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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蓝雪花 于 2018-6-12 17:32 编辑
七、 忍痛割爱
这天晚上，美男乐颠颠地把被子枕头抱到卧室，嬉皮笑脸地躺在光洁的身边，孩子睡了，光洁转过脸，美男把光洁搂在怀里，非常诚恳地说：“这个霸道的小家伙，没等出世，就逼着爹妈分居。这回好了，我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走了，就赖在你们娘俩身边，打不走，骂不走，拖不走、拽不走。” 光洁笑了：“那就是一条癞皮狗。”美男把光洁抱得紧紧地，说：“现在我就让你领教领教癞皮狗的威力！”他把嘴唇死死地压在光洁的嘴上，使她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两口子床头打仗，床位和，通过这一仗，他们反而比以前更恩爱了。 可是妈妈和孩子吸二手烟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这是家庭矛盾最大的隐患，所以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俩就常常上网查找戒烟的办法，也不断地试用，可是因为美男烟瘾太大了，什么强大的武器也攻不破这顽固的堡垒，戒烟行动再一次宣告失败。 于是光洁对美男约法三章：“第一、绝对不允许在客厅和卧室抽烟；第二、不许亲宝贝；第三、每晚上床前必须冲澡、刷牙（不得低于五分钟）。违背其中一条，三天不许进卧室。”美男说：“为了孩子老婆，我接受这霸王条款。”开始时，执行得很好，美男小心翼翼地照章办事。可是孩子一天天长大了，越长越可爱，美男看到这可爱的小天使，忍不住总想亲一口，可是他万分加小心，绝对不能让光洁知道。 孩子七个多月的时候，突然病了，高烧不退。到医院一检查是肺炎，住进了儿童医院。在住院期间两口子一直陪伴在孩子身边，每天打好几个吊瓶，时时刻刻离不开人。 有一天光洁回家给孩子取衣物，美男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孩子。因为家离医院很远，又不好打车，所以好长时间没回来。美男忍不住了，看到孩子已经睡了，就偷偷跑到吸烟室去过烟瘾。一支烟抽完之后，回到病房，吓得目瞪口呆，孩子掉在地上，一条小腿卡在床头柜的门边，哇哇大哭不止，头上的头皮针已经掉下来，血和药不断地从孩子头上冒出来。淌了一脸，衣服上也滴上了血。他急忙把孩子抱起，孩子还是不停地哭，一条小腿不让碰，不让摸，稍稍一动，孩子就拼命大哭。 美男把孩子抱到医生办公室，医生一看，就知道了孩子的腿不是脱臼就是骨折。拍完X光片之后，确诊为骨折，打了夹板。 光洁回来后，大吃一惊，孩子哭，她也哭，当她追问原因时，美男撒了谎，说是因为他上厕所，孩子才掉到地上的。光洁忍不住埋怨他说：“孩子打吊瓶，屋里没人你不会到隔壁病房委托别人给照看一下，也不能把她自己留在病房。你明明知道孩子已经会爬了，为什么不把她放到里边用被子档上？和你这个脑残人在一起，真的会被你气死！” 美男这次犯了一个大错误，光洁怎么骂他，他也不敢还嘴。光洁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性格大变，不像以前那么温柔了，一点小事，就吵闹个没完了，接受上次的教训，美男不愿意把矛盾升级，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忍受着。这次的确是他理亏，所以他更加低三下四地俯首称臣了。 孩子住了两周医院， 出院后虽然肺炎好了，但是腿上的夹板并没有拿掉。加上口腔溃疡，整天哭闹不止。美男和光洁换班把孩子抱在身上，实在闹得厉害，他们就把孩子抱到外面去。因此两人都搞得筋疲力尽。 因为美男上班，白天都是光洁一个人看孩子，累得要命，所以美男一回来，光洁就把孩子交给美男。 不管怎么难？美男哄孩子还是很有耐性的。可是他那该死的烟瘾使他倍受折磨。 有一次，美男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叼着烟卷，一下子被光洁发现了。她像一头凶猛的豹子，蹿到美男面前，拽下美男嘴里的香烟，揉得粉碎，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了又踩。大声吵嚷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记性？告诉你不许在孩子跟前抽烟，你是猪脑哇！为什么还要叼着？”美男反驳说：“我不是没点着吗？我也没抽，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吗？” 光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大声吵嚷地说：“我一看到你那魔鬼恋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尽量忍着压着不发火。