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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黑龙江李冲 于 2018-7-24 12:11 编辑
第六章 婆娘才入土 闲汉即寻缘 黄云彪对游芳说:“我不打你,你也不用起来,先睡觉,明天我们就离婚!”. 第二天,在李乐海惊魂未定的时候,游芳和黄云彪来到平原市民政局,他们顺利地办理了协议离婚。 黄云彪没有追究李乐海的任何责任,也没有对他提出什么要求。李乐海又逃过了一劫。 从此后,李乐海成了游芳家里的常客,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考虑要和游芳结婚,已经把家中的张月华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月华在王宝村独自养活四个孩子,既没吃又没烧,苦不堪言。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脸上也出现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皱纹,夏天还好过些,到了冬天,手干裂得直冒血,衣服也多日顾不上洗。孩子个个手脚皲裂,麻土豆脸,衣衫褴褛不堪。原来那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姑娘不见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整日以泪洗面。 这年春节,正是中苏关系破裂的时候,李乐海来信借故说苏联要进攻中国,他年三十得值班,就不回家了。春节过后,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家,开始的时候张月华还没怎么在意,时间长了,李乐海总也不回家,让她不得不产生怀疑。到了夏天,她把孩子交给婆婆照看,独自来到平原市。下车后,她还没有走到李乐海单位,就有多嘴的邻居老大妈告诉她说李乐海变心了,让她注意。 听邻居们说李乐海变心了,张月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时就火了,气呼呼地找到李乐海,进门就问:“你为怎么老也不回家?”还说了些更为难听的话。看到媳妇气呼呼找来了,李乐海先是一愣,还想找话遮掩,但毕竟做贼心虚,麻子脸憋得通红,想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见李乐海无话可说,张月华全明白了,她把这几年来遭的罪、受的苦,如山洪般爆发般发泄了出来,一反常态地破口大骂李乐海,引来李乐海单位里的人纷纷出来拉架,李乐海和游芳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也在瞬间公开了。 两个人打够了,也骂累了,最后在单位领导的劝说下,李乐海把张月华领回了他的宿舍,两个人一宿没说话。第二天一大早张月华就气呼呼地走了。随后,李乐海被单位领导找去谈话,告诫他要注意影响。 张月华回到家中就闹着要和李乐海离婚,李家人听到消息后先是派关常山到平原市找李乐海核实,问李乐海有没有这事儿?李乐海说:“有这事儿。她不是要离婚吗,告诉她爱咋咋地,我同意离婚。” 关常山说:“胡说!你离了婚到是没事了,你那一大帮孩子谁给你养活?” 又说了一大堆离婚后的厉害关系,李乐海才不提离婚了。 与此同时张月华也被家族明白事的人劝说住了,也是说离婚容易,你那一大帮没爹的孩子怎么办?再说离婚只能便宜了李乐海,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最后受害最深的还不是你!再说了,离不离婚不是你张月华说了算,李乐海虽然复员了,但是他的单位是武装部,还是军人待遇,老百姓和军人离婚国家有明文规定,如果军人不同意是不能判决离婚的。 张月华听后傻眼了,慢慢地也就打消了离婚念头。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是李乐海罪有应得,那时候正是大鸣大放、大跃进的年代,单位让老百姓给国家提意见,李乐海是个大老粗,什么话都说,不知道哪句话说过了头,一下子闯下了大祸。在运动后期,连同男女关系问题加在一起,他被下放了。 领导问他打算去哪里?