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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天一色 于 2016-6-3 14:53 编辑
想念雪芳妈妈 代发 作者:悠然
那一年我十五岁,妹妹十一。由于父亲和母亲都是“老牛”,我们全家被迫离开了美丽的家乡无锡,下放到苏北农村(大丰)。之前哥哥姐姐都已先后插队去了响水和五图河农场,那可是比大丰更为艰苦的地方。 父亲是中学校长,文化大革命中吃尽了苦受尽了折磨。肉体上的痛父亲可以忍,可精神上的侮辱和知识分子的尊严让他无处排解!父亲一病不起,医院里病危通知不断。即使这样,父亲还是被要求下放!当公社干部来无锡接人的时候知道了父亲这样的情况执意不肯接收,可我父亲急于想逃离这个让他失望的伤心地,毅然决然的带着我们走了。 一夜间,我和妹妹成了乡下孩子。习惯在城市大街小巷穿梭的我们,被抛到了荒野广阔的天地里,是那般的渺小与无助!我们无所适从了。当然,生活的苦就更不必说了。可农民的质朴善良让父亲感到了久违了的作为一个“人”而应该受到的尊重!父亲整天乐呵呵的,与乡亲们说着让孩子们笑掉大牙的“苏北话”,给他们讲故事讲道理。父亲参加了贫宣队,不顾自己的身体,离家十五里地到了公社,帮着公社里办宣传,写文章,当人们拿着父亲写的发言稿在台上侃侃而谈又受到高度赞扬时,父亲是多么高兴啊!他对我母亲说“我喜欢写东西,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平静的日子又回到了我的家。(这时候我的哥哥已调回大丰)父亲是个幽默的人。我们从小在家庭的熏陶下,兄妹打闹,言语取笑,家中欢声不断。 我和小妹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在当地上起了学。我离开乡下来到了父亲所在的公社上初二,寄宿。有时放学后找父亲一起去公社食堂或者饭店吃晚饭,很是让同学们羡慕。因为那时候的人都很穷,同学们都是白粥就着咸菜,甚至连咸菜都吃不上。 父亲要去“五七”干校学习了,临走回乡下看望母亲、哥哥姐姐和妹妹。关照我暂时和同是贫宣队的女同志小顾一起住,便于照顾我。(小顾曾在父亲的学校里上学,是父亲的学生。) 那是一九七二年的四月一日!已然是春天了,可还是春寒料峭,寒气逼人。早上起来上公社食堂吃早饭,肚里空空,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叫人瑟瑟发抖,可来到食堂的买饭窗口居然告知没粥可卖!怎么回事?公社开三级干部会议,要让干部们先吃,只好等下一锅了。我正懊恼,公社张书记看见我了,公社书记!多大的官啊?反正方圆多少里,我说不上来,可他就是那里最大的官!只听他在那里大声吩咐食堂快快给我弄早饭。就在我傻傻搞不清状况时,却又听见他急急的说“小俐爸爸在五七干校生病,我们得马上送她走……”。天旋地转!张书记还说了些什么我已不知道了。我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了。我跌跌撞撞任由别人把我弄上了一辆自行车的书包架,摇摇晃晃的不知要到哪里去?无所谓!反正什么都已无济于事,一切都已来不及!我知道,父亲没了。我一遍遍的在心中呐喊:“爸爸呀,你毅然决然的带我们来到这里,你说我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农民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可是,你才学了多久?甚至你的苏北话还说的那么磕磕绊绊!”可是父亲扔下了一直提心吊胆在盼望着的老父母以及美丽娇弱的妻子和少不更事的我们自己走了。痛苦来得太快,我们的日子重又回到谷底。 母亲崩溃了,看着一个个眼泪婆娑的我们,失去了精神和经济的支柱,她孱弱的肩膀能否担得起?