可是一见到你烟不离口，口不离烟的样子，我就会暴跳如雷。我觉得是它——这个该死的魔鬼，把我们一家三口搞得不得安宁。上次在医院孩子掉在地上的事，我已经搞明白了。我听护士说，是因为你到吸烟室去吸烟，孩子才掉在地上的。可是你撒谎！我不愿意在医院和你吵架，我就假装不知道。可是烟这个万恶的魔鬼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家里添乱。我和它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程度，今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有它没我，有我没它，要它要我，你今天就说个痛快话，我实在不愿意再过这个天天生气的日子了！” 这次美男压住火了，什么也没说，矛盾没有激化。 晚上光洁把孩子哄睡了，把美男从琴房喊过了，说有事要和他商量。美男虽然正在写曲子，但是也不敢违背“老佛爷”的传唤，急急忙忙回到卧室。又露出他本色的表演：“老佛爷在上，臣民前来叩拜，有何吩咐？敬请下旨。” 光洁看了哭笑不得，本来要和他谈正经事，他却露出这幅奴才相。光洁在他的脑门狠狠地点一下说：“你严肃点行不？我要和你研究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千万别这样嬉皮笑脸地，让我不好说。”“老佛爷请讲，是有番人入侵？很是有大臣谋反？” “行了！行了！你别油腔滑调地逗我开心了，如果我说出我的打算，大概你就笑不起来了。”“老婆大人请讲，我洗耳恭听。” 光洁放慢了语速，声调也显得非常柔和，的确是用商量的口吻说：“前几天接到我哥哥一个电话，他已经从美国回来了，准备在深圳开一家影视制作公司，他说我在那里熟人多、人脉广，在娱乐圈有一定名望，想要我回去和他一起创办这个公司。他和一位香港老板合作，香港老板投资4000万，我哥哥带回300万美元（当时美元或换人民币的比例是8.3:1），他们的注册资金是6000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该不该回去？” 美男沉思了好一会儿说：“这的确是好事，照理说我不该反对。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两地分居？” 光洁急忙说：“不不不！分居是不可能的，我想我先利用产假期间，回去看看，帮帮我哥，先把架子搭起来，如果他们实在离不开我，我就把这边工作辞了，然后想法把你调过去。” 美男心情无比沉重地说：“这个可能性是0，我们团能放我吗？作曲、指挥、导演、歌剧男一号，团里能放我吗？听说还要改制，由事业单位变成企业，不吃皇粮了，要自负盈亏。到那时，团长非得用铁链子把我锁住不可。”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解决，现在要解决的是我哥哥的燃眉之急，我不回去，真的不行，他在美国已经二十多年了，对咱们国家的方针政策、一无所知；对国家的风土人情也非常陌生；对国内娱乐圈的现状也不了解，凭他在百老汇那一套，在我国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必须回去给他当参谋。”光洁把话说得很武断。 “看来你是主意已定了？非走不可了？”美男追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成立公司的前期筹备工作没我真的不行。你如果实在調不去，我安排好了再回来。” 两口子又研究了很久，美男心情非常矛盾。他知道光洁是一个自强不息的人，她的确是一个女强人的料，让她这辈子只当个演员，的确有点屈才。可是如果同意让她走，就等于把她放飞，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最后的发展趋势将是永远分居，或者是离婚。当他想到这两个结果的时候，他果断地说：“我不同意你走。”这天晚上的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
光洁哥哥几乎每天都来电话，催她赶快回去。光洁实在招架不住了，做了最后的决定，忍痛割爱，毅然决然地准备回深圳。美男拗不过，只得放行。 当光洁抱着孩子走向安检口的一刹那，美男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他吻别了妻子和女儿。他哭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高美男一直是以一个坚强的硬汉出现在公众的面前，然而现在却哭成一个泪人，紧紧地抱着妻子女儿不撒手。” 尽管光洁也热泪盈眶，但是她没有美男那么悲痛，因为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她要迎接新的人生挑战，所以她不像美男那样悲痛欲绝。