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回黑水河我的老家王宝村!” 虽然张月华恨李乐海恨得牙根直咬,但毕竟夫妻一场,当她看到丈夫混到这份儿上的时候心也就软了。立即叫来孩子,告诉她们爹回来了,让孩子挨个叫爹。李乐海见张月华独自支撑着把孩子拉扯大,深感愧疚,什么都没说,低头默默地听媳妇唠叨,暗自下决心要在农村干下去,对得起媳妇。 有史以来王宝河村出去的最大官李乐海回来了,而且是下放回来的,永远不走了,这可让村里老少爷们有些不解。 李乐海这些年除了当兵还是当兵,农活一窍不通,什么都不会干。生产队可不养活闲人,让他去跟大帮铲地,他不认得苗和草,说不上什么时候一锄头下去就把苗当草给砍掉了。让他割地,他不是割了手,就是割了腿,有时候还把别人给碰了。最后只好分配他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看看地,打打更什么的。别说,他还挺认真,一年下来也对付了两三千工分,他终于博得了乡亲们的认可。因为他是党员,说话又实在,后来竟然当上了村支书,家庭从此也有了生存的保障。 李乐海为了要儿子,1965年的时候,张月华又怀孕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天,张月华突然腹痛难忍,连夜被村民用担架抬着送到头道河子镇卫生院,经过检查,医生说是宫外孕,必须马上做手术,否则性命难保。由于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医生技术也不过硬,手术下来,竟然莫名地切除了整个子宫。张月华的命是保住了,但从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李乐海要儿子的梦想也由此破灭了。 在幻想完全破灭后,李乐海现出了隐藏心底多年的原形。他先是不与媳妇同床,而后经常借口打骂张月华,最严重的一次,一棍子打到张月华脑袋上,险些要了她的命。 李乐海不仅经常打媳妇,他还利用当村官的便利,见到模样差不多的女人动手动脚,有些经不住诱惑的就顺从了他。没多长时间,村子里的女人大多数都被他弄到了手,这下王宝村可真的变成了乌龟遍地的王八屯了。 其间,张月华也经常找民政部门要和李乐海离婚,但是,当民政局工作人员找到李乐海的时候,他大嘴一裂,绷着麻子脸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告诉你们,我不离婚!”由于国家有明文规定,普通公民和军人离婚必须军人同意,否则不许离婚。虽然李乐海早已复员了,但是他仍然享受军人待遇,民政部门的领导一时也没有了办法,只得告诉张月华:“你们的婚离不了,你就将就着和李乐海过吧。”就这样,张月华和李乐海打打闹闹,总说离婚,到老也没离成。 1966年,那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王宝村被李乐海欺压多年的王八们借着运动翻盖子了。他们在解放军工作队的支持下写大字报,开批判会,纷纷站出来揭发李乐海的罪行,连同他当土匪以及在平原市跟游芳的男女关系事儿一道被抖落了出来。 李乐海一时成了严重生活腐化堕落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黑五类,被拉到当年的老地方接连批斗。 虽然张月华讨厌李乐海的所作所为,但当心地善良的她看到丈夫整天被批斗的时候,还是心如刀绞,她想帮他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被拉去一次次批斗。 随着运动的深入,李乐海被批斗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今天被拉到头道河子镇批,明天被送去黑水河斗。李乐海可遭大罪了,一段时间他甚至又想要走当年狗剩子的老路。 十年后,那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被定为动乱,李乐海虽然得到了平反,但他在平原市的工作却始终没有找回来,现在还是王宝村的农民。令他欣慰的是,他的四个闺女都先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遗憾的是张月华成了老太婆,他也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了。 