母亲在坚持与放弃中选择,整日以泪洗面不能自拔!是父亲的哥嫂,也就是我的伯父母们来到苏北,百般劝说,才把我们带回了无锡。见到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当知道儿子已与他们天人永诀,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又是一番痛彻心扉。 在无锡,受爷爷奶奶和伯父母们的照顾,尤其是二伯和二伯母对我们的关照。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每年来来往往的,他们的家就是我们的家。伯父母的恩情说不尽。随着时间我们很自然的对伯父产生了如同父亲般的感情。 时间的车轮不会因为苦难而停转,生活得继续,为了生计,我们孤儿寡母回去了远方的那个没了父亲的“家”。 我重又坐回了教室。记得那是一堂化学课,因为我已经落下了好多课,再加上女老师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我几乎什么都没听懂!耳边不时响着刚才司务老师说的话:“宿舍没有床位了,你先等几天。”等,让我怎么等?在这儿我已举目无亲,我没有爸爸了!想到这,压抑了那么久的泪水终于像决堤的洪水般没了遮拦!老师写完黑板转过身,刹那间,她的眼圈红了,她缓缓的走近我,无声的拍了拍我的肩。(每次想起这段往事,我都非常感谢那位女老师。我想对她说声谢谢!衷心祝愿她好人一生平安。)课间休息,同学雪芳来到了我的身旁:“小俐,你可以住我家,放学后跟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这时候的我,还需要选择吗?我还有选择吗?唯有感激涕零! 雪芳自作主张的把我带到了她的家。我的心里忐忑不安,唯恐被赶出门去。只听雪芳快速的对家人说着我的情况,马上,雪芳妈妈一把就拉起了我的手,“宝宝,不怕,在我家住。”多么淳朴的话语!她竟然还叫我“宝宝”!宝宝,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我一直喜欢听她这么叫我,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雪芳家四口人。爸爸妈妈,哥哥和雪芳。雪芳爸爸是聋哑人,大家背后都叫他哑巴爹爹(爹,发音嗲,平声)哑巴爹爹在镇上的饭店里做点心师傅,每月领着工资的,而雪芳和妈妈却还是农村户口。雪芳妈妈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靠种田过活。雪芳哥哥也是有手艺的,因为到了适婚年龄,家里已为他准备了单独的房子,两家紧挨着。 我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每天放学回来看雪芳做饭,偶尔也会帮着添一把火。(因为这时候雪芳妈妈一定还在田间劳作。)一般白米饭是不常吃的,除非有客人来。胡萝卜、红薯轮番做,我最恨就是吃胡萝卜饭!半甜不咸的难于下咽。(谁曾想几十年后倒成了人们心中的好营养,难怪把我吃的那么健康)菜呢,就是一碗自家做的酱。扒几口饭,用筷子挑一点酱,中午吃、晚上吃,只把那一碗酱吃成了碗底的一泓清汤。 有时候公路上有人挑着担,吆喝着卖落剩下的菜,有卖蔬菜瓜果的,有卖小鱼小虾的,各式各样,雪芳和妈妈就会哄着骗着叫哑巴爹爹掏出钱来把落剩的东西买下来,哑巴爹爹也不是很好哄的,大多时候我也不得不比手划脚大动干戈的加入“哄骗”的队伍。我知道哑巴爹爹心里早就愿意买了,却还做样子陪我们玩。这样的时候,大人孩子都很快乐。因为雪芳妈妈烧的一手好菜,想着马上就有一顿饕餮大餐,心里美滋滋的。雪芳妈妈自家也种了一点蔬菜,毛豆啊蚕豆啊,成熟的时候雪芳妈妈会摘很多回来;只见大火烹油,香气四溢,看着那么一大锅真叫一个爽!可每次我都好失望!因为雪芳妈妈总是会拿出五六个大碗来,眼看着一大碗一大碗被送进了住在附近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家。我的脸也就越拉越长了。雪芳妈妈无奈一笑,自己就再不敢动筷子了。 一般下午放学回家和雪芳一起做作业,大都相安无事,可有时言语不投竟吵起架来。这样的时候我总是自己离开,沿家附近游走,想着寄人篱下的委屈不禁
