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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天一色 于 2018-8-10 10:57 编辑
老哥
文/海天一色 （一）老哥其人 老哥是我的网友，我们认识已有十年了。
记得2008年年底，我退休了，出于无聊不得不经常上网。虽然QQ2005年就开通了，但几乎没有上过。退休之后偶而进去看看，也没有几个网友，有时从网友空间转发一些好的文章，装点自己的空间。
一次上去不久，就看见有个头像一直在闪，点出来一看原来是有人加我好友。网名“老客”。第一想法，此人既然叫“老客”必定是个年龄比较大的，点出资料一看他已经68岁了，可以做我的长辈。或许正是基于年龄大的缘故我接受了他。因为刚开始对网络都有一些不好的微词，年龄大安全系数高些。他成了我十几个网友中的一个。
成为网友之后他就跟我打招呼，而且自我介绍，他的年龄，他的职业。让我感觉这人的真实，因为很多网友的年龄都是不真实的，有的甚至一百多岁，有的七八岁。他的家住在郊区，农民出身，但因土地征用，那一片已成为居民区，但他原来的私房还依然存在，房前屋后还有一些自留地，种些蔬菜之类。
在家呆得无聊，便经常写写文字，缓解寂寞。老哥每次都是我忠实的读者，而且每次都写评鼓励。他知道我喜欢文学之后，便经常发一些他网友的文章给我看，当然也会把我的文章介绍给她们，我跟他那些网友之间虽不认识，却彼此都已熟悉。他告诉我他有两百多个网友，但大多都不聊。我感觉惊讶，我说你要那么多网友干什么，既然不聊就删除呀，他说：“不好意思，就挂着吧！不过我很多网友都很优秀的，一般的我不加。”从他那些写文章的网友来看，我相信他的话，估计我也属于他所说的优秀网友之列。
他有很多女网友，年龄都与我相仿有的更年轻，很多都有自己的文字，还有写诗歌的，也有爱好摄影的，跟老哥之间的关系似乎都把他当做长辈而尊敬他。老哥自己也偶而写点文字，还会在别人诗歌后面来一首和诗，虽然我对诗歌也不甚精通，他的诗歌写的是否押韵，另作别论，至少他还有两下子。
他很健谈，而且打字速度比我还快，经常发一些好玩的图片，感觉心态很年轻。谈吐不俗，关心国家大事，人很开朗，幸福指数很高，并不是我心中想象的农民形象。而且对于电脑，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在当时会用电脑的人似乎并不多，而他却能那么娴熟的运用，我对他产生了好感，至少是可以聊得来的人。后来知道原来他是老高中生，怪不得有那样的谈吐，他那个年代的老高中生都还不是很多呢，我这个年纪也只是高中生而已，对他有点刮目相看，聊的话题也比较多了。
他觉得我对他很友好，并没有因为他年龄大或者其他而与他疏远，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曾经，他加过一个女的，那人上来就问他做什么职业，他说我是某单位看大门的，结果那女的立刻就跟他说，那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拜拜，随后就把他删除了。他很生气，就写了一篇文章。《做人不要太势利》发给我看了，文中自然是对势利人的抨击。我很赞同老哥的观点，人不能用职业来衡量高低贵贱，你有再好的职业却没有好的素养，说明你还不如一个扫大街的，因为你缺乏涵养。
聊的多了，我才知道老哥所谓的看门，其实是在他女儿自己的企业里帮帮忙而已，企业的规模还不小呢，三四百人也很正规。他自己也曾经在大队的领导层工作。但是他却没有先把这些告诉对方，说明他并没有觉得这些是可以炫耀的，也并没有觉得看门有什么低贱，使我对老哥的人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是我可以信赖的朋友。 在老哥的撮合下， 一来二去，我跟他的网友从熟悉到成为朋友，逐渐有了一个小圈子。老哥这个称呼正是他的女网友喊起的，感觉既恰当又亲切。
我们的小圈，从网络逐渐走进生活，并经常相约游玩，老哥每次都欣然参加。他给我们的印象就是真正的老大哥，每次都充当一个护花使者，帮我们拎包，拿衣服。而且无论我们花多长的时间拍照摆谱，他都不厌其烦的看着，笑着，也从不喊累。每一次出游都留下我们快乐的合影，有时还会单独跟老哥来一张，就像长辈与晚辈那种亲切。他从不忌讳，都会把照片发到空间，让好多网友羡慕。每次需要在外面吃饭，老哥都抢着付钱，他的理论是：“哪有让女人付钱的”，当然有男人在就另当别论了。若是说好自己带吃的，他照样会带很多吃的，绝对没有大男人的做派。