奋斗了一辈,如今总算时来运转,儿子从天而降,当务之急是得给儿子在黑水河市安排个体面点的工作。 “爹!你在想什么呢?”不知道啥时候李金曾来到了李乐海身边,打断了他的回忆。 李乐海心不在焉地回答说:“啊,没,没想啥。”随即又问了句:“对了,你也回家有些天了,将来想干点啥呀?” 见父亲关心起自己的工作来了,李金曾想了想说:“我想开车。” “你会开吗?” “会。” “那好,开车就开车!” 第二天,李乐海找到了在黑水河煤矿当井长的老战友孙占武,直接了当地说:“老战友,你也听说了,我儿子回家有些天了,也老大不小了,总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求你给安排个活干,你看能不能行啊?” 孙占武听李乐海说求他给儿子安排工作,不加思索地说:“先下井吧。” 还没等孙占武说完,李乐海就打断了他的话,摆着手说道:“下井还用得着来求你?危险的活俺不干!” “那你想让儿子干啥活呀?” “他想开车!” 孙占武想了想说:“别说,我这里还真缺司机,就是不知道你儿子车开的咋样?” 李乐海打保票说:“肯定没问题。” 孙占武说:“如果真能行就让他来试试吧。” 李乐海赶忙说:“那就先谢谢你了!” 孙占武说:“先别说谢,得看看你儿子手把怎么样再说。” 没想到孙占武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儿子开车的事儿,李乐海万分感激,就说:“走,到门外找个地方喝两盅去。” 孙占武笑着说:“到我这里还能让你请客吗?” 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在井口食堂就定了一桌饭菜。两个人又聊了些闲话,食堂来电话说饭菜好了,孙占武把李乐海领到井口食堂。在专门为井口领导开设的单间里坐下,又叫来井口相关领导作陪,两个老战友推杯换盏就喝了起来。 其实李乐海不知道,那个年代黑水河市各个单位都缺司机,孙占武的司机前几天被矿长看中调到矿小车队了,正愁井口上哪儿去找司机呢,李乐海说他儿子会开车,等于雪中送炭,孙占武既解决了自己的司机,又给老战友送了个天大的空头人情。 酒足饭饱后,李乐海乐颠颠地回到家中,见儿子不在,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儿子去井口开车的事告诉了老伴。 李乐海本打算让老伴也能跟着他高兴高兴,可没成想老太婆听后不但一点反应没有,反而抽抽个老脸一言不发。 李乐海借着酒劲火了,骂道:“妈的!真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不是自己个养的就是不一样!” 老太婆还是一言不发,李乐海越骂越气,到最后祖宗八代都带出来了。 老太婆见李乐海酒后骂人,上炕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包了个小包,转身推门去了老闺女家,留下李乐海一个人在家耍酒疯。 晚上李金曾回来了,李乐海酒也醒了,他给儿子热了点剩饭剩菜,吃饭的时候把到井口开车的事告诉了儿子,李金曾听后非常高兴,又劝爹喝了一杯酒。 第二天,李乐海领着儿子来到了孙占武的井口,在孙占武办公室里,他让儿子和孙占武见了面。孙占武考问了李金曾一番,有看了驾驶证,觉得李金曾还可以,就伸手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把钥匙,对李金曾说:“你就给我开车吧,这是车钥匙。” 说着孙占武就把车钥匙亲手交给了李金曾。李金曾问孙占武:“啥牌子的?” 孙占武说:“北京212吉普。”接着又说:“车就在门外的库里,你自己去看看吧。” 李金曾乐颠颠转身去了车库。 李乐海见儿子开上了车非常高兴,说什么也要请孙占武吃饭不可。孙占武无奈,只得跟随李乐海去附近一个小饭馆,两个人再次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晚上,李金曾把他找到了父亲,又在父亲这里开上了车的事写信告诉了远在千里之外呼和浩特的母亲。王淑华接到儿子的信后,既为儿子高兴,又为李乐海的无情伤心,她几乎一夜未眠,朝鲜战场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在脑海中反复出现。第二天很晚才起床,人一下子消瘦了许多。 李乐海老伴这几天也是闹心,自从李金曾到来后,这个家就没有一天安生过。