难过!但好几次我回来时都听见全家人在数落雪芳:“人家宝宝多可怜啊,又懂事,还脾气好。”我就释怀了。雪芳哥哥也经常劝我,叫我别理那个臭丫头!其实,在母亲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上小学时年末的成绩单上老师对我的殷切期望都是希望我能克服“娇骄二气”,母亲每次都是横眉冷对。无独有偶,来到苏北的第一学期,一看我的成绩单,“娇骄二气”竟又跃然纸上,母亲终于忍无可忍!“你是什么人啊?居然横跨大江南北仍是痴心不改!?”说着,毫不犹豫的赏了我两个耳光。而现在这一刻,我居然成了“乖宝宝”,连学校的老师也都说我长大了。是父亲,父亲叫我快快长大!(等后来我也有了孩子,从来就不在乎他所谓的懂不懂事!释放天性是孩子的本性。我只要教会他诚实,有担当,懂得尊重爱护别人。像小大人似的早熟孩子不可爱。) 一天,不知何事,我和雪芳又不说话了。晚饭后住在近旁的小姑奶奶舍不得我,带我去她那儿住。“这东西,就是肉!”她这么说雪芳。为了节省煤油,我和小姑奶奶早早的就上了床,我睡在小姑奶奶的脚边。黑夜里我睁着眼睛想自己的事,怎么也睡不着。小姑奶奶长满厚厚老茧的脚后跟不时蹭上我的脸,我抱着老人的脚,突然的就泪流满面。半夜,小姑奶奶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告诉我睡在外间的老太死了。老太九十几岁了,是姑奶奶的母亲。姑奶奶一辈子没嫁人。姑奶奶叫我接着睡,她去外面通知老人其他的子女。谁还敢睡?吓也吓死了。(老太活着的时候我就很怕她;她满脸皱纹,稀疏的白发根根支楞着,头还不停的晃,嘴里发出呜噜呜噜任谁也听不懂的声)那一晚,我魂飞魄散的躲在里屋,外面躺着一个死了的老太,害怕出去要经过老太,出也不是,躲也不是,灵魂出窍!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来了很多人,我才一飞冲天的逃出门去。从此,再不和雪芳吵架,再也不要住姑奶奶家,那一晚,真的是吓死宝宝了。 雪芳的家,里外两间。里间横竖两张床,里面横放着的床爸妈睡,靠外竖放的小床我和雪芳睡。房间里只有一扇小木板窗,要用木棍支着才能开,所以长年关着,屋里黑洞洞的。除了睡觉,我们才进到里屋。这个家里唯一还算有一点奢侈的东西可能就是里屋那木板窗上方挂着的相框了,相框里也许记录着这个家曾经有过的辉煌!我的照片赫然也在相框里放着!哑巴爹爹尽可能的把认识不认识的人领来看我的照片,还总不忘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竖起大拇指;一忽儿又把脸鼓成一个胖子。竖大拇指是吹嘘说我好容貌;鼓起脸是说原本很瘦的我被他养的有多胖!原来,这个家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以我为荣。何曾有过寄人篱下?都是孩子间的游戏。 转眼间三年过去,我高中毕业了。回乡当了农民又当了民办教师。时间不算长,因为落实政策,我终于离开农村去到了离家九十多里地的大丰县城。我成了一名让人羡慕的工人阶级。可是,离家更远了;连雪芳妈妈也顾不上我了,我很孤单。以后,我每半个月回一趟家;都是星期六下班赶汽车到公社镇上(照例要在雪芳家住,因为只有在第二天的早上才有回乡下的船;要不就直接步行回家。十五里地,只怕才走到一半,天就黑了。渡过了河摸黑上了陡陡的坡、接着就是一片坟茔地。常常吓得想尿还找不着地儿)下了车过马路就是雪芳家了。在雪芳家门框上面的凹槽里摸着门钥匙,一进家门就烧水洗澡洗衣服。