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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山好汉 于 2018-6-21 17:00 编辑
桑葚熟了 陈以忠 六月的里下河水乡,古老的村庄掩映在绿树林里,清悠悠的小河两岸生长着各种树,有歪脖子的老榆树,有疙瘩凸出的老杨树,有皮光叶滑的大楝树,有带刺的大槐树,还有不成材的空心“壳”树,两岸之树相对斜长着,把小河密封成一道绿色的长廊。最热闹的要算那些挂满青红、黑紫桑椹果的老桑树了,那是鸟儿的快餐店,更是人们的绿色采摘源。 “桑葚熟了,天天都有桑椹枣子吃。”两位退休的老夫妇,很惬意地述说着。 从乡村教师的岗位上退下来,还是喜欢坚持每天早起晨练,鹤发童颜的老翁,更喜爱于清晨在一棵巨大的野桑树下跟鸟雀们对话,听熟悉的鸟语。 鸟雀们在桑树枝头啄食熟透了的桑葚果,白发老翁只在树枝间挑选紫色的浆汁饱满的桑葚果,一粒一粒精心地采摘,一把一把小心地传下来,放到在树下等候的老婆婆托举着的盘里,欣喜的老婆婆将盘中的紫红果,一粒一粒地转移到随身带来的塑料水盆里。 “老头子,你看我的手指,像不像我改作文时染红的样子?”呵呵笑着的老婆婆,竖起两个指头问着老伴。 “不一样的,这是桑葚汁的紫红,甜呢。改作文时的手指那是红墨水,没味道。”老翁像似教小学生一样,给老伴耐心地述说着。 吮吸着手指的老婆婆微笑着:“是甜的,但没有红墨水甜。”一边品味着,一边纠正着老翁的话语。那种特别沉醉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与孩子们朝夕相处的日子。 老婆婆是小学语文老师,习惯用小毛笔蘸着红墨水批改作文,学生们尤其喜欢她写在文头的那些“优”和“良”,若是“传阅”两个字,那一天一定是美美的,特别有自豪感。 最难忘的某年六月,以《摘桑葚》为题的课外作文辅导。一棵老桑树下,老师很认真讲述着:张衡在《南都赋》里有“永世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旧里焉。”这里的桑梓就成了故乡的代称了。 桑梓,一股浓浓的乡情,一脉款款的眷顾…… 听得似懂非懂的孩子们,心思早就飞翔了,没等老师讲完,就欢呼雀跃起来,好像忒喜欢六月阳光,那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桑树结满了桑葚果,有紫的、红的、青的、白的,一颗颗的桑葚果,好似一盏盏的小彩灯。紫的象玛瑙,晶莹剔透;红的像宝石,璀璨夺目;白的像羊脂玉,温润饱满。微风吹过,随风摇曳,煞是好看。 孩子们像小鸟一样,一个个眼尖得很,早就看上了那些桑葚果,有的摘了几颗红的,还有摘了紫的,急急地放进嘴里,尝了还没有完全熟透的红果,龇牙咧嘴地笑说:“有一点点儿甜,淡淡的,硬铮铮的。”吃到紫色的饱浆桑葚果,惊喜地炫耀着:“甜津津的,酸酸的,好吃。” 急猴子的男孩子们,彼此讥笑着染花了的脸,心细的女孩子向老师伸出手指,得意地表达着“老师,我也有了跟你一样的红指头。” “我也有红指头,长大了跟老师一样改作文。”站在一旁安静品尝甜桑葚的女孩憧憬着。 女孩叫小雯,是个孤儿,爸妈长期搞水上运输,在长江上因超载而船沉没、人失踪,小雯被同做教师的夫妇领养,陪在两位老师身边,直到考进师范大学。 “老太婆,又想什么了?”老翁的一句话,将沉浸在回忆里的老婆婆拉回到眼前的现实。 正在用榨汁机榨桑葚浆汁的老翁,美滋滋地自言自语:“还是小雯买的这个机器好,孩子们今天有桑葚汁喝了。” 在帮着清洗桑葚果的老婆婆,满脸笑意地期待着星期天来家中学习的孩子们。 “爷爷早!”“奶奶好!”“老师奶奶好!” 一群小鸟似的孩子,背着书包,踏着周日的晨光,欢聚到“留守儿童之家”。 一人一份整整齐齐的作业本,期待两位老人留下红红的印记,期待着老师奶奶那红红的批语。 一串串银铃般的笑语,紧紧将两位老人包围,鹤发童颜的两位老人,架起了两副眼镜,那支笔在愉快地画着红红的印迹。 一人一杯的鲜红桑葚果汁,又染红了孩子们的唇。 桑葚熟了,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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