他女儿很支持他跟我们一起游玩，说那样有利于健康。而且还邀请我们去她靠近太胡边的别墅玩。走进她的小区就感受到公园一般的美丽，而她的家，原本两百多平米的别墅已经被她改造成五百多平米。家里宽敞舒适，而且很豪华，既有贵族的风格，又有田园派装饰，跟许多楼顶花园一样，种植着各种植物花卉。我们在那里唱了半天的卡拉OK。她自己的企业在小俩口的经营下，风生水起。这个女儿是老哥的骄傲，但他却很少在别人面前炫耀，而且也不愿意住到女儿的别墅里，而是依然住在自己那大而深的私房里。
老哥还特别热情，喜欢做好事。记得我有个男网友，是老哥认识的，跟我比较聊得来，因为爱人病故一直一个人生活，我就想做点好事，想老哥有那么多朋友，说不定有合适的女人可以介绍给他，就托老哥帮忙。老哥一听这事，立刻说包在他身上。他说：“我的女网友有很多单身的，不是离异就是丈夫没了。”他也知道我那网友的要求，自己长得不赖，自然对另一半的要求也不会低。
不出两天他就有了人选，具体就不介绍了。我立刻告诉朋友，那女人的具体情况，问他是否愿意去见见。他听我一说觉得条件还可以，决定先见见面再说。我充当一个传话者立刻又告诉老哥，他愿意见面。老哥当然也是立刻就通知了女方，我们俩为这事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们俩见面印象如何，人家自己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但不久我那朋友就主动来告诉我见面的情况。说：“那女的人长得还不错，但过日子有点太节俭了，第一天见面居然就问我，你一个月五百元生活费够了吧？把我吓一跳，什么年代了，五百元够吗？”我一听也觉得确实太节俭了，想我这朋友是个挺会享受的人，生活档次也比较高，跟这么一个过于节俭的女人估计是没戏了。随后立刻把这消息又传递给老哥，老哥却说，节俭不好吗，说明会过日子。可我说那也有点太过了，他可是个懂得享受的人，两人这么悬殊怎么过日子呀。老哥又说，第一次也不能看出什么的，再接触接触。我想也是，只好又把话传递给朋友。
朋友也说，那再看看吧。不久朋友又告诉我对那女的不满的地方，表示算了。我想不妨让他加老哥好友，有什么具体看法跟老哥直接聊，省得我从中带话。这样他们就加了好友，我也不必再传话了，但我朋友经常会把跟老哥的聊天内容发我看，我就觉得特好笑，感觉老哥在这方面有点强势。他是出于做好事希望成功的那种人，总是为女方辩白，因为女方对我朋友很满意。而我朋友也是个很挑剔的人，虽然觉得女方其他地方还好，唯独那过分节俭让他受不了。老哥竭力的促成反而让我朋友觉得无法接受，我自然也是站在朋友一边，不成功就算了，做个朋友也不错。因为跟老哥的意见相左，弄得我跟老哥也经常辩论，想想真好笑。不过最终老哥还是放弃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老哥的为人，对人真诚从不敷衍。
（二）老哥的菜园 一次 我请客去歌厅唱歌，除了宜兴的妹妹无法参加，其余圈子里的人都参加了。
我作为东道主最先到达歌厅，等候朋友们的陆续到来，这时看见老哥居然背着两大包的蔬菜走进包厢，不免有点与这地方的氛围格格不入。但看老哥额头冒汗，气喘吁吁。要知道那是夏天，光身子走都嫌累，别说他带两大包蔬菜，还要坐公交，不热才怪呢。原来这些蔬菜都是老哥带给我们尝鲜的，真正的绿色食品。老哥忙不迭地将他包里的蔬菜拿出来展示：有又粗又大的菜黄瓜，丝瓜、小青菜、茄子、南瓜藤等，分给我们每人一份。唱完歌各人拿上自己的那份回家，老哥显得无比高兴。 从那次开始，老哥的菜园变成了我们的自留地，每个季节都能吃上老哥家的新鲜蔬菜。老哥的家住在新区，我跟一阿姐住在东门，离老哥住的地方比较远，坐公交得四十分钟左右。老哥经常拿一小车装上尽可能多的蔬菜。自己一个人提不动让老婆帮忙一起送到车站，坐上公交车，然后打电话给我和阿姐让我们到家附近的车站等他，并嘱咐带上小车。每次看见他从公交车上下来，拎着沉甸甸的车子，我都感觉于心不忍。而且那小车上装得货物常常让我不敢相信，一个小车能装下这么多东西。每人十几根莴笋，三四个南瓜，光这两样你想想得多少分量，还有一些新鲜蔬菜。说实话我只拿这一份，到家都累得不行，不知道老哥拿两份是怎么拿的。
