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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冯耀廷 于 2016-12-2 08:45 编辑
拨错电话号
章文选老人是退休高中教师，也是一位多子女父亲，退休后在家里上网写一些论文。平易近人的章老爷子，看不出他原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人，大家喜欢叫他章老爷子，有时还加上章文选的名字。几十年的教授学位称呼，近两年已被朋友们忘的一干二净。 章老爷子吃过早餐习惯的拿起城市晚报，想要浏览今日新闻。悠扬的小夜曲电话铃声响起，他划动接听键时听道：“叔，我是杨升云啊，您可能还没吃早饭吧？今天是冬至，又想到了东北滴水成冰的严寒，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提醒叔和阿姨户外活动时，一定注意保暖。” 章老爷子听到朋友的问候，心情好一阵爽快，摆一摆手，把在收拾餐桌的老伴也叫到身边，将电话点到免提上说：“是升云小侄啊，让你牵挂了，升云早上好，我们俩也习惯了东北冬天的寒冷，不必担心。我和你阿姨刚刚吃过早餐，升云，最近家里都好吧？小天天母女还好吧？” 电话里传来杨升云亲切的声音：“叔叔，我们都好，今天是冬至，别忘了中午吃饺子。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叔，今天就进入数九了，东北该是最冷季节，您和阿姨一定要注意保暖防寒。” 章老爷子一笑说：“是啊小杨，今天数九了啊，寒冬有你不会冷。” 杨升云一笑说：“叔叔，年岁不饶人啊，有寒潮侵入的日子里，尽量少户外活动。” 章老爷子也在嘱咐：“你们也要做好防寒啊，小杨，一定要照顾好你的爱人和女儿天天。我孙子大宝一直叨念着他的天天小妹妹呢。” 章老爷子有十几年没去南方旅游，以前去过几次也多是在春夏秋三季，至于冬季的南方是个什么样子？章老爷子是没有一点体验。在他想象中武汉的冬季也该有冰冻，只不过冻层薄些罢了。 杨升云听到章老爷子的嘱咐后说道：“叔，我们这里不冷，冬天也不结冻。啊，叔叔，您孙女小天天，最近总是叨叨着让爷爷奶奶来武汉过冬呢，您看，天天说，让她大宝哥和爷爷奶奶来武汉度寒假多好。叔，您和阿姨就带大宝过来吧，您把账号给我，我把机票钱打过去。” 章老文选爷子非常感动的说：“升云，告诉我孙女小天天，爷爷奶奶真的很想见到她。升云，叔今冬有你的问候，数九寒冬也不会冷。升云，告诉天天，大宝的妈妈、姑姑们不可能让他离开她们身边。” 杨升云很执着的说：“叔，我们俩邀请是次要的，小天天可是吵着闹着要爷爷、奶奶、大宝哥呢。叔，挤出两个月时间，把大宝也带过来吧，我们一家真的想让二老和大宝来南方过冬。” “升云啊，我再商量一下大宝的三个姑姑吧。” “叔，前天我的三位姐姐去广州时，又在武汉和她们弟妹玩了一天，大宝的三个姑，同意让大宝和你们一起来呢。” 章文选老爷子不是推脱，他的孙子大宝在读初一，一日三餐和接送还是由章老爷子老两口来做。另外，每周都要和他妈妈在一起呆上一天，章老爷子不想让他们母子隔山隔水相望。 章文选老爷子一笑说：“呵呵，升云啊，我还是脱不开身啊，大宝的爸爸去非洲支援还要两年才能回来，他妈又在支农，每周都要回城看儿子，和儿子在一起玩上一天。等我孙子大宝升入大学以后，我们俩就有时间外出了。” 杨升云女儿上小学六年级，早晨上学时间已经到时，杨升云急着说：“叔，阿姨，晚上用QQ聊吧，现在小天天吵着闹要看爷爷奶奶和大宝哥呢。叔，我得马上送天天去上学。叔，阿姨，晚上见，我得马上走了。” “好的升云，路上小心。” “叔，我会的，您把电话挂了吧。” 您看到上段对话时，您一定会认为杨升云和章文选老爷子是亲属，要不然就是老交情。其实，他两家的友谊是一个偶然的错拨电话而引起，杨升云打错一个电话，像一条红线一样的把章、杨两家人的情感链条牵在一起。 章老爷子和杨升云并不在一个城市，即不是同事，也不是旧友，三年前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杨升云居住在武汉，工作在空军某部。 章老爷子居住在东北中部吉林省，相距万余里。三年来的交往，说不上是挚友，已是非常要好的忘年之交。