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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萧^易水 于 2018-1-12 00:24 编辑
远去的石桥中学
石桥中学(1942——2015)经历73年的沧桑岁月,最终尘封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石桥中学原名仲麓中学,位于北仲山南麓,泾惠渠北岸,桥底镇以西。远远望去,石桥中学建筑在一座土丘之上。是的,那是大夏王赫连勃勃入侵关中时建立的赫连台即烽火台遗址(建于407年)。1728年,明政府在此建寺庙,取名大安寺,祈求平安。寺庙南面有30多亩水田,供寺院自用。石桥中学在此寺庙的基础上,改造成学校。 1940年,由于连年的战争,冯润章被迫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冯润章,白王冯家沟人。他上完初小后,高小(五、六年级)远在50多里路的县城去上,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在乡亲父老的资助下,冯润章完成学业。回乡后,为报答家乡父老对自己的养育和救济之恩,他就想创办一所学校。 于是,冯润章找到了当时的县长高盟萍商量,并得到大力支持。高盟萍下令:“庙产拨给学校,各村庙宇在需要时可拆来做建校的材料,由桥底联保主任(赵和壁)协助办理”。赵和壁的态度积极,当地群众热情高涨,一所学校建起来了,这所学校有一个别样的名字,叫“仲麓中学”,结束了西乡没有高小的历史。后来,冯润章结交了杨虎城、于右任等,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事了革命事业。
1942年春天,仲麓中学正式开始招生,一下子涌来了一百多学生。当时没有课桌,老师和学生共同想办法,搬起了寺院里的大青砖做桌面,几块小砖一支就成了桌子。教师不足,冯润章夫妇都兼职代课。建校时有学生100人,教师5人,后因涉嫌赤色宣传,六个月后停办。
1949年8月县简易师范学校迁入,改名为“泾阳县立初级中学”,县政府委任苗天庆为校长。不久,高兰亭任校长,在学校后边崖下打了八个窑洞,题名“八德窑”即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土改及合作化运动后,本县中学教育发展较快。泾阳县立初级中学更名为泾阳县石桥中学,并增设高中部,有4个班。
“文化大革命”初期,中学教育遭受严重破坏,正常教学活动中止。历经武斗后,图书、仪器被劫一空,甚至一些校舍也被炸毁。1969年,全县66——69级三届学生同时毕业(老三界)。1970年,学校管理权限下放。在“上初中不出大队,上高中不出公社”的口号中,中学教育开始陷入盲目混乱发展状态。主要开设毛泽东著作、工业基础知识和农业基础知识3门课程。1974年,在”学工学农”的口号下,高中段农业班、医疗班、会计班、文艺班等应运而生,按专业性质课程设置各有侧重。盲目混乱发展,造成教学质量普遍低下等不良后果。1978年后,开始全面整顿中学教育。
1980年,学校恢复“三三”分段制,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步入正轨后的石桥中学,教育质量不断提高。1984年,全校147人参加高考,61人被各级各类高等学校录取。在石中的毕业生中,有曾任空军作战部副部长的牛新亚,兰洲军区政治部主任的蒙志军,曾任国家水利部水电司司长邓炳礼,曾任渭南副市长的张学茹,原西工大校长焦秋平,市纪监督书记刘爱群等,他们都为母校蠃得了荣誉。
此时,我来到了石桥中学读书,我被石桥中学独特的地理位置所吸引。我站在石桥中学的土丘之上,向北望去,仲山晴岚尽收眼底,山下是窑洞和忙碌的农民。向南远望是一马平川,村落相连,庄稼丰美;近处看泾惠渠水静静流过,日夜不息。一条公路从学校门前通过,给这里的学子带来方便的交通。向西望,桥底镇人头窜动,小贩的叫卖声打扰不了这里的学生,但购物只需二里路,很方便。这里清净而不偏僻,真乃读书之圣地。这里成了泾阳西乡包括太平以及礼泉的东部、淳化等地的学生理想的读书圣地。恢复高考制度以后,一度成为众学子热切向往的读书圣地,因为这里的教学质量和高考升学人数名列全县前列,远远超过了云中和永中。在这里,我读完了我的初中与高中;在这里,我走上教师这个工作岗位;在这里,我度过了我的青春时代。
当时间跨入21世纪的时候,中国迎来了教育事业的腾飞期,而石桥中学却面临生死抉择。由于原来的校舍大都是土木和砖混结构的房屋,在几十年风雨的剥蚀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漏现象,阳光学校被选为临时教学点,形成了“一校两院,分而管理”的局面。2006年春节以后,县政府决定石桥中学选址新建,新的校址就是泾阳教师进修学校。2007年的9月1日,石桥中学全部搬迁到位了。几经折腾,石桥中学的教学质量连连下滑,加上招生政策的倾斜,石桥中学最终曲终人散。教师们作为支教人员遣散于县内各学校,石桥中学烟消云散。
石桥中学作为学校已经不在了,但它留在我心中的印记是永远抹不去的。
我的老师们的音容笑貌还浮现在眼前:
鲁敬宣老师,一个干瘦的语文老师,端着茶杯眼瞅着我们,“逼着”我们每天背诗词,“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我记住的诗词,许多都是那时背下的。 杜天鹏老师,初中时的班主任,身材高大,声音洪亮,教我们数学。他对学生要求严格,我们“畏他如鼠”。他“收缴”了我们的围巾,让我们进行耐寒冷锻炼。寒冷的冬天,他让我们抱着被子站在操场,因为我们晚上“谝闲传”不睡觉,但寒冷阻挡不住我们“谝闲传”的热情,老师很无奈。
梁昌老师,一位刚毕业不久的物理老师,总让我们计算阻力呀、加速度呀,我是怎么也算不清。
周嘉良老师,一位身材魁梧的语文老师,字如其人,方方正正。他常把我的作文当“范文”读,我偷偷的骄傲着。
张四海老师教我们语文如何“投机取巧”,如何取得好成绩,他的讲解富有感染力,我爱语文。
李保民老师,一位俄语专业的政治老师,也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一边走,一边“骂”着我们,唠唠叨叨,我们一笑了之。
高呼玲老师教英语显示出“青春洋溢”,而张孝老师教英语则显得“四平八稳”。
苗汗生老师总是那么“性急”,时间对他来说永远不够用。他连跑步也在背英语,我们自愧不如。
胡晓宏老师,我的历史老师,一个非历史专业的老师,他认真的教学态度,让我掉入“历史的长河”之中,长大后,我就成了“他”。 ……
斗转星移,我从学生变成老师。师范学校毕业以后,我回到石桥中学任教。 我和老师成为同事,我学着他们教育着我的学生:月亮还没有退去,我就站在教室门口等学生上早操,他们像我怕老师一样怕我;晚上到“监狱号子”一样的宿舍查房,督促学生睡觉,等我走后,他们又会爬起来……这里面竟然走出许多大学生。
一盒粉笔,一本书,一张嘴,这样的教学条件,学生学的“津津有味”,教师教的“孜孜不倦”。晚自习,教师不用维持秩序,轻轻地推开门,教室里只有学生的呼吸声,教师轻轻的走动,生怕打搅他们的学习。
在这里,我也曾罚学生扫地,也曾罚学生跑步,也曾罚他们背书……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石桥中学的解散,都化作云烟,只有留在记忆深处的情感,随着岁月的流逝,反倒越来越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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