她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为了缓和气氛，她开了一句玩笑：“亲爱的，当你把烟彻底戒了那天，给我打电话，你赶走魔鬼情人那天是我和孩子回来之日，放心吧！到那时，我和宝宝一定会回来的。” 没想到这句话刺痛了美男最敏感的神经，他知道自从有了宝宝之后，香烟就成了他和爱人孩子中间的第三者，这个魔鬼整整缠了他二十来年，它以它极其强大的诱惑力战胜了圣洁的爱情，战胜了高尚的父爱，在这个和谐温馨的家庭里制造了一个又一个矛盾，越演越烈，致使使恩爱夫妻矛盾日益升级，几乎发展到反目成仇的地步。现在爱妻抱着爱女远走他乡，留下这句让他坐卧不安的悬念“你赶走魔鬼情人那天就是我和孩子回来之日。” 他想，这个魔鬼情人纠缠了我二十来年，能赶走吗？又一想事在人为，再拼一把，试试看吧。 在妻子女儿不在的情况下，高美男彻底静下心来搞创作，除了上班之外，回到家里对付一口饭，一头扎在琴房不出来，不到一个月，又创作出一部大型歌舞剧《飞天光临人间》。 不管怎么忙，他从来不忘每天晚上七点钟和光洁视频，他要看看可爱的女儿。每周光洁都要发来一组宝宝的生活照。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了，太可爱了，美男思念孩子的心情几乎超过了对妻子的思念。 光洁告诉他，她到深圳之后，暂时和哥哥嫂子生活在一起，孩子由保姆带。她的工作非常繁杂，每天累得筋疲力尽。有时还要出去陪有关领导或者是投资人、制片、导演们吃饭。所以常常错过两人视频时间。 时光在忙碌的人们身边，悄悄地溜走了，一晃光洁的产假满了。团里决定拍《飞天光临人间》由光洁扮演女一号。当美男把这个决定告诉她的时候，她连想都没想，张口就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别着急，我和哥哥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放行，我就回去。” 光洁和哥哥商量的结果，哥哥坚决不同意妹妹回东北，除了公司离不开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美光影视公司投拍的第一部四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已经确定由光洁饰演女一号。光洁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个本子她看过，很多接触到这个本子的人都说：“这个剧本一定会让女一号一夜成名。”光洁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可是如果不回去，就等于自动离职，没有工作了，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孩儿她爸爸还在东北，难道要永远分居吗？ 她再也睡不着觉了，转辗反侧，她回忆对高美男八年暗恋、和美男的在音乐家年会的奇遇，和美男假戏真做、和美男甜蜜幸福生活……的确她很爱美男。她承认美男是不可多得的音乐奇才，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尤其是一个风趣幽默会哄人的好丈夫。可是自从有了孩子，俩人之间产生了矛盾，归根究底是因为第三者——魔鬼恋人——可恨的香烟。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回去和好男人好好过日子？还是以事业为重，拍出一部好戏一夜成名？真的不好定夺。突然她想到和丈夫分别时的那句话：“你赶走魔鬼情人那天就是我和孩子回来之日。” 光洁想既然已经承诺，就不能反悔，就用这句话打个赌，如果美男真的戒烟了，她就豁出来，一定回去，如果他还没有戒掉，就留下来拍电视剧。她也没看看几点，拿起手机拨到美男的号。 睡得迷迷糊糊的美男被电话的酷铃吵醒了，他也没看看号，就没好声地问：“你是谁呀？打错电话了吧？什么急事后半夜打电话？”光洁一看夜光表，已经是3点15了，她知道美男睡蒙了，就柔声细语地说“亲爱的，是我。”美男听到妻子的声音，立即醒了，对着话筒亲了几口，大声吵嚷地说：“我亲爱的宝贝，想我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个时间打电话？” 光洁没做任何解释，直接问：“我想知道你和魔鬼恋人是不是彻底分手了？”美男大吃一惊，急忙问：“怎么？你决定回来了？” “不！我想知道，你到底戒烟没有？孩子还太小，吸二手烟危害太大。我想把她培养成歌唱家，所以从小就得保护好她的嗓子，所以我想你要是还没和你魔鬼情人决裂，我们就暂时不回去。如果已经彻底分手了，我就回去。怎么？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和那魔鬼在热恋中——口不离烟，烟不离口？” 