李乐海先是张罗着为儿子安排工作,而后又到处托人给李金曾说媒,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这样下去,这几年刚刚积攒下的那点可怜的小钱非得打水漂不可。 也是老太太命薄没福,这年刚入冬,小女儿家烧煤取暖,晚上压煤太多,冒出了不为人察觉的白烟,结果连同小女儿夫妇一家三口全部一氧化碳中毒,三天后才被邻居发现,打开门时,人早就死了。 望着一家三口的尸体,李乐海傻了。 良心发现,他对不起跟他漂泊一生、忍辱负重,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的老伴。是他无能,才使得老伴过早地白了头发,没了往日的笑容。更是他生活不检点才导致现在的结果。再看看小女儿、女婿的尸体,那是一对多么好的孩子呀!前几天还为自己做了新棉裤棉袄。懂事的老闺女看到哥哥回家了,高兴得见人就说:“我有哥哥了!李家有接户口本的了!”此时此刻,李乐海心如刀绞,悲痛万分,不知不觉中老泪纵横,放声大哭。任凭儿子和邻居们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最后他哭够了,也哭累了,才在人们的搀扶下进屋休息。 第二天,在街道和乡亲们的帮助下,张月华和小女儿夫妇被送到了火葬场,火化后埋在了王宝河畔李乐海家的祖茔。 李乐海自从家里出了不幸的事后,虽然有另外三个女儿、女婿经常来看望他,但他还是整天郁郁不乐,人一下子消瘦了许多,嘴更大了,小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仔细观察,脸上的麻子好象也多了不少。李金曾见刚刚没认识几天的爹整天闷闷不乐,有些心疼,在春节快要来临的时候,劝说老爹爹去内蒙古呼和浩特,让他和母亲见见面,如果合得来就把母亲接来。一是为了父母重温旧梦,二是为了全家团圆,三是表示一下他的孝心。 李乐海看了儿子一眼,小声说:“你妈刚死,这,这行吗?” 见爹动心了,李金曾马上说:“我看行。” 李乐海说:“就算我这里行,你妈她能同意吗?” 李金曾回答说:“我给妈写过信,是她说想见你一面我才让你去的。” 李乐海见儿子说是王淑华写信让他去的,半天没吱声,好长时间才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对不起你妈,还是不见的好。” 李金曾没想到父亲竟然不打算去了,他没再说什么,帮着父亲收拾完碗筷就睡觉了。第二天,他开着车挨家挨户拜访了三个妹妹和妹夫,把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告诉了他们,妹妹、妹夫们听后都觉得哥哥这个主意不错,让李金曾无论如何在年前把父亲领走。 有了妹妹、妹夫们的支持,李金曾回家就对李乐海说:“爹,我妈来信说非常想你,让你无论如何在年前去一趟。”李乐海听说是王淑华让他去,这才勉强同意去见一面。 春节前夕,李金曾请了十五天探亲假,领着李乐海坐上火车,迎着凛冽的寒风和皑皑白雪,呼啸着驶向了内蒙古呼和浩特市。 经过两三天的颠簸,中午时分列车到达了终点站呼和浩特市。 李金曾出来找爹已经两三年没有回家了,见到熟悉的街道和树木倍感亲切,此时,他心情有些激动。 李乐海在当王宝村支书的时候给生产队买马来过呼和浩特市,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里他来过,陌生的是他不知道当年的王淑华现在什么样子了?自从坐上车火,这一路他就一直在考虑这趟内蒙古之行到底值不值?是不是有些冒失?在家的时候儿子李金曾就告诉他,王淑华早在五年前就退休了,现在不在呼和浩特市里居住,她住的地方离呼和浩特市还有一段路程,叫托克托。 爷俩下火车后又坐了一段汽车,不长时间来到一个很小的村子,李金曾对李乐海说:“爹,到家了。” 顺着李金曾手指的方向,在路旁一处不显眼的地方雪地里有个不大的土坯院落,两间很小的土房子坐落其间。李乐海下车,跟着儿子踏着嘎吱作响的雪地来到院落的大门前,推开角门,又穿过一条小路,才来到房门前。房子的门两旁分别镶着不大的玻璃窗户,中间是没有窗户的木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雪地里和树上偶尔传来几声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李金曾推开门,领着李乐海进了土屋子。室内光线很暗,由于他们从外面刚进屋,李乐海有些不适应,眼前一片漆黑,还没等李乐海小眼睛看清楚,李金曾就冒冒失失地推开里屋的东门,喊了声:“妈,我爹来了!” 