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月（2—07）

SunZhongwei

“答”  月

       小的时候，让我自己产生联想的东西实在太多。其中月亮确确实实是我经常可以瞧见，瞧见了之后又让自己傻想一阵子的怪物。
       每当晴朗的夜晚，一个人或成群结队地和伙伴儿们走在村子里，静静地或说笑着，正是月亮当空的时候。这时，每个人的心情都说不出来的轻松和愉快，也正是孩子胡思乱想的时候……
       圆圆的脸，金黄又灿烂。这是月亮留给我最美的记忆。即便有时被谁吃了一口，脑海中依旧想着十五的夜月。晴朗的空中，闪烁依稀的星光陪伴着皎洁的圆月，她遥遥地高悬着，仿佛光彩夺目的少年炫耀着他生命的骄傲，欲诉情怀却沉默不语，进退两难之际又无奈地悄然隐去……
       开始的时候，从母亲那里知道她叫月亮，以后又是母亲给我们讲了嫦娥奔月的故事。传说她在长裙漫舞飘然奔月的时候，怀中还抱着一只玉兔，为的是不让自己过于寂寞。这实在是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于是，每当圆月当空的时候，我总是要凝望高高在上的明月，想证实母亲告诉我的是否真实，了却童年的心事。但那终究是虚妄一场。
       进入学堂以后，一件关于月亮的争执便在我和同学之间发生了。
       村子里有所小学。从我家到学校不过三百多米的路，在紧张备考的一段日子里，老师住校，学生也要到校上晚自习。这样，放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皓月当空了。很多时候，虽然和伙伴们说笑着，但总有空闲凝望着月亮走进自家的草房。突然有一天，我在凝望间顿发奇想——瞧，那上面阴暗明晰相间所构成的图形多么像个“答”字。那是初学写字的人用笨拙的手写出来的吧!朦胧的歪歪扭扭的。于是，我像似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样，首先把这一发现告诉了我的同学们。但令我失望得很，他们没有一个人支持我的想法，却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不对，那是一棵树。”
       “不对。什么树?”我反问。
       “就是一棵树嘛！”
       还是不同他们争吧。还是问问母亲再说——
       “妈，你看没看见月亮上面好像有个字，像回答的‘答’字?”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问。
       “傻孩子，传说中那是一棵桂树，树下还坐着位神仙呢。”母亲轻快地说。
       真想不到，母亲也和他们一样，我只好失望地闭上了嘴。
       “不行，我还得去问问老师，说不定老师会有别的想法。”我心里这样想——
       “老师，你说月亮上面那暗暗的图画像什么?”一天在下了晚自习之后，我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迂回地问。
       “是棵桂树吧，树下还坐着位神仙，他叫吴刚。”
       原来，老师也这么说。这都是什么所谓的传说在作怪。算了，我还是仔仔细细地看看月亮吧，也许真的是我自己错了。
       又是十五的夜晚，晴朗的空中依旧是那轮圆月。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双眼凝望着月亮，可我越端详那图案，那图案就越像“答”字。模模糊糊的，弯弯曲曲的，是谁写上去的呢?我无从知道。但必是“答”字无疑。我想这一定是传说中的错误，于是许多人也跟着犯了同样的错误。然而，每当我据理力争，试图以此说服我的伙伴儿时，我总是以失败而告终，结果竟又怀疑起自己来。
       于是，我又去看月亮，又去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可我还是看不出那图案像树，何况什么桂树，我连影子也没见过。我还要去说服我的伙伴儿吗?不行，他们比我固执多了，更何况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倘若因此而招惹他们所有人的嘲笑，那可怎么办呢?算了，还是不同他们争什么像与不像的吧，我们还要在一块儿玩儿呢!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突然有一天，我终于大悟：“竹，一人，口”组合在一起便是“答”字。而“竹”为树类，“一人”当指那位神仙，神仙有“口”，也是不甘寂寞的。这同传说中的桂树，桂树下的神仙是何等相通！
       看来，我的发现也是对的，尽管在这件事上在很多时候我保持了沉默，却在我的心中为此深感自豪：“答月一轮，唯我所有。”
                                                                                                                                                         1993年10月16日  汶莱锚地

莲花王子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双眼凝望着月亮，可我越端详那图案，那图案就越像“答”字。模模糊糊的，弯弯曲曲的，是谁写上去的呢?我无从知道。但必是“答”字无疑。我想这一定是传说中的错误，于是许多人也跟着犯了同样的错误。然而，每当我据理力争，试图以此说服我的伙伴儿时，我总是以失败而告终，结果竟又怀疑起自己来。

欣赏，我也这样猜疑过。

莲花王子

突然有一天，我终于大悟：“竹，一人，口”组合在一起便是“答”字。而“竹”为树类，“一人”当指那位神仙，神仙有“口”，也是不甘寂寞的。这同传说中的桂树，桂树下的神仙是何等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