每次送来我们三人就站着聊一会天，老哥就原路返回。我每次都觉得过意不去，替老哥担心，因为他已经七十多了。所以每次他打电话让我去拿菜时我都竭力推辞，我不想让他那么辛苦，同时我也担心他的身体。可老哥总是笑嘻嘻的，没事。 老哥种的蔬菜品种很多，但他从不去卖，都是送给亲戚朋友。我总是替他感觉惋惜，因为想到他的辛苦，每到夏天除了下雨天，他每天都要挑水浇园，我都能想象出他那挥汗如雨的样子。他生活很富裕，自己有劳保，女儿有自己的企业，隔三差五的给他送东西，他都吃不完，有时还送我们。种地纯属爱好。我经常劝他别种了，太累了，要种也少种点，够自己吃就行了。他说：我也想少种点，可我老婆喜欢种，没办法。我说你种了都给我们吃了。他嘿嘿笑着，没事。
一年四季老哥不停地给我们送菜，而且他出手大方，每次莴笋十几二十根，红薯一麻袋。他知道我力气小，那一麻袋红薯我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回家的，他就直接送我家，还得上五楼，我真的很感动，多少次我不让他给我送菜了，可老哥在这方面很固执，不管你怎么说。他照送不误。 后来我们的朋友又多了一人，他开始送三人的东西。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也感觉有点吃力了。就改成通知我们自己去拿。时间长了我们对老哥的了解也逐渐加深，他送你东西，你欣然接受他很开心，而且不喜欢别人给以回报。想给他东西你得找个借口，千万不能让他感觉是吃了他的菜还礼的。所以他让我们去拿菜，我们就当是玩，顺便看看他的菜园，感受田园风光。有时候我在外地，他也会不停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呀，每次他这么问的时候，我就知道，等我回去又有新鲜蔬菜吃了。有次他让我们上午去，结果他还请我们在小区饭店吃饭，怪不好意思的。老哥腌的酸菜特别好吃，每年他只要一喊，我们毫不犹豫就过去了，可见那份对酸菜的喜爱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每次拿回家分给姐姐们，她们都特别喜欢，说好吃。有时我还毫不客气的问他再要点，他非但不小气，还总是乐呵呵，只要你们喜欢吃他的东西，他就开心。无独有偶，他爱人居然跟他一样，大方豁达，每次我们去她都热情招待，最好我们都多拿点。 今年冬天我跟先生一起去拿菜，老哥的两个脚后跟正生着骨刺，走路就像针扎的疼，可他依然套上套鞋，一瘸一拐的直奔田间。他跟先生在前面走，我在后面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希望老哥快点好起来。到了田间老哥挥起镰刀，砍地里的莴笋，如果我们不说不要了，老哥会一直砍下去。他是尽量让我们多拿，而且还给我们准备好了红薯，要不是那个包实在放不下，他还会给你更多。结果我们那个包不堪负重，险些坏了，老哥又拿起绳子捆扎，保证那个包在路上不出纰漏。里面装了两大包酸菜，沉甸甸。一大包青菜足有十斤，还有香菜、芹菜、白萝卜、十几根莴笋，他的莴笋一根就有一斤多，红薯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了。那一包东西足有六十斤左右。老哥还是细心的人，知道我喜欢种花，他居然看见地里长得草本植物非常漂亮，他就将它装在花盆里送我。然后将我们送到车站，看着我们上车，他才放心的回家。我先生拉着小车感觉挺累的，回家时我得跟他一起抬着上楼，不免又让我想起老哥给我们送菜的情景，够辛苦的。
这就是我们的老哥，一个愿意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细枝末节处生出许多让人感动的情愫。如今老哥在我们心里已经成了我们的亲人，只要一段时间看不见老哥说话，心里就会忐忑，想老哥是不是生病了？可又不愿那么想。事实上老哥确实有几次生病了，可他却不声不响，等病好了才跟我们联系，表现出很健康的样子。 多少次想写写老哥，可都因其他事耽搁了，今天终于完成了我的心愿。衷心祝愿老哥健康快乐，阖家幸福！这个夏天即将过去，我们又将踏进秋天的大门，欣赏秋天的丰硕，秋天的美景，感受秋天的凉爽。愿我们的人生充满快乐，幸福永远属于我们！
完成于：二零一八年八月三十日无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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