握手，有些老变态还把我的手抬起来，举到鼻孔前，狠狠地嗅了几口。这使我想起大伙一起看牛时的景况，组里那头健壮的骚黄牛，把头伸到母牛屁股上嗅了又嗅，然后尽情地昂着头，那享受劲儿让看牛的大伙无比羡慕！
    她只在我们班呆了一个月，而这一个月却似三年，三年初中若沒有这一个月，我们便好似沒读过初中似的。老师们悄悄地议论，她似一阵妖风，把我们这宁静似水的校园搅得风烟四起，但也只是小心地议论着，大家都知道她爸的官大着呢。乃至于她爸接她回城里去时，学校领导和所有教师在校门口整整齐齐地例了队，一个个笔直地扛着脖子，那场面像尼克松总统访华似的，蔚为壮观。她走时跟我们班的每个学生都握了手，还在我们班主任的前额上亲了一小口，害得班主任一个星期不洗脸，有些学生几天不洗手，这的确有些夸大其词，但学校的水那几天的确少用了许多，这是事实！
    她上了她老爸的草绿色吉普车，车子像老水牛似地吼鸣了几声，便轰隆隆着上路了。只是开了不到十米远，一簸三颠的吉普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们都以为车子坏了，便一窝蜂似地跑过去。只见她从吉普车上一下跳了下来，手里拿着她心爱的火车牌牛皮篮球，径直把球交给了跑在最前面的我，"打好了到城里找我！"我抱着球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望着草绿色吉普车一步三摇地爬行在崎岖地山道上！这可是她的宝贝啊！我们打完球，有位学生把她的球放在屁股底下坐了一下，屁股还沒沾上球，她一个飞脚就踢来了，吓得我们再也不敢迁就自己的屁股，她发那么大的火，直到现在才明白，篮球坐一下就变形了，不圆不仅不好运球，而且球易破，打球的人必须爱护球，看来我们是真的误解她了！
    我们那时还不懂爱情，但原始的情感也已开始萌动。看到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就说别人谈恋爱，所以当她把篮球交给我时，我惊恐万状，难道她会看上我不成。我唯一值得她夸赞的地方就是体力好，若论身高和帅气，比我优秀的多的是。的确是有好几个男生喜欢在她面前献殷勤，将自己家最好的桃子拿给她吃，她吃得心安理得，我们背后都说她兴许是爱上他了，尽管这个他有许多名字，可我的名字却一次也不被提及，这一度使我很落寞。事实上的确有许多个高、且篮球打得好的男生通过她爸爸的关系进了乡政府，而后有几个还转了政，吃了公粮！我接下来的篮球在我还未抱热，就被后面跑来的一个高个子男生给抢去了，他说是送给他的，这也正好给我解了围，我不知是抱着还是丢掉！当然也有一两个女生议论我和她的事，这不仅让我不害羞，相反还有些飘飘然，她们说她跟大家握手道别时跟我握得最久，这点我还真的没注意！
    她后来的情况自然无人知哓，肯定生活得比我们要幸福。长大考上学校后进城里读书，在县政府篮球场曾看到几个女生在打篮球，远远地看，好象是她，又好象不是她。我本想走近去看，难缠的门卫要我给出个找人的理由，这可把我给难住了，这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倩影罢了，她还是那么能投善突，她的个儿窜高了一大截，上半身已经很丰满了。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我可是时时忆起她的。但凡一想起初中，一想起初恋，加之我自己又正好教初中，所以越发地忆起她那靓丽的青春。与现在学生相比，她就是一朵含蓄的玫瑰花，只是盛开得早了一些，用时下的话说就叫超前消费。她用自己的艳丽、青春、阳光装点了我们的眼睛，唤醒了我们对美的追求，对异性的向往！
　 “老同学好！”就让我用这句发自內心深处的肺腑之言来表达我最诚挚的问候，希望她能听到！

在水之湄

但她的容貌我还是大致记起来了一点。她的脸蛋说不上精致，尤其是眼睛扑闪扑闪，好像会放电似的，可惜是对子眼。然而还是有许多女生一下课便端坐在桌上，双手托着腮帮子，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有几位女生还去商店买了小镜子，上课也把头埋在课桌里，对着镜子练。她的头发很光滑，有时披在肩上，有时一根皮筋很随意地一捆，倒也阳光，不象班里其他女生，清一色的两条羊角辫，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的到来使得平静如镜的教室泛起了一波涟漪。

在水之湄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我，我可是时时忆起她的。但凡一想起初中，一想起初恋，加之我自己又正好教初中，所以越发地忆起她那靓丽的青春。与现在学生相比，她就是一朵含蓄的玫瑰花，只是盛开得早了一些，用时下的话说就叫超前消费。她用自己的艳丽、青春、阳光装点了我们的眼睛，唤醒了我们对美的追求，对异性的向往！

精彩，

在水之湄

“老同学好！”就让我用这句发自內心深处的肺腑之言来表达我最诚挚的问候，希望她能听到！


欣赏老师情窦初开的青涩篇章，遥祝参赛愉快！

香儿

期末结束都须例行工式似地催一催，——例行公事

香儿

方才险险地贏了她！——赢

香儿

上半身己经很丰满了。——已经

香儿

文笔朴实，情感真挚。难忘的青春岁月。欣赏楼主的才情，文章尚需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