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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 师雁平 一阵震天的炮声,渲染了芳婚礼愉快的氛围。大人们投以欢欣的目光,发出啧啧地赞叹;小孩子雀跃欢呼着,拍着他们的小手。 芳是我们七八个要好的同学当中最先走出“少女族”的一个,今天的芳格外动人,通身上下鲜红亮丽,被幸福围绕的她点缀于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人们在不停地把各种颜色的小碎花,撒在这对新人的头上、身上。 在场的人都很兴奋,一群一伙地在热闹地交谈之中。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你一言我一语。无意中,我看见正在给芳拍照的青年人,从他的一招一式中,不难看出,他是不经常使用这相机的。 “哥,给我和我的同学拍一张。”不愧是好朋友,在这种时候,芳还没有忘记我们。 “他应该是新郎的哥哥吧。”我猜测着,因为我知道芳根本没有哥哥。但依我看,他倒像是新郎的弟弟:瘦瘦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有些呆滞的眼里还略带着几分稚气,连说话也是那样轻声慢语。 进餐时,他也坐在了我们这一桌上,一是为了填补空缺,二来嘛,他似乎与其他人缺少某种共性——嗜酒与酒桌上的套话。他也很少与我们交谈,偶尔我们和他客气一番,他也总是说:“不客气”。声音仅够我们勉强听见。 “你不过去给敬杯酒?”我们问他。 “有那么多人在敬酒,让他们敬吧。”他的文质彬彬缩短了他和我们的距离。其实他的深度眼镜已证实了他的回答。 就在人们的嘈杂声与满酒时的取笑声中,他已悄悄离席而去。 “虹,我把胶卷放在屋内了,你帮我取一下吧,就在靠墙的桌子上。” 我受命而去,走上楼,一推门,看见书架旁边站着一个人,一本厚厚的书摊在他的面前。他已完全投入到了书的字里行间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走到他的身旁,书册上一行小字“研究生教材”,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是研究生?”我轻声问。“哦,哦。”他这才注意到了我,合住了手中的书,“前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刚才,我突然想起一种新思路,就是有些繁琐,我想,还应该有一种比这更简洁的方法,应该有……” 他比刚才善谈多了,这才是他的世界,他在解属于他世界里的那一串串谜。只见他坐下来在书上写着什么。 我下楼把胶卷交给了芳。可他读书思考时的身影始终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几周后的一天,我又向芳问起这个研究生时,芳说:“第二天他就回学校了,他可是个大忙人呀,从不肯轻易请假,时间就是他的全部。” 我也相信,我很难再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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