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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神秘老太 于 2018-6-3 09:25 编辑
第四十三章、意外的误会造成的隔阂
田家这个春节过得极其愉快，合家大团圆。但是一件意外的事，打破了这从来没有的和谐气氛。 正月初三上午，茉莉决定和丈夫出去逛街。他们刚刚走出院门，还没等上车，就撞见了从庄家走出的庄重。当时茉莉以为是二姐夫庄严，就主动打招呼：“二姐夫，你出去呀？我们一起走吧。” 庄重愣了一下，突然扑过来，紧紧的抱住茉莉，大声喊道：“亲爱的，我可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你跑到哪去了？让我找得好苦呀！” 茉莉和张俊峰被这突发事件搞懵了。茉莉极力推开庄重，面红耳赤地说：“二姐夫，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怎么胡说八道呢？” 庄重抓住茉莉不放手，非常亲热地说：“亲爱的小乖乖，到现在你怎么还认错呢？我是庄重不是庄严。”茉莉一听吓得说不出话来。 张俊峰一看妻子被人拉住不放，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庄重推个大趔趄，随后朝庄重胸前狠狠地打了一拳，狂怒地喊道：“你太过分了，竟然当着我的面对茉莉非礼！这些天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正人君子，尊重你，没想到你却是个大色狼。” 庄重惊奇地问：“你你你是谁呀 ？我们从来没见过面，为什么要打我？”张俊峰还要继续打下去，被茉莉拦住：“俊峰，你误会了，他不是二姐夫庄严，是姐夫的弟弟庄重。” 张俊峰疑惑不解：“他为什么要纠缠你？” 庄重情绪缓和下来问：“你是谁？我们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 张俊峰说：“我是茉莉的丈夫，你对她非礼，我当然要管。”庄重一下子又激动起来：“茉莉，他说的是真的吗？我苦苦等你这么多年，你？你为什么要我听到这么可怕的结果呢？”庄重转脸又去拉张俊峰：“先生，请您告诉我， 这不是真的！是你们合伙骗我的。茉莉爱我，她是不可能嫁给别人的。” 张俊峰厉声问茉莉：“茉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茉莉几乎对庄重哀求：“庄重，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再期盼有什么转机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地找到你生命中的另一半。”庄重心灰意冷地说：“谈何容易？自从你走进我的心里，我的心再也装不进别人了。你消失了，却把我的心带走了。八年了！两千九百二十多天，艰苦的抗战都胜利了。可是我等来的却是你已为人妇。”
这时庄严已从自家走出，看到三人在说话，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前来解围：“俊峰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庄重，昨天刚从深圳回来。这位是茉莉的丈夫张俊峰。” 张俊峰话里有刺：“不必介绍了，我们早已交过手了。”庄严知道只要弟弟见到茉莉就会出大事，所以自从庄重回来，全家人都不敢让他单独出屋，唯恐碰到茉莉。果然不出所料，这场冲突没能避免。 庄重突然拉住庄严的手，十分委屈地说：“哥哥，你为什么早知真相不告诉我，让我苦苦等了八年。为了找茉莉，我八年回来五次。你明明知道茉莉的消息，你竟然只字不漏。难道我们兄弟的情谊就这么淡薄吗？” 茉莉听了庄重这番话，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当着张俊峰的面，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敢说。此时此刻，张俊峰心潮狂涌，他深深爱着的美丽妻子，竟然有人等了她八年？庄重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他的每根神经。猜疑、嫉恨、愤慨使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一反常态，对茉莉因爱生恨，自己上了车，发动起来，把车开出小巷。茉莉在后面狂追大喊：“你要去哪？等等我！”