两家人的交往，尤其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已是到如一母同胞兄妹一样的牵挂。 章老爷子的三个女儿和杨升云爱人之间的交往，如同亲姐妹。章文选老爷子和杨升云两人尽管有年龄之差，两人的这份交情，在家庭成员们的带动下，更是日渐增进。 今天早晨的一句问候，让章老爷子身在东北数九隆冬月份中，觉得远方有人在牵挂他们，心里也是暖暖地。和老伴一阵大笑说：“哈哈哈哈，老伙计，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是一句千真万确名言啊。今冬有远方朋友一句问候，一定是个暖冬，哈哈哈哈。” 也许是偶然？要不就是必然？章老爷子自己也弄不清楚； 三年前的一天，章老爷子在审定一篇长文稿的最后一个章节。30万字文稿审完心情不错，伸个懒腰，很随便的喊了几嗓子老歌《歌唱祖国》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段工作结束时，用他自己认为最美的歌声来庆祝胜利。章老爷子是喜怒形于脸色的人，此刻他的喜悦心情都写在脸上。 余兴未尽时刻，章老爷子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划动一下接听，传来中年人洪亮问话声：“喂！老李，我已安全落地了，老李，告诉嫂夫人一声吧，不必牵挂。洪涛兄，约个时间，一定要带上嫂夫人来武汉玩，我和我媳妇儿陪你们玩一周可以的。还有，一定带上强强，让他见识一下江南风光。老同学，我已约了好多同学来聚会，少您可大煞风景了！” 杨升云一直在说，章老爷子没好意思打断，几次想说同志您可能打错了吧？可是刚说一个字，却被对方的话音给压住。 杨升云终于有个问话停顿下来时候，章老爷子一笑说：“哈哈，小同志啊，不好意思，您可能是打错电话了吧？您说的这些话我没听明白。不过，我知道您一定不是找我的，我不是老李，我是老章。同志，能告诉我您叫什么吗？” 杨升云惊奇的问：“啊，您不是李洪涛吗？” 章老爷子非常果断的回答道：“呵，小伙子啊，我不是李洪涛，我是吉林市的老章头，叫我章文选吧，您可能是拨错号码了？” 杨升云有些歉意的回答道：“哦，可能是打错了吧？我找的李洪涛是长春的，我叫杨升云，真对不起，打扰您了。” 章老爷子很随便的应付着说：“小杨啊，没关系的，我今天没大事，有人说话聊天也是求之不得呢。”章老爷子老伴一直笑着听电话，两位老人今天心情特别好，对方不挂断电话，二位老人没有放弃电话聊天的念头。 杨升云是个现役军人，是空军某部的飞行首长。对人情世俗上没有地方人士那么圆滑，在交友中更有欠妥地方。他对章老爷子非常随和的态度很感动，今天是他与陌生人电话交往中，第一次有这样感动。 杨升云非常珍惜章老爷子这份温情，他也温和的回应着说：“您说您是老章头？啊，我还是叫您章叔吧。章叔，我叫杨升云，姓杨柳树的杨，上升的升，云彩的云。章叔叔，也许咱爷儿们儿有这份缘呢，您看，打错了不是也聊的很好吗！” 章老爷子也顺势的回应着说：“是的，也许真是一份缘吧？当我听到你的说话声音时感到十分亲切，所以我舍不得挂断呢。小杨啊，我知道监听别人电话是不道德的，也是法律上不允许的。我插了两次言都没能打断您的讲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杨升云也急着说：“章叔叔，没关系的。我不也是发现陌生人电话不想撂吗？章叔叔，在我的人生中和陌生人聊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呢。您说的听到你的声音感到十分亲切，我也有同感，那我们就将错就错的交个朋友吧。” 章老爷子和老伴的子女都不在身边，大孙子一上学，曾经的温馨小屋，如今也是空巢。剩老两口时的日子里，精神上非常空虚。那种无型的寂寞，两人谁也不肯吐露一句。今天陌生人杨升云的电话，老两口如待亲人那样温和。 章文选老爷子紧接着回复杨升云：“好哇小杨，我也想交下你这位青年朋友呢。很好，不是将错就错，而是天助缘催的让我们相隔万里之遥成为朋友。我今年70有5了，因为做了一辈子文学演说，退下来还是喜欢文学，又爱好写作，但是我并不愿意参加各类协会，我老章头认为自己应该算一位业余作家吧。小杨，听话音你不会有40岁吧？” 杨升云和爱人俩的老人早已下世，从小到大是在社会保障体系中生存，连上大学也是靠社会资助。杨升云大学毕业又被选入飞行员，爱人毕业后留校任教。