这时候李乐海看清楚了,在东屋炕上躺着一个穿蓝时令布衣服的老太婆,见有人来了,她立刻坐了起来,一边整理凌乱的花白头发,一边下地穿鞋,嘴里还嘀咕着:“这孩子,回来咋不吱一声。” 李乐海心里在想,不用问,这就是王淑华了。 李金曾见母亲下地了,又重复了一遍:“妈,我爹来了!” 也不管王淑华有没有听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炕上,转身又接过李乐海手里的东西,也放在了炕上。对李乐海和王淑华说:“爹、妈!你们聊。”然后转身跑到外屋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淑华穿好了鞋,转身站在地中间,对李乐海说:“炕上坐。” 这时候李乐海才看清楚王淑华的脸,只见眼前的老太婆面色苍白,双眉紧缩,下眼袋隐约可见,抬头纹布满额头,比家中死去的那位还老。王淑华见李乐海一声不吱,小眼睛一个劲地上下打量她,道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觉地微微一笑。这时,李乐海才依稀感觉到有些当年王淑华的影子。 李乐海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一个劲地问自己,这就是当年天真活泼的小护士王淑华吗? 自打李乐海进屋,王淑华也一直在用眼睛不停地偷看李乐海,她心里也在想,这是李乐海吗?咋这么老啊!头发也没了。嘴咋这么大呀?年轻时候他的眼睛也没有这么小啊?是不是孩子弄错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好好盘问盘问。 想到这里,王淑华没话找话地问了句 :“你们什么时候下的车?” 李乐海觉得有些失态,立刻转移开视线,赶忙回答:“啊,才下车。” 李乐海接着问了句:“你还好吧?” 王淑华苦笑着说:“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吗,凑乎活着吧。”接着说了句:“你坐。” 李乐海这才坐下,伸手从衣兜里掏出颗烟点上。见李乐海吸烟,王淑华不好意思地说:“你看,孩子不在家,我也不会抽烟,家里就没个准备。” 李乐海强装笑脸说:“我带了。” 就在李乐海的这一笑间,王淑华也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李乐海的影子,她那棵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认定眼前的人确实是李乐海,孩子没有找错爹。 见场面尴尬,王淑华说:“你坐着,我去做饭。”说着,转身推开门到外屋做饭去了。 李乐海对去做饭的王淑华说:“少做,我们都不饿。” 王淑华在外屋边忙活边说:“不饿也得吃饭那!” 这时候躲到西屋的李金曾说话了:“妈!多做点,我饿了!” 王淑华说:“好的!” 听儿子说饿了,王淑华一阵忙活,灶台边很快传来了拉风匣的声音。李乐海站起来推开门,寻着声音朝灶台看了一眼,只见灶台上面有口大铁锅,下面安了一个土风匣。王淑华一边拉着风匣,一边往灶膛里仍干牛粪。原来内蒙古地处草原,能当柴火燃烧的东西实在太少,牧区百姓就利用自然条件把牛粪晒干当柴火烧。由于牛粪太碎不爱起火,只得用当地人自己做的土风匣吹风才能燃烧起来。 见内蒙条件这么差,李乐海心里更觉得对不起王淑华,他走到王淑华身旁说:“你做饭,我来拉风匣。” 王淑华说:“不用,你大老远地来了,快回屋歇着吧,我自己能忙活开。” 李乐海一把抓住王淑华拉风匣的手说:“给我吧。” 当两个人的手碰到一块的时候,虽然他们都已年过半百,不象年轻人那样有激情,但还是有种特殊的感觉,两个人都在相互看着对方的脸,瞬间暖流涌遍全身。王淑华马上松开了拉风匣把手,拍了拍,就忙活锅里的事去了。李乐海倒大咧咧地象什么感觉没有一样,使劲拉起了风匣。 呼——哒!呼——哒!随着不紧不慢的风匣声,小屋里慢慢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王淑华揭开锅盖,只见上面一个帘子,热了七八个馒头。拿出帘子,锅底下有菜、肉、土豆丝、豆角丝、萝卜条、酸菜,还有一条小鱼。李乐海朝锅里一看说:“我的妈呀,原来饭菜都是一锅出来的。”心里免不了嘀咕道,王淑华原来不会做饭那!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