张俊峰的车很快不见踪影了，茉莉顿足大哭。她知道这件事对张俊峰的刺激的确太大了，怪自己不该对丈夫隐瞒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当她看到庄重那火辣辣的期盼眼神，心情极其复杂，为自己对庄重的伤害而感到内疚。也为庄重的痴情苦等而受到极大的震撼。面对这无法弥补的缺憾，茉莉很无奈。 庄重还要和茉莉好好唠唠，被茉莉拒绝了：“庄哥，一切都过去了，时间不会倒流，我俩只能怪没有缘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忘了吧！只有彻底抹掉过去的记忆，才能使自己解脱。” 庄严在一旁解劝：“小重，事已过去这么多年了，茉莉已经结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想开点，别再折磨自己了。”庄重埋怨庄严说：“哥,这全怪你，如果你早告诉我,你知道茉莉的下落，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呀！” 庄严苦口婆心地劝慰庄重：“小弟，说这些都于事无补，往之不柬，来者可追。当希望变作泡影时，聪明人选择的是放弃。走吧，我们回家吧！茉莉，你回去告诉家人一声，大家分头找找俊峰吧。”
茉莉回到家里，简单说了一下张俊峰生气开车走了的事，全家人都很着急，立即分头出去找。 大家整整找了一天，谁也没见到张俊峰的影子，茉莉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妈妈也急得不得了，一边劝着茉莉，自己一边抹眼泪。
夜幕降临了，万家灯火照亮了这个不太大的小县城。鞭炮声此起彼伏，一片喜气洋洋的节日景象。 在外面兜了一天的张俊峰，几次下狠心想回滨海，但是又不甘心扔下茉莉不管，绕来绕去又回到了东郊 。当他把车开到桥头时，又犹豫。他把车停在路边，走下车来，望着那灯火通明的现代化的小城，苦思冥想。这里曾是 他魂牵梦绕的梦幻宝地，他心目中的仙女就出生在这里，为了她，他三番五次地到这里来寻他的梦，如今天随人愿，他把美若天仙的茉莉娶到家，刚刚过了几个月甜甜蜜蜜的美满生活，就突然狂涛四起，搞得自己晕头转向。现在应该如何对待？他搞不清了，他极烦躁地踱来踱去。 此时，秋菊和石啸天开车寻到这里，影影绰绰发现桥头有一辆轿车，还发现有人影在晃动，他们急把车开过去，一看，果然是张俊峰，喜出望外。俩人跳下车，一起拉住他，惊喜地叫起来：“俊峰，你怎么在这呢？快回家吧，大家急坏了。”张俊峰无言以对，有了台阶不能不下，于是三人上车开回“田氏百花园”。
茉莉一看姐姐姐夫把丈夫找回来了，喜极而泣，趴在张俊峰的肩上哭了起来。张俊峰为了缓和气氛，拍拍茉莉脸蛋，亲切地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没出息，我出去兜兜风，就把你急成这样，我要真走了，你得急疯了不成？”一家人都在等张俊峰，所以晚饭都没吃。冬梅和丈夫急忙去做饭。 席间大家还是有说有笑，非常开心，似乎忘掉了白天的不快。唯有张俊峰闷闷不乐，茉莉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找话题，企图逗张俊峰开心。而张俊峰始终无动于衷。秋菊看了很着急，为了调节空气，就说：“咱们大家唱唱歌、跳跳舞解解闷吧。”立即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庄严拉起了小提琴，王洪亮吹起了口琴，爸爸用手在桌上打着节拍，大家跟着哼唱起来。而茉莉和张俊峰却如坐针毡，烦躁不安。张俊峰突然站起来说：“大家都很高兴，我也想唱一个。”秋菊带头尖叫起哄，大家热烈鼓掌。 张俊峰清了清嗓说：“我唱的这支歌发自肺腑，二姐夫愿意，就给我伴奏，如果不愿意，我就清唱，献丑了，请大家多多原谅。” 张俊峰用他那低沉的浑厚的声音 唱起了《一笑而过》： “……不要你眼里伪装的内疚，该是自己幸福的时候，静静地想一想，谁会追求刻意的温柔。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温柔我爱上的懦弱，眼泪流过是多余的，只怪自己爱你所有的错。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眼泪流过回忆是多余的，刻骨铭心就这样被你一笑而过。” 张俊峰唱完已两眼饱含泪花。茉莉却泪如雨下。刚才欢乐的气氛已荡然无存了。大家明白因为庄重的突然出现，茉莉和张俊峰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堵无形的厚墙，把本来亲密无间的俩个爱人隔开了。
