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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一百七十） 那一边，很多闻讯而来的男人们开始围在赵老六面前。大家看着瘦弱得已经没有人样的赵老六，无不摇头叹息地询问着：“老六，这大半年，俺看你是遭了老罪了吧？要不，就凭你那大风大浪里都从不皱皱眉头地性子，怎么也不会瘦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地模样吧？”。 “哎，他娘的就别提了。”，刚才因为悲痛欲绝还泣不成声的赵老六，此刻伸手使劲扭了一把鼻涕，狠劲地摔在地上，就像现在摔出去的就是他原来的一身晦气。 “恁爷几个是不知道，俺本来打算领着小娥去给狗剩兄弟到县衙门口喊冤去地。谁知道动身晚了一点，到了县城就快天黑了。我就拿出俺地看家本事，想唱个小曲换口饭吃再说。谁知道买卖才开张，就被一帮子没有爹的家伙们给把摊子砸了。过了一夜俺爷俩又被移交给咱派出所处理，这回可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呀？那个新上任的派出所长为了显本事？就说给俺爷俩四百块钱，想买俺爷俩去拘留所一个星期，好给他撑撑门面，闲得他娘地他有政绩。谁知道这四百块钱没有挣到，刚够一星期，俺爷俩到出来地时候，又被那狗日地给送到精神病院里去了。说俺爷俩上访就是精神病。这下子，俺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在那里被人收拾得，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生不如死呀。”，说到这里，赵老六瘦弱的身体便开始条件反射地瑟瑟发抖起来，浑身筛糠似的牙齿打颤，禁不住开口求人道：“哪位老少爷们给我口酒喝，他奶奶地了，你们看我现在这个熊样，怎么一提起精神病院我就吓到尿裤子了？”。 “好了好了，现在你能活着回来就好了，赶快回家歇着去吧，我一会‘揍’好饭，就给你盛上两碗，你先吃着，等明天我派几个人到各处集市上，找找恁那个傻儿子去。”，那个乐于热心助人的刘长水一边驱赶着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搀扶着已经尿湿裤子的赵老六，“你看看，这得遭多大地罪呀？才能把原先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六兄弟吓成这个样子呀？我看现在的社会就是作孽呀？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呀？行了，咱先回去歇着吧？大家伙也都散了吧？如果谁可怜老六兄弟，就给他一口热汤热水地剩饭吃，你看他现在除了这一把老骨头架子，家里真正是屌蛋精光，什么也没有了。”。 “恁老人家放心，咱都是老邻四居地，哪能看着老六饿死在家里？从明天起，咱村里无论是谁，从西头第一家开始，轮流给老六送饭吃，谁不送谁就不是人揍地。”，人群中有人开始显示出梁山好汉拔刀相助的义气来。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送第一天。”，原来家住西头第一家的一个人开始附和着，众人也便一致赞成拥护着。 到了夜晚，赵老六吃完刘长水送来的两碗玉米稀饭，就躺在自己已经露天的破窝棚里抬头望着天上一闪一闪不断眨眼的星星，心里想着那个自己刚走不久，就被许幸福抛弃的傻儿子，不禁再次伤心起来。“‘大’呀，娘呀，恁两个老人家把我生出来干嘛呀？你看看让我受了多少罪呀？一辈子大风大浪每次都是死里逃生。你看现在到老了，还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当年都说解放了就好了，谁知道他娘地还不如不解放呢？解放前好歹俺家里还有自己的几亩地，现在可好，俺就剩下裤裆里两个蛋子了。”，想着想着的赵老六，很快就在伤心的泪水中沉沉睡了过去。梦中的赵老六，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精神病院里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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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30 16:14:35
发表于 2016-8-30 23:19: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