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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神秘老太 于 2018-10-27 19:36 编辑
夕阳和晚霞的恋歌
九、峰回路转 华山血压持高不下，心机严重缺血，处在半昏迷状态。华瑞和科主任、主治医共同研究治疗方案，决定做心脏造影，结果发现两根血管狭窄，一根已经堵塞76%，一根是60%。当机立断下了支架。 华山在住院期间，最惦心的是冷杰的下落，他三番五次地命令华丽丽一定把冷杰找到。后来他用拒绝打针吃药来威胁他们。华丽丽因为多日护理爸爸已经筋疲力尽，华林假期早就到了，公司催她回去上班。华山的绝食已经威及到生命。她俩一合计唯一解决的办法，是把冷杰找到，她回来就能解决华山吃饭问题，而且还能把她俩都替换下来，所以寻找冷杰是燃眉之急，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她们心急如焚。后来华林说：“我每天晚上回到你爸爸家去等，只要冷杰家晚上开灯，我就去堵她。” 华林一连多天在冷杰家的窗下等，终于有一天深夜看到冷杰家屋里灯开了，她立即给华丽丽打电话，让她马上打车回来。20分钟后，华丽丽到了，她俩慌慌张张进了3栋上到二楼，找到了205，连续按了几下门铃。冷杰在门镜一看是这两个刁蛮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处了来。她没有搭理她们。门铃一会一按，再过一会就敲敲门。搅得冷杰心烦意乱，她忍无可忍，一下子打开门，把靠在门前的华丽丽闪了一个大跟头。 冷杰冷冷地说：“我和你们这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深更半夜地你们来我家到底想干啥？” 华林低三下四地说：“嫂子，我们对不起您，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哥的面上，让我们进屋，和您说两句要紧的事。” 冷杰知道这个刁妇低三下四地必有要事相求，就让他们进屋再说。进屋后，华丽丽“扑通”一声给冷杰跪下了，声泪俱下地说：“阿姨，我对不起您，不该对您乱发脾气，是我错了，请您原谅我。我代表我们全家求求您了，我爸爸已经病危，只有您能救活他，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一口东西了，他说见不到您，他要绝食到底。” 冷杰看到这俩人的表情，知道不是装出来的，急忙把华丽丽拉起来说：“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华林说：“那天我大哥回到家里因为找不到您，急得犯了心脏病。好不容易把他抢救过来，他又绝食，还拒绝打针吃药，他说不找到您要绝食到底。大嫂，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大哥吧！” 冷杰还是没压住火说：“我不是你大嫂，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不去找你那位才貌双全的大嫂呢？让她救救你大哥，找我这个小学没毕业的文盲干吗？” “大嫂，您就是我的亲大嫂，事不迟疑，我们赶快去医院吧！不然我大哥也许挺不过今天。”她边说边哭，动了真情。 冷杰知道不会有假，立即穿上外衣和她们俩赶到了医院。在重症监护室里，冷杰看到面黄肌瘦的华山吸着氧气，但是没有吊瓶。身上带着很多管子，监护仪上的指标非常不稳定，血压在180/120，心率125。冷杰走到他的床前，拉住他的手哭了起来。华山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冷杰惊喜地有气无力地说：“你终于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冷杰俯下身子，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非常难过地说：“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我觉得失去你，我就是失去了生命。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不值得爱惜，所以我就决定如果始终见不到你我就……”华山低沉地讲出了自己的决定，冷杰制止了他。 冷杰把床摇起来，让他半卧位更舒服一些，她说：“我回来了，你必须听话，从现在开始要按时打针吃药，而且必须吃东西。” 华山固执地说：“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否则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 冷杰露出苦涩地微笑，含蓄地说：“为了你，我一定不走了，打不走、骂不走、撵不走，永远赖在你身边。”华林听到冷杰的旁敲侧击很不好意思，尴尬地说：“嫂子，以前那都是误会，今后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有了您，我哥哥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华丽丽说：“爸爸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华山说：“看到你阿姨回来，我什么都能吃得下了。” 华林和华丽丽走了，不一会儿，护士来给华山把吊瓶都挂上了。并且指导可以开始吃流食了。 冷杰回来了，所有的大难题都迎刃而解，华山开始配合治疗，病情有所好转，华林和华丽丽也都放心地回去上班了。 在冷杰的精心照顾下，华山又住了十天医院才出院。因为这场人为的灾难，华山险些丧命，所以冷杰格外小心谨慎地精心护理他。