夜深了，茉莉和张俊峰谁也没有睡，背靠着背，各自想着心事。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这样静静地躺着。 茉莉准备把自己的感情经历和盘托出，然而又不知从何谈起。张俊峰实在憋不住了，说了一句：“我明天回去，你走不走？”茉莉不假思索地说：“你要走，我怎么会留下呢？”张俊峰转过身没加可否。 茉莉随之翻过身非常温柔地说：“俊峰，你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张俊峰冷冷地说：“你不觉得现在讲这些太晚了吗？”“不晚，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你不给我机会讲，我俩结婚前在网上聊天，我怕耽误你的工作，总是三言两语，简洁明快。一见面，你从来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不是讲你有多么多么想我，就是讲你有多少新创意、新作品。每次见面我都是当厅（听）长。结婚后，我们聚少离多，即使在一起也没有时间长谈。今天我想用整夜时间给你讲讲我的长篇自传体小说。你愿意听吗？” 张俊峰听到茉莉这温柔的话语，婉转得体的开场白，闷气消了很多。他转过身，把茉莉的头放在他的臂弯，并把她的长发捋到脑后，两眼紧紧地盯着茉莉那美如画的白皙面庞，无限陶醉地说：“现在董永要听七仙女讲在天上的故事了。”茉莉看到张俊峰恢复常态，很高兴，她便有条不稳地讲述她的爱情轨迹： 第一阶段、爱情蒙昧期：她绘声绘色地讲了她和王硕疯狂地笔战，把张俊峰听得大笑不止。 第二阶段、爱情萌芽期：她讲了她和陌生帅哥邂逅火车，从相遇、相识、相知、到暗恋，直到被动结婚的全过程。尽管张俊峰再三追问，茉莉始终没有讲出石啸天的名字，因为这里涉及到个人隐私和与三姐秋菊的关系。 第三阶段、真假难辨期：茉莉讲了自己像一颗棋子被“丈夫”摆来放去，完全失去了自我。最后因误会而逃到南方。 第四阶段、婚后初恋期：茉莉真正的初恋是庄重神秘出现后所产生的一系列情节跌宕起伏的奇妙巧合造成的。茉莉为了不让张俊峰产生疑虑，没有讲接受庄重追求是因为曾经暗恋过庄重的孪生哥哥庄严，因为庄严现在是她的二姐夫。 第五阶段、婚恋排斥期：妈妈和四姐在网上征婚，茉莉百般抵制，闹出很多笑话。张俊峰听了，对茉莉的为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嘲笑茉莉最后被他俘虏，宣告反抗以失败告终。 第六阶段、真正爱恋期：茉莉说：“自从与你相识，才开始了真正的恋爱。” 这一夜茉莉生动地向张俊峰讲了自己曲折感人的恋爱经历，使张俊峰进一步全面了解了自己洁白无暇的妻子，尽管他在几个地方打了问号，但是他决定不再追究、计较那些影响两人感情的伤心事。 一场眼看就要卷起的狂风巨澜，就在茉莉娓娓叙述的故事中平息了。
第四十四章、痛苦而艰难的选择
茉莉和张俊峰回到了滨海市，紧张而平静的生活又开始了，他们似乎忘掉了春节那不愉快的插曲，一切恢复了正常。
有一天晚上，张俊峰回家很晚，情绪非常低落，连澡都没洗，便上床躺下了。茉莉三番五次地叫他起来吃饭，他说在外面吃过了。茉莉觉得丈夫情绪很反常，便连饭都没顾得吃，就来到床前，柔声柔气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没什么，就是太累了，歇一会就会好的，你放心吧，快去吃饭吧！” 张俊峰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精打采。以前回家总是眉飞色舞、侃侃而谈，有讲不完的奇闻异事，有诉不尽的情怀感慨。只要张俊峰回到家里，这爱巢就变得更加温馨、更加浪漫。 为了弄清丈夫的问题，茉莉草草收拾一下，便上床了。可是不管茉莉怎样问，张俊峰就是什么都不说。茉莉苦苦追问：“俊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连我都不想告诉吗？”“茉莉，你别问了，现在我不想说，到你该知道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一连多天，张俊峰始终处在烦恼不安的状态中，可把茉莉急坏了。这种情绪持续了四、五天，茉莉始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丈夫。 在一个周日的下午，张俊峰给茉莉打电话，告诉她早点闭店，他有要紧事，要茉莉回家来谈。 