轻车熟路的做完了这些,雪芳一家人也就陆续回家了。这时候雪芳妈妈会想着法儿给我做好吃的。(当然也还是会七大姑八大姨的送)哑巴爹爹大方的拿钱买这买那,告别了让人讨厌的胡萝卜饭,我俨然成了雪芳家的客! 那年的春节我一个人回了无锡二伯家。母亲让我给每个家人都买了新衣。我精算着在家乡的日子,多待一刻是一刻。直到再也无法赖下去。这一天,我回到了雪芳家。(雪芳家住在汽车站对面,无论你从那里乘车来,这里都是最好的中转站。)雪芳妈妈希望我能在这儿多玩几天。我告诉她我的假期到了,明天回了家很快就得去厂里报到……。为了明天早起,我早早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在轻浅的睡眠里,我听到了灶间拉风箱的声音,听到锅盖掀起又盖上,水勺碰着了缸沿……那些声音守护着我,令我觉得很安心。醒来的时候,屋里微微亮。房间笼罩在淡淡的雾气里,随之,香香的味也飘来了。哦,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翻身起床,懒懒的走出房门。看着雪芳妈妈早起为我准备的点心并不惊奇,因为我早已习惯。 我慢慢洗漱,随意看了一下钟,坏了,船要开了,赶不上了。雪芳妈妈冲我嘿嘿一乐,偶尔的“恶作剧”竟然让她这么高兴!“宝宝,在这玩一天。”原来为了留住我,她故意没有叫醒我。我终于歇斯底里大爆发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叫我在这玩!告诉你我没时间了。家里在等我,厂里超过了假期要‘斗私批修’写检查的!你懂不懂?!”我吹胡子瞪眼的,真把她给吓着了。 气乎乎的我打开大门。哇,满世界的白映入了我的眼帘,老天下了一场大雪。这时候的雪芳妈妈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宝宝,不着急,我送你走回去。”我看着被大雪覆盖的马路:走出这里马上就会拐上田间的渠道,只够一人行走,还泥泞打滑。我不觉得自己能走这样的路!还带着那么多的行李!但我也实在是没辙了。 吃完早饭,我们上路了。雪芳妈妈用扁担挑着我的全部行李,雪在她的脚下喀嚓喀嚓的响,我则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脚印走,她还不时的伸出手来拉我一把,下雪的天刺骨的冷,雪芳妈妈却走的大汗淋漓。这样的天气人们都躲在家里不出门。一路上鲜有人影,只有狗们在雪地里欢快的打滚。半天走出了八九里地,终于来到了渡口。雪芳妈妈挑着担子一步一滑的上了船,接着放下行李又下船来搀扶我。船慢慢悠悠的动起来了。这时候远远的听见喊声:“等一等!”,有人也来渡河了。等船停下,那个人推着自行车就出现了;“二小姐,无锡回来啦?”他搭话,原来是我们大队的民兵营长。雪芳妈妈一听是民兵营长,马上就与他商量,问他可不可以帮忙送我回家?因为家里还有很多事在等着她做。得到了同意雪芳妈妈才把我的行李小心的挂在自行车的两边。千叮咛万嘱咐:“把宝宝一直送到家”。这时候,民兵营长包括拉船的纤夫才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们本以为雪芳妈妈是我雇的挑夫!望着远去的雪芳妈妈的背影,我潸然泪下!这件事实实让我愧疚了几十年! 1979年,我回到了魂牵梦萦的家乡!十年,我问自己;我曾离开过吗?家乡,你的远山近水、大街小巷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你是我永远的念想!你就在我心里,我也就从未离开你! 我是我们家最后一个回到无锡的。在我认识了雪芳一家这么长的时间里,所有我的家人:妈妈,哥哥姐姐和妹妹都曾在雪芳家住过。只要是外地来我家的亲戚也无一例外的住在雪芳家。来时迎接:五个荷包蛋。早起送往:拉风箱做糯米团、各种各样。多少次的迎来送往,数不胜数! 