华山的精神状态也渐渐恢复过来，他说：“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问题，你都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俩过日子，与他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们谁也无权干涉我们的生活，只要咱俩相亲相爱，我们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 他们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冷杰弹琴、教课、排练、演出；华山照常写他的小说。经过这场风波，他对生活和爱情的感悟更深了。他的小说一些精辟的句段成为年轻人的座右铭，为此他很骄傲。他和冷杰的感情更深了，俩人的确像一个完整的组合体，不可分开。 十、化蝶远飞 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月末，有一个周日，华丽丽买了好多美味佳肴，笑呵呵地进来了，热情地和爸爸阿姨打招呼。她进屋之后，就扎起小围裙进了厨房，高高兴兴地说：“今天我给你们做几个最好吃的菜，一来是为了庆祝我老爸死里逃生，二来是为了报答劳苦功高的阿姨。老爸能这么快地回复健康，都是阿姨的功劳。” 这和一个月前的态度截然相反。在吃饭的过程中，她对冷杰的热情劲，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吃完晚饭，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休息，海阔天空地聊起来。聪明的冷杰已经意识到了，华丽丽一反常态的表现，肯定有所求。果然，她慢慢地转到她儿子有女朋友的事上。她说：“大志这个女朋友是温州人，她爸爸是温州的亿万富翁。他们俩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准备明年毕业就回来结婚，然后和女孩一起回温州，在女孩家的公司工作。” 华山说：“根据你们家庭的实际情况，我看未必能成，现在很多有钱人都讲究门当户对。人家亿万富翁的女儿，能找一个普通市民家庭的孩子吗？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华丽丽马上反驳说：“老爸，你这个观点可是太陈腐了。现在有钱人都特别注意选接班人。我们大志一表人才，才貌双全、聪明能干、能说会道，那女孩是独生女，她爸爸就想给她挑一个像大志那样的年轻人，将来好接他的班。” 华山不冷不热地说：“但愿如此，等着瞧吧！” 华丽丽又嘴不停的夸起冷杰来，冷杰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静静地等她要说的关键问题。她一点点地引到正题上来了。她说：“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不知二老是不是可以帮帮我这个忙？”华山不高兴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就快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了。” 华丽丽终于说出了她来的本意：“元旦，大志要把对象领回来，我家的条件的确太不好了。我和大志他爸一合计，还是借姥爷家住几天。好在我阿姨家离得近，二老在我阿姨家住几天，等他俩走了，你们再回来。不过不能让那女孩知道这房子是姥爷的。因此我想按现代人的观点重新装修一下。再换几样家具。我知道我阿姨是一位通情达理、大公无私的人，才敢提出这个要求。如果你们不同意也就算了，我想借爸爸两万元钱，先租一个豪宅。等他们走了再把房子退了。”冷杰已经完全听懂了华丽丽的意图，她一声没吭，等待华山表态。 华山说：“我认为你这种做法就是欺骗，用假象来骗女孩，早晚有真相大白那天，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回来没地方住，在这住，我没意见，可是不能骗人家说这房子是你家的。况且也没必要重新装修。” 华丽丽起来坐在爸爸跟前，拉住华山的胳膊说：“好老爸，你最爱大志，最疼大志。你一定希望大志过上幸福生活，所以现在我们创造条件，让他得到幸福，这是咱们的共同愿望，你就答应我吧！ 华山说：“你让我想一想，我们在这住的好好的，你非要把房子重新装修，而且强调用现代人的审美观点来个大改造，我还不知我是否能接受得了。你容我考虑一下。”华丽丽说：“好吧！你想通了告诉我。要不我下周日再来听信。可是重新装修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的，你们要尽快做出决定。” 华丽丽走了，华山征求冷杰的意见。其实冷杰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说不定是华丽丽的一个阴谋，可是她不能戳穿，因为她毕竟是华山的亲女儿，所以就说：“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吧，我没法表态。你真决定答应她，我们可以回到我家去住。可是我上课时，闹哄哄的，有的家长还跟着，四台古筝一起响，我怕你受不了。” 在华丽丽软磨硬泡的情况下，华山到底还是答应了。华山和冷杰搬到前楼。然而问题可没有他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华丽丽要求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搬出去，这两室一厅的大房子里东西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华山那两个大书柜真的没地方放。华丽丽就背着爸爸把很多使的用的东西，偷偷扔到垃圾箱。华山知道后非常生气，可是华丽丽嬉皮笑脸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你外孙子挣大钱，完全给你换新的。” 在装修过程中，华丽丽隔三差五来要钱，什么买壁纸、买吊灯、买壁画、买厨房全套用具，还有沙发、窗帘，全部是高档的、最贵重的。这样无止境地零拿华山承受不起。