茉莉匆匆赶到家，一进屋，看见张俊峰扎着小围裙忙忙呼呼，摆了一桌子好吃的。茉莉吃惊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这非年非节的，干嘛要大摆筵席呢？”张俊峰脱口而出：“这是最后的晚餐。”茉莉十分惊讶地说：“峻峰，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把你搞糊涂了？什么叫最后的晚餐？这是什么意思？” 张俊峰一反常态地和颜悦色，让茉莉先坐下再说。茉莉为了尽早得到答案，老老实实听他摆布。茉莉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别让我着急好不好？” 张俊峰神态很严肃也很忧郁，他说：“对不起，我没有和你商量，就自己做主决定了一件大事。”茉莉等不及了，问：“什么事？你快说吧，急死我了。”张俊峰说：“我决定明天出国，早晨八点半的飞机。” “出国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早点告诉我，我好给你好好准备准备。”茉莉心急火燎地说，“你这个人可真有个沉着劲，眼看就要走了才说。”“你不必忙，我早已准备好了。”张俊峰从储物间拉出两个大皮箱。茉莉奇怪地问：“你干嘛呀？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尽管张俊峰想了好多天，到现在还是不知应该怎样告诉茉莉这惊人的决定。他坐到茉莉身边，非常亲切地搂着茉莉慢腾腾地说：“我这一走就是五、六年而且中途不许回来。”茉莉毫不在乎地说：“你以为我傻呀？我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吗？谁出差能用那么长时间？” 张俊峰终于说了实话：“茉莉，真的。我这次不是出差，而是公派出国留学。我要在美国读三年博士，也许四年。然后必须在那工作两年，才能回国工作。因为这一别就是这么长时间，我怕你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敢和你商量。” 茉莉听傻了，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随后眼泪滚滚而下。张俊峰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里噙着泪花，他把茉莉紧紧地搂在怀里，无限深情地说：“茉莉，别这样，我迟迟不敢和你说，就是因为怕你承受不了。可是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又不能错过。你知道我热爱我的专业，我搞的这个项目在我国刚刚起步，很少有人涉足，几乎是空白项目。我又是千里挑一被筛选出来的公派留学生，一切费用全部由国家承担。你说我能放弃这得天独厚的大好机会吗？”茉莉极力控制自己奔腾宣泄的情感，抹了抹眼泪说：“峻峰，你放心，我绝不会拉你后腿。出国深造是你梦寐以求的大好事，你走吧！别说五、六年，就是五、六十年我也能等。你放心地走吧，我等你载誉归来。”茉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到张俊峰的身上痛哭起来。 张俊峰想到别离的凄苦，相思的难熬，潸然泪下。他抱起茉莉的头，紧紧地盯了十几分钟，这张美若天仙的脸，他的确没有看够，可是为了自己的远大的理想、为了自己宏伟的事业，他只能做出这样艰难痛苦的抉择。他疯狂地紧紧抱住茉莉狂吻。他仿佛把茉莉脸上的泪水含在口里，咸咸的、涩涩的，他吞下了。他曾经想到这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样让人如此悲痛。 这样的生离，并不亚于死别，俩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才彼此分开。互相劝慰好一会儿，谁也不肯动动筷，一大桌子美味佳肴，谁也没动一口。
这一夜谁也没睡，相拥相抱，缠缠绵绵，有诉不尽的情怀，有表不完的爱意。他们相约每天在网上见，谁也不许食言。
张俊峰走了，为了他那宏伟的夙愿，他离开了爱他至深的娇媚爱妻，走得远远地。茉莉望着那消失在蓝天白云间的飞机，泪如雨下。曾经在爱海上颠簸多年的小舟，刚刚找到温馨的港湾，又被海浪冲进无边无际的大海。 茉莉知道从此之后，自己又要单打独拼了。要过长夜独眠的孤独岁月了。结婚还不到一年，就这样分开了。她实在受不了，但是很无奈。茉莉每天早早起来，等待丈夫上网，因为此时是张俊峰的晚上下课时间。他们通过视频看到昼思夜想的爱人，有说不尽的情话,天天如此。
