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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手边的单据上有处疑点难住了我,于是我坐直了身体,长长伸了另一个懒腰,盯着电脑开始发呆。盯着盯着,就发现键盘上有一根头发,于是便感慨自己许是操劳过度,头发总是轻易就掉落;却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根白发,白得晶莹,白得剔透,白得让我心里隐隐作痛,我便感慨着岁月催人老了。想起了周末和妈妈在街边等公交,妈妈用手轻轻挑动着我耳侧的发丝,说,她的女儿都满头白发了,她又怎能不老?于是,我仔细看了看妈妈,早已是满头银丝了。 记得童年时有个好友,是个腼腆帅气的男生,却总是因为头上的白发被同学取笑,排斥。唯独我不嫌弃,依然做他的好友,还帮他四处讨教,我也懂得了一些关于“少白头”的治疗和调养方法。三十年后,我和那个男生依然是好友,我们在朋友圈里互相调侃,打趣,互相问候,祝福。男生在视频里,捋着满头白发,说这次是真的要变白了,再也挡不住了。不过,很感谢年少时我的不弃;很感谢我们之间这份穿越岁月长河的友谊;很感谢今天我们白发对白发,心底却是踏实而幸福的感觉。因为,我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见证了共同走过的岁月。 二 坐得闷了,我还是决定去外边兜兜转转,舒活舒活我的脑神经。 刚走进楼下小花园的那片树林里,头顶便忽然传来整齐的一片蝉鸣声,似乎是专门在等待我的到来,似乎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欢迎合奏曲。于是身边的世界瞬间喧闹起来,忽听得左侧“嗡”声一片,又突然听得右侧“吱”声一片,忽就各种声音混合在了一起。我驻足听了一会儿,其实很想看到这些专业的演奏家们,便高高得抬起头去,向树的高处张望着。满眼都是绿绿的大片的树叶,阳光从叶片间的缝隙漏洒进来,偶尔闪一闪,便闪地我眯缝起了眼睛。我的脖子都扬困了,也没有看到一只蝉的身影,只听得四处的喧嚣。 好吧,既然我走过了蝉的世界,就应该顺应它们的世界;而细想起来,于这世界,蝉的生存着实不易,它们就必须用生命在歌唱,用生命宣告:“这世界,我曾经来过”;于是,它们逮到什么听众,便一定会大声地歌唱,毫无保留,毫无顾忌。 三 穿过这片蝉鸣的树林,走过一座小桥,便是公园的中心区域。小莲河静静地流淌着,河畔的木长廊里,游客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听!有人在唱歌,歌声嘹亮!我好奇地循声而去,终于找到了那个歌者。那是一个半老的男人,只见他坐在长廊的木凳上,头戴一顶大草帽,身穿白色大汗衫,灰色大短裤,手里拿着玩具,还在逗弄婴儿车里的一个孩童。身旁的广播里正在播放着歌曲,男人就跟着一起唱,刚才唱过了《南泥湾》,现在唱起了《游击队歌》,虽然咬字不清,但是依然铿锵有力,听得人激情洋溢。我便坐在男人对面听,微笑着听。 男人注意到了我,便停了歌声,面露些许尴尬的神情。 他问我,是不是觉得难听? 我摇了摇头。 他问我,是不是觉得歌曲不好听?我摇了摇头。 他也开始摇着头,叹息着说:“唉, 你们这些小年轻,哪里听过这些歌?又怎么会喜欢这些歌呢? 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你们没法懂,没法喜欢啊!” 我便说,我听过,我也唱过,我的父辈们也很喜欢唱,这下便打开了男人的话匣子。男人很健谈,谈着那些峥嵘岁月,谈着那些听过的,经过的故事,谈得壮怀激烈,感天动地,竟引来了许多老人围观,竟引得许多老人的参与。他们一起聊,一起唱,唱那些他们熟悉的歌曲,唱那些属于他们的年代,他们的岁月,唱那些他们走过的风景。 我默默退出了人群,在他们的身后,做他们的听众,做他们的看客。他们用歌声感怀岁月峥嵘稠,我用真心感怀夕阳无限美。 四 我继续徘徊在长廊中,看着日头在云层中穿进穿出,像是顽皮地和我们在游戏着。突然想起,台风“尼伯特”应该在今天到达,人们为了它,可都预备了好几日呢。每天从电视里看“尼伯特”的百般肆虐,每天便反复检查着家里的门窗,便仔细预备着生活用品,以防不测。人们的心情是矛盾的,既期盼着台风快来快走,又祈祷着台风就这样停下脚步,不要再继续前行,就让苍生太平了吧。 所幸,天如人愿。台风“尼伯特”任性冲动地横冲直撞地远道而来,却最终在不远的地方消耗殆尽,停止了脚步。于是,人们拍着胸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奔走相告着,平安了,平安了,那些河边的民房不会倒塌,那些居民不必转移,生灵,不会受伤;那些都市人的马路不会被浸没,汽车不会在水中漂浮,工作生活,井然有序。 于是,人们看着电视里关于灾区的报道,一边心痛着,一边感恩着,平安,真好! 五 站在长廊边吹着河风,我翻看着朋友圈的动态。看到堂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立着的大石头,上面是硕大的红字“羊卓雍措山口,海拔4998米”,再看看文字注释,原来是我的二叔独自进藏了。我便连声地赞叹着,这太让人惊讶了。 二叔年轻时也是当兵的,开坦克。我记得还去过他的部队,跟着他去看大坦克。那时候的我,站在坦克的旁边,感觉自己仿佛一只小蚂蚁,渺小的几乎看不到坦克的全身。 二叔年轻时也曾自负,心心念念着要离开贫瘠的家乡,要振翅高飞去遥远的地方。为这,二叔没少和我的父亲争执。最终,二叔为了家庭,留在了奶奶的身边。足见二叔的善良与孝顺。 二叔是那种喜欢承揽责任的人。这一生也是费心操劳,然而也是那种有着许多自负的人,性子又率直,且不善言辞,所以我总觉得他很生分。 十多年前,二叔得了一场大病,病得很严重,我们全家人都很担心,轮番上阵,在医院陪护,照料。尤其是我的父亲,常常几天几夜守在医院,夜不合眼。 万幸之极,二叔病体康复了。出院后,二叔便开始信仰佛教,信仰诚善。他自己吃斋念佛,举自己之力,接济家乡贫困的乡邻。 二叔说,人只有当走过了生命的绝境,才会珍惜生命的美好。他要把美好分享给更多的人们。 大病之后,二叔的身体便比以前单薄了许多,瘦弱了许多。去年,二叔也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终于可以歇歇了”,我们都这样想。 谁知道二叔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开始四处旅游,让身心沉醉于山山水水之间;这次更是独自跑到西藏的高原上去,他说他要挑战生命的新高度。 二叔说,走过百态人生,方知有爱的人生才是圆满和完美的;走过山和大海,方知即便平凡,珍惜,便是真。 六 走过,便是一种阅历,便是一种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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