两人在私下爱语中，有时也很羡慕同学和朋友中有父母的关爱。 杨升云觉得这位章叔叔好像是父亲那样和蔼可亲，于是给在一旁听电话的爱人递个眼色，爱人笑着点点头，杨升云愉快的说：“章叔叔，您说得对、说的好，不是将错就错，而是天助缘催的让我们相隔万里之遥成为朋友。叔叔，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章老爷子很平和的说：“小杨，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听你说话语气不像是企业高管，又不像是工人。小杨，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你是抬荒的也好，乞讨的也罢，你这位朋友我老章头交定了。” 杨升云也非常爽快的说：“章叔叔，我今年36岁，是在役军人。我是空军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今天上午去东北执行任务时，和同学李洪涛见个面，刚才是给大学同学李洪涛打电话报个平安。” 章老爷子的老伴一直坐在身边听着电话，当听到对方是一位现役军人时，她给老伴出个主意说：“哎，老章，你们唠了这么长时间，又是长途，电话费可是很贵的，不如在电脑上用视频语音对话多好，也好互相像见面似的认识一下。” 章文选觉得老伴说的有道理，于是在电话里对杨升云说：“小杨啊，你一定在家了的，家里也一定有电脑吧？我老伴出个主意，她说莫不如我把QQ号告诉你，加上好友，咱视频语音聊一会儿可以吗？” 杨升云的爱人和女儿天天也在身边听电话，尤其是女儿杨天天，只从杨升云从机场回来进屋时就围前围后的问这问那。杨升云打电话时也都坐在爸爸身旁，和妈妈一起听这段陌生人电话，小天天急着喊道：“爸爸，章爷爷说的对，我要看爷爷奶奶是个什么样。爸爸，我要爷爷奶奶。” 杨升云的爱人也在说：“升云，听这位章叔叔说话和蔼可亲，莫不如看个究竟。是好人咱就认下做干爹干妈也挺好，反正咱俩都忘记自己爹妈是个什么样，有个亲人互相问候也不是坏事。” 小天天还在摇晃着爸爸喊着：“爸爸，妈妈都说了，快看爷爷奶奶吧。” 杨升云笑着对爱人说：“哎，咱还是别认什么干爹干妈的好，交个朋友是极正常的。来日方长，相处期间和得来，可以互相串门吗。” 章文选老爷子的请求，得到了杨升云一家三口赞同，尤其是他们的女儿杨天天，追着爸爸吵着要看爷爷奶奶。也许这是前缘未尽今生又在续的缘故吧，两家人如心有灵犀一样，都急着想看一下对方。于是，与陌生人视频聊天就这样开始了。
就是那天傍晚，西方天边还有些落日余辉。杨升云家有三台电脑，爱人那部是常开着的。她把章老爷子的QQ号加上好友，章老爷子确认后，点开视频。章老爷子的宝贝孙子正好放学，章大宝放下书包走到电脑前，向屏幕上杨升云一家三口招一招手用英语说：“hello，I’mZhangdabao”章大宝说完，做个调皮鬼脸离开去餐厅吃饭。 爷爷急忙接过话来：“升云，别理会他，这小子太挑皮。升云，这就是我的大孙子，叫章大宝，总也沒个正像。” 章大宝的出现，让杨升云一家三口好兴奋。升云的爱人说：“章叔叔，您的大孙子太有意思了。好好培养吧，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才。” 小天天也接着说：“爷爷，让我小哥哥过来呀，我好想再看看小哥哥。” 两家人的视频从那天起，每逢周末便互相问候。三年多已形成了规律，只要是双方人在家，晚八点后准时打开视频。谁有什么新闻或者对世局看点也拿到视频中说说。各自心里的郁闷，也都在视频中向对方倾诉。相处的和亲人一样，每逢季节更替气候变化时，都互相提醒着注意衣物增减。 章老爷子为了取得对方信任，第一次视频时，把他的一些证件、获奖作品和证书等都拿到频头前让杨升云一家欣赏一遍。还把一幅全家福照片从墙上摘下来，用视频头扫描一下，诸一的介绍章家的每个成员。 杨升云也一样，用活动视频头扫描了他室内那些飞机模型，还有他工作照和集训照等等。又用手指着一张照片说：“叔叔，这是我驾驭的战鹰，有时也去东北培训基地。叔叔，有机会再到东北时，我一定去家里拜访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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