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人的心情也跟这天气一样,阳光温暖。他说:“去我家看看吧。”因为之前来N市,他们家人都把她当上宾一样对待,安排他们住宾馆,出去游玩,他妹妹曾领着去他家大约的看了一下,印象不太深了。
他领着雅芝有说有笑的往自己家走去,他指着马路对面一个店面说:“那是二弟的店面,做牛奶和香烟批发生意。”“哦,那一定很赚钱吧!”“还行吧!喏,我们家就这里进去。”他领着她经过一个很窄的巷子,有点像以前的老房子那种,两边都有高高的围墙,只能两人通过,雅芝感觉有点压抑,要是让她一个人走的话还有点害怕。之前是从另一条路进去的,没有这种感觉。下了几级台阶,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他家,他住在一楼,因为一个人,家里很简陋,在院子里搭了一个不小的厨房,把房间的阳光遮了一半,家里就显得阴气重,雅芝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自己已经很少做饭,家具都堆放在厨房里,正在设计怎样装修一下房子,把雅芝接去,这样就可以两边住着,他想听听雅芝的意见,并先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下。雅芝觉得他的设想太过完美,与他预计投入的资金不匹配,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似乎有点打击了他的积极性,暂且不论。
因为明天要陪他去医院看病,天气已经到了深秋,早晚感觉凉气袭人。雅芝就想起那件羊绒衫了。就说:“你上次穿回的那件羊绒衫呢,明天就穿那件吧,外面再穿件外套,看病也得穿得像样点。”
“我忘了放哪了,我来找找。”他便开始翻箱倒柜,却不见那件衣服,雅芝就有点生气,怎么才两月你就把衣服弄没了。他本就在雅芝面前有点自卑,总感觉自己配不上她,雅芝一埋怨,他就自尊心受损,就显得脾气暴躁。性格又很倔强,非要找出那件衣服不可,任凭雅芝怎么说:“算了,别找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可他的犟脾气上来了,就非让雅芝一起帮他把那些堆放在一起的箱子都搬下来,统统的翻找一遍,还是没有,然后重新再把箱子搬回原处,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了。他自己就开始莫名其妙起来,解释可能拿去干洗了。雅芝不想再追究了,也就顺着说:“哦,那算了。”
就这事在他心里种下了阴影,觉得雅芝不体贴他,他是个病人,还为了一件衣服跟他斤斤计较。其实在翻箱倒柜之时,雅芝看见他把自己的衣服归置的有条不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裤子一条条都夹在裤架上,心里就在佩服他的细心,也相信那件衣服是拿去干洗,一时忘了,早就不想追究了,只是嘴里没说而已。
第二天起来早早的吃了早饭,雅芝搀扶着他坐公交车去医院,车上正好有个座位,雅芝让他坐着,她自己站在边上拉着扶手。她发现这里的一站路有自己家乡的两站路那么远,而且已经过了好几站路了还没到,她随着汽车的颠簸,人经常站不稳,东倒西歪,感觉有点累。他几次想让座给雅芝,她都拒绝了,好容易下了车,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医院。因为是周一,看病的人特别多,挂号处排了好几条长龙。雅芝说:“你在边上坐会,我去排队,到快到的时候你再上来。”这里的医院跟自己家乡的程序不一样,他姐姐已经帮他办好了手续,只需要到窗口转一下。当快排到自己的时候,却发现他人不见了,心里嘀咕又去哪啦?已经到自己了还是不见他的人影,她只好让别人先挂,她在边上等着,两条腿已经很累了,真想坐会,可是又不行。这时看见他远远的走过来,雅芝就又开始埋怨:“你去哪啦,好容易排到我了,你却不见人影,我等于白排了。”只听他没好气的说:“我去那边签单子,必须要重新填单子才行,否则不让看,你以为我愿意啊。”边说着手还不停的挥着。雅芝只好不吭气,让着他,毕竟他是病人,但不知他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
几天下来,他们俩的关系好像总拧着,雅芝想或许生病的人心情都不好,但也不能总对我发脾气呀。为了让他补充营养,雅芝还让他陪着去菜场买了黄鳝,排骨等做了一桌好菜,他妈妈直夸她的手艺好,说比饭店的菜都好吃。
又过了几天他们俩从外面回家,发现他妈妈不在家,厨房里很多肉包子,雅芝感觉奇怪就问了下:“哪来这么多肉包子呀?”
“估计是妈妈的朋友送的,都是自己做的,经常送来。”
“是吗,怎么送这么多呀,一般就送几个尝尝就行了。”
没想到他立马就冲着雅芝说:“送几个能送得出手吗?真是。”
“怎么送不出手啊,又不是去买了特意送,自己做的不就尝尝手艺吗?”
就这样一来二去为了包子开始置气,雅芝不想理他,自己坐在桌边嗑瓜子。这时他感觉自己有点过头了,就开始讨好雅芝,拿出了为雅芝准备的黄鱼。他知道雅芝喜欢吃黄鱼,提前买好了,雅芝不理他,他就自顾自在那洗鱼,嘴里说着:“今天看看我的手艺,绝不会比你的差。”雅芝心想随你去折腾吧,反正今天也不用做别的菜,都有现成的。
一会他把鱼端上来,对雅芝说:“吃吧”还故意做出一副很馋的样子“嗯,真香。”雅芝其实心里已经不再生气,但不能表示出他一说让你吃你就吃吧,就想着把手里几粒瓜子磕完就动筷子。可他看见雅芝不动筷子,心里的火苗就开始蹭蹭地往上窜,一下就爆发了,对着雅芝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贵妇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妈了个X。”
雅芝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搞得有点懵,又听他嘴里带出赃字,就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他;“嘴里清楚点,你骂谁呢?”
“就骂你呢,整天把自己搞得清高得像个领导一样,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愿意待就给我滚!”
他将那个“滚”字加重了语气,还加高了声量,而且连说几遍。雅芝直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他。就在此时,他的二弟开门进来,看见了这一幕,他还没有停止他那个“滚”字。雅芝看见他弟弟看他的眼神,带着埋怨和愤怒,恨不得上去打他一拳的感觉。就听得他弟弟对他说:“你干什么,不能好好的说话呀,干嘛出口伤人呀?”雅芝感觉自己少个地洞钻进去,颜面全无,结结巴巴地对他弟弟说:“你看看他,都说的什么话。”他弟弟说:“别理他,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来拿点东西,走了啊。”他弟弟走了之后他依然没有消气,还在那骂骂咧咧。雅芝想,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如果说就两人之间这么骂着,我还能让着他,可他居然当着他弟弟的面还依然没有住口,一点没给我留面子。既然他让我滚,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遂就去准备自己的行李。他说了一句:“真走啊?好了我错了。”雅芝想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侮辱着,就在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认错中就妥协了。她背上她的包,拉上拉杆箱气愤地出了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