实在没有办法，就干脆给她一个十五万的死期存折。华丽丽把存折拿到手之后，她说：“老爸，你别心疼，这屋子早晚都是你们的，最后享受的还是你们自己。” 有一次华丽丽给爸爸打电话，通话完了之后忘关机了，华山听到女儿女婿的对话： 女儿：“你跑了这些天，花了不少钱，大志和他对象实习单位到底定没定下来呀？” 女婿：“定下来了，定下来了！而且答应明年实习完了，就把他俩留下，正式录用。” 女儿：“房子马上收拾好了，他们元旦回来就可以住进去了。明年毕业就让他们登记，有房住，什么也不愁了。” 女婿：“还是我老婆聪明，几句好话，就把你爸爸的房子骗到手了。” 华山再也听不下去了，气得两腿打颤，双手哆嗦，本想骂他们几句，可是怎么也出不了声。不一会儿，就昏倒在地上。 冷杰买菜回来，看到华山躺在地上，全身发抖，吓得大声喊叫：“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快说呀，你怎么了？”她把他拖到床上，立即打120。华山连连摆手，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到医院一检查，CT片子出来之后，知道得了脑血栓。冷杰马上通知华丽丽和华山大妹华瑞。 他们来到之后，感到很奇怪，华瑞问:“上次出院后不是很好吗？怎么又得了脑血栓了呢？” 冷杰说：“这些日子房子装修，天天他去看着，可能是累着了。”华瑞听了很吃惊，你们那房子才装修几年？干嘛还要装修。”冷杰告诉大妹说华丽丽儿子要借的经过。华瑞一下子明白了，她已经判断出，大哥的病一定与这事有关，所以她就向华丽丽追问原因。华丽丽心中有鬼，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冷杰也猜到华山得病一定和这件事有关。可是她很谨慎，什么也没说。 华山住了几天之后，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但是因为堵塞的地方，正好是语言中枢，所以不会说话了。他突发病的原因谁也没有猜到。住了几天之后，他比比划划非要出院不可，大家拗不过他，把他接出院了。回到家里华山非常痛苦，因为不会说话，整天和冷杰比比划划。 有一天傍晚，西边的落日余晖染遍了半边天，夕阳和晚霞相依相伴，景色非常美。华山比划要笔记本，冷杰打开笔记本电脑，华山费了好大的力气打出： “最美不过夕阳红 温馨又从容 夕阳是晚开的花 夕阳是沉年的酒 夕阳是迟到的爱 夕阳是未了的情 有多少情爱化作一片夕阳红” 然后他看着冷杰笑了笑，又打出： “我是夕阳，你是晚霞， 夕阳晚霞永远不分家。 我的光华把你装扮得更加灿烂， 你的美艳才使天空美如画。” 华山指着古筝示意让她弹这首歌，冷杰把古筝搬到他的床前，弹了起来，他指了指冷杰的嘴，张了好几次，冷杰明白了是让她边谈边唱。冷杰放开嗓子，大声唱起来。华山闭着眼睛在欣赏，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冷杰非常高兴，因为这是他发病以来，精神状态最好的一天。 冷杰觉得很奇怪，因为华山坚持要出院时，医生告诉冷杰，他不仅脑血栓很重，而且出现了心功能不全四级，二尖瓣三尖瓣重度返流，在休息时已有心衰的症状。任何活动都能使病情加重。因为随时都可能出现休克，所以医生始终不同意他出院。可是今天他的表现，的确有点反常。 他又在笔记本上打出：“我想听你弹《化蝶》，你边谈边唱好吗？”冷杰把华山轻轻扶起，把被和枕头垫在他的背后，让他坐得舒舒服服。然后她坐下来开始边弹边唱：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 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谁知一别在楼台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优美悠扬的古筝用它特有的音色和旋律，创造出一个绿草如茵百花盛开的如诗如画的意境。华山仿佛飘飘悠悠地来到这沁人心脾的百花园。冷杰的演奏音色浑厚优美、旋律流畅、韵味浓郁、音乐处理细腻入神，加上她甜美的歌声，使华山无比陶醉。华山觉得自己进入一个虚幻缥缈的仙境，眼前出现时隐时现的亭台楼阁，他身临其境。 在他眼前，一对彩蝶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他好像突然回到人山人海的广场，紧紧地搂着冷杰在旋转，在跳跃、在飞奔、在呐喊。他已经无法判断此时此刻的感受，只觉得冷杰那纤细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动。他眼睛花了，眼前的景象渐渐地模糊了，又好像渐渐地谈了，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听觉仍然在工作，他清楚地听到冷杰那柔柔的、甜甜的、轻轻地在吟唱：“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琴声消失了，歌声停止了，华山舒舒服服地化作彩蝶飞向那红霞笼罩的无边无际的天空。 冷杰发现华山无声无息，立即停止了弹唱，急忙奔到华山床前，她看到被窗外晚霞映红的华山，安安静静地露出微微的笑意，酣实地睡着了。她不想惊动他，眼睛盯盯地看着这安详入睡的丈夫。可是她突然发现，华山根本没有呼吸，她趴到他脸上看看，把手放在他鼻孔前，没有一丝气息。冷杰惊呼：“乖乖，你醒醒！你醒醒！”她用力地摇晃着他，又把他抱在怀里，贴在他的脸上，狂呼：“华山！华山！你不能自己走哇！你等等我！”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后，她趴在华山身上一动不动了。窗外的晚霞更加艳丽，把这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老人定格在无限美好的夕阳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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