五个荷包蛋在现在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可在那个一碗酱佐饭的年代,该是多大的恩惠? 因为我们在无锡的房子还没归还,我们全家就暂时住在了母亲就职的学校——无锡市第二中学。我把雪芳带来玩。我们来到了市中心的三阳广场,车水马龙的马路让雪芳紧张,走着走着,她就摔了个大跟头,爬起来我们都乐了。我们带雪芳喝咖啡,她说像焦泡饭的汤。 1983 年我三十岁了。结束了长达八年的马拉松恋爱,我将成为那人的妻。好日子要与人分享,我邀请了我的雪芳妈妈。在梨花庄汽车站接到,请她上了我的自行车。那时候我骑车水平不高,带着雪芳妈妈实在也勉为其难!偏又遇延安电影院散场,真是人山人海!想下车推着走,却不敢让雪芳妈妈跳车,那二十八寸的车我又不会前下,只能硬着头皮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想起了雪芳妈妈雪中送我时的情景,这会儿倒有了一丝悲壮!我满含热泪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究竟让我冲出了重围! 在我之前雪芳也结婚了。我们两家有任何大事都互相来往。哑巴爹爹没赶上好时光,早早的走了。雪芳妈妈有了年纪,把爱心接力棒传给了雪芳。雪芳的先生在县食品公司上班。(现在是市了)每年春节前夕,雪芳俩口子都要托长途汽车司机给我们捎东西:几十斤肉、鸡,七八只、鸡蛋几百个,皮蛋、猪油、羊肉应有尽有!每次一辆自行车都拖不动。(不要误会;雪芳先生不是贪官,都是自己掏钱买的)那时候交通没现在发达,苏北过来的车要开六七个小时。司机把东西放在驾驶座旁边,受了热,有时肉就有了味,鸡也总是会挤死几只!我每次都劝雪芳不要再送,可都无济于事。直到物资不再匮乏!现在,生活富裕了,人们开始嫌弃大鱼大肉。雪芳俩口子与时俱进,改送海味了。开洋干贝的。从不间断!
光阴荏苒,几十年光景弹指一挥间。每每想起过去的岁月,想起与雪芳朝昔相处、共同度过人生中最单纯、最无私、最值得回味的学生生涯、即便有过苦难,现在都成了我们的财富!还有雪芳妈妈,想她的时候,我把她的名字叫做“许玉瑛”。许玉瑛是我奶奶的名字,奶奶出生书香,大气温婉。嫁人后操持一个大家,任劳任怨,不计得失一派大家风范!雪芳妈妈阳光乐观、吃苦耐劳、孝顺老人、善待邻里;想着想着,俩个女人重叠了:她们都是几千年中国传统妇女的典范!很多年后听雪芳的先生叫丈母娘老许,才知道雪芳妈妈果然也是姓许的,叫许粉娣。雪芳先生还常戏称她为机器人;意思是像机器人一样干活 不需要停歇。 今年五月我姐姐的儿子结婚。雪芳和女儿前来庆贺。酒席间笑语喧哗、亲情融融,有朋友问起雪芳与我的关系,我简单作了介绍。说起了往事,朋友竟红了眼圈!说这么感动的人和事你干嘛不写下来?我考虑后觉得可以,无奈水平有限,只能 赶鸭子上架了。
雪芳妈妈九十七岁了,还硬硬朗朗的,雪芳哥哥在家里开了个小吃店。馄钝啊、包子的生意还不错。雪芳妈妈还会帮着做馄钝什么的,不让做她还生气。雪芳带来了老妈妈的近照;常年的劳作佝偻了雪芳妈妈的腰,原本漂亮的大眼睛也已无处寻觅、只剩下一道布在脸上的“帘”,可我看来,雪芳妈妈美丽依旧!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暖,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关爱。是雪芳妈妈的榜样,让我经过了苦难如今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乐观和开朗。雪芳妈妈是我心中最无私,最美丽的人。衷心祝福雪芳妈妈:快乐长寿! 2016,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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