缠缠绵绵的情丝把俩人紧紧地捆在一起，虽然天各一方，彼此却能天天在网上相见。可是由于张俊峰功课的压力逐渐增大，俩人的视频逐渐减少了。
半年过去了，由每天一次视频减少到每周一次。
一年过去了，由每周一次减少到每月一次。理由当然是：功课压力太大，搞特殊科研项目。心地善良的痴心茉莉，苦苦地等，天天地盼，每天清晨坐在电脑桌前等待丈夫上网，可是经常是白白等待。为此她常常以泪洗面。
又一年过去了，张俊峰不再上网视频了。两、三个月能来一次电话，不冷不热地简单问候几句就挂了电话。茉莉已经明显地感到张俊峰不再爱她了。她非常痛苦，她向大姐诉苦，春兰劝她，让她换位思考。时间考验了她的耐性，她极力忍受着相思的苦痛，坚信丈夫没有变心。
然而事与愿违，张俊峰竟然有四、五个月没有一点信息，茉莉一次次给丈夫打电话，就是打不通。有一次是个外国女人接的，说了半天，茉莉一句也没听懂。后来张俊峰接过电话，没好气地说：“我现在特别忙，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没工夫和你闲聊，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说完立即挂断电话。几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从此后，不要再联系了。 茉莉彻底绝望了，她知道张俊峰的心里已经把她抹掉了。从此后，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他，不要盼他来电话，不能期盼会在网上看到他。然而她毕竟是个有丈夫的人，她的感情生活处在极度封闭状态中。
张俊峰走后的第二个春节，茉莉破例没有回妈妈家，自己孤孤单单一人在家等待张俊峰的电话。三十晚上张俊峰果然来了电话。茉莉激动得哭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张俊峰客气几句之后，转入正题：“茉莉，我回国的可能性不大了，导师非常喜欢我，他说他年龄大了，他研究的课题必须有人接替，他认为我是最佳人选，我已经答应他了。你还年轻，不要再等我了，有合适的先交个男朋友，如果要结婚的话，我把证件寄过去，你自己把离婚手续办了。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耽误你。你别哭，这是早晚不等的事，没有办法，我回不去，你来不了，天各一方，难以相聚，只得走这一步了。” 茉莉无言以对，她早估计到有这一天。但是还作最后的努力：“俊峰，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不过，我想知道，你现在如果还是孤身一人，我愿意去美国照顾你，这些年我积攒了一些钱，到那我不用你养活我。” 张俊峰说：“谈何容易，你语言不通，没有一技之长，天长日久靠什么活？况且我在这早已和我导师的女儿同居了。咱俩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了。茉莉，想开点，你的自然条件很好，趁年轻，抓紧时间找一个相依相伴的情侣，过一辈子，总比我们现在两地分居好得多。你别哭，你哭我也很难受。茉莉，当爱不存在了，勇敢选择放弃是最明智的。” 茉莉现在完全明白了，曾经和她山盟海誓的张俊峰早已移情别恋，他选择放弃是因为他爱上了导师的女儿——金发碧眼美国女郎。她一定很美丽、很迷人、很富有、很聪明。茉莉知道自己彻底输给这个未曾见面的情敌。她擦干眼泪，坚强地说：“你放心，既然你已经移情别恋，既然你已经忘记两年前的山盟海誓，把我从你心底里清除，我绝不强求，好自为之吧！希望你能尽快地寄来你的材料，我好去办离婚手续。”
两个月后茉莉顺利地办好了离婚手续，成为名副其实的单身女。但是她没敢告诉爸爸妈妈。她不忍心让两位老人知道她第二次离婚。 自从张俊峰出国后，每个周日茉莉都要去婆婆家，帮公公婆婆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两位老人有病住院也都是茉莉照顾。公公婆婆把茉莉当成亲姑娘。离婚后，茉莉本不想再去张家，可是两位老人却还是经常找茉莉。茉莉 不想让张俊峰的爸爸妈妈知道他们离婚的真相，不得不一如既往地照顾俩位老人。这样更增加了她内心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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