美男不好回答，他实在不敢再撒谎了、可说出真相，爱人和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就无法判断了。 光洁说：“你不说，其实就等于告诉我答案了，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我不难为你了，我已经决定暂时不回去了。如果歌舞团能保留我的关系，给我停薪留职，过一段我就回去，如果不能，我就得先帮我哥哥把影视公司办好。美光影视公司投拍的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是一个励志女的爱情悲剧，现在已经定下来我演女一号。我也答应哥哥，让你给写主题曲。你放心，我早晚都会回到你身边的，只是时间问题。” 美男明白了，光洁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他的确无言以对，因为到目前为止，他和魔鬼恋人不仅没分手而且变本加厉，越来越亲密，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 在以后的日子里，俩人更忙了，光洁的电视剧投拍以后，不仅没有视频，而且电话也越来越少了。 美男这边更忙，还是身兼数职，根本没时间去南方看老婆孩子。这样的日子在一片忙乱中，不知不觉地又过了一年，这边已经按金光洁自动离职处理，牛郎织女难相见。因为《大山里飞出的金凤凰》上演之后，金光洁一夜成名，片约不断，两人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终于要和平分手了。
两年之后，光洁抱着孩子回来办离婚手续，俩人都显得异常平静，因为这个结果早就预测到了。 美男看到女儿灵梦已经两岁半了，会说活了，可爱极了。美男怎么哄她，逗她，她都不让美男亲近。逗急了就哇哇大哭。 美男无论如何都想让孩子喊他“爸爸”，可是孩子就是不说。光洁说：“因为孩子没在你身边，从来没人教他说‘爸爸’，你就别难为她了。” “悲剧！悲剧呀！我的女儿会说那么多的话，就是不会叫爸爸。不叫我也认了，可是总得让我抱抱吧！” 光洁说：“孩子在舅舅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会抽烟的，所以她闻不了你身上的烟味，你就别硬抱她了。“ 美男极其后悔地说：“你产假满了那时候，我如果把烟戒了，也不至于出现今天的结果，都怪我太没毅力，太能迁就自己。造成这个结果都是我的错。” “你也不要太自责，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但是我的确不好定夺，才用打赌来判断是回来？还是留在那里？现在我是骑虎难下，片约不断，我俩不能永远分居，这种离多聚少的日子的确不行，你也需要身边有个人照顾你，我再也回不来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分手对咱俩来说都是个解脱，总比这牵肠挂肚的好。” 光洁这段话，让美男特别感动，他非常伤心地说：“百年修得同舟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就是两个半球，半个球无法滚动，两个半球合在一起，才能滚动起来。现在我俩都没有家了，因为剩半个球了，再也滚动不起来了。你现在已经是明星了，你的面前一片光明，前程似锦，一定会大红大紫。如果你带孩子不放便，就给我留下。我俩分手是不可逆转的必然结果，我也相通了。可是，我想起我们刚刚相爱时你说的那段话：你说：‘我觉得你和李琳娜不是真爱，如果是真爱她绝对不会因为你吸烟而提出和你离婚，如果你真的爱她，也绝对不会宁可离婚也不戒烟。因此我认为你们俩的关系那不算是爱，只能说是彼此欣赏而已，所以即使是结婚了，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你的这段话，没事我就琢磨，我俩离婚不也是因为烟吗？你用烟来打赌，造成今天的结果，用你这个理论来推理话，你说，我俩以前不算真爱？” “美男，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我承认我爱过您，爱得死去活来。可是一切事情都是不好预测的，事情的发展不以我们自己的意愿为转移，我们只能面对现实，选择放弃。” 美男说：“放弃一个很爱你的人，并不痛苦。放弃一个你很爱的人，那才痛苦。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无法选择，只能放弃，因为现在放弃是一种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就这样，两个相爱至深的人因为天南地北两地生活，而和平地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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