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泰包子打工

搬运工王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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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建文，男，湖北省武汉市人，1967年出生，高中毕业，曾用笔名：问梅居士。网名搬运工王建文。现在北京保安公司工作。喜爱写作，以杂文为主，代表作有《平凡的恐惧》、《论“现实主义”》等。
             《在阿泰包子打工》

辞去地下超市的工作后，我又开始找工作了，失业后，老婆好像比我还着急，每天都在收集很多信息。老婆和岳父母住在怀柔区一个很偏远的小镇——桥梓，内弟在那里买了一套房，给两位老人养老的，老婆主要任务是照顾两位老人的生活。因那里比较安静，内弟认为这种地方很适合老人生活。      有一天老婆打电话告诉我，桥梓有一家阿泰包子店在招工，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一向喜欢吃包子，自己又不会做，正好即找到工作又可以学会做包子，一举两得。更何况离老婆很近，见面方便多了，何乐不为呢？于是，兴冲冲来到了桥梓。      当我走进这家包子店，向一位服务员说明来意，这位服务员对里面喊了一声：“冯姐，有人来应聘。”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同胞从售货窗伸出头来，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你不行，走吧。”没办法，只好出来，站在门口看着那张招工广告，这家店应该很缺人手啊，广告上需要招的人很多，如配菜工，包子工，服务员，打杂，洗碗工等等，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应聘的人来了连问都不问就把人往外赶，就算我长得再难看，你找一个做包子的工人难道还需要选美吗？这家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它的老板怎么可能这么浮躁？我有一种感觉：这位女同胞绝对不是老板。看到广告上有一个手机号码，便把它抄了下来，到老婆那吃过午饭后，就拨通了这个手机，接电话的是为男同胞，笔者说明情况后，对方问了我的年龄，有无特长等等，我以实相告（我什么都不会，就一个特长——不怕吃苦）。对方约我下午三点钟见面。      下午三点钟后，我如约来到店里，那个服务员把笔者带到办公室，一个长得很帅的年轻小伙子接待了我，原来他才是老板，旁边一位美女就是老板娘。老板什么也不问了，直接告诉我：“既然你什么都不会，刚开始工资会很低，一个月就给你一千二百块钱（工资确实很低），第二个月加一百，几个月后你的技术熟练了，每月一千六（还是不高）。工作时间是早上三点钟到下午两点钟，包吃不包住。”想到可以学会做包子，我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刚从办公室出来，那位服务员就对我说：“附近招工的单位很多，都比这强，这里又累工资又低，你干嘛到这来呢？”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既然不包住，就要在附近租房，好在附近房租很便宜，每月一百五十元就能租到，老婆还给我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一切安顿好了，第二天早上开始上班。      早上三点钟来到店里，老板的老丈人郭大叔开了门，让我换上工作服，时间还早，两位做包子的女工还没起床，便和我聊了会天。郭大叔是东北人，人还挺豪爽。不一会两个女工起来了，开始工作，郭大叔教我擀面，说做包子的第一步先学擀面，其他的以后慢慢来。两位女工，一位姓李，一位姓郑，年龄都比我大，我称他们李姐、郑姐，他们都是这里的老员工，技术很好。李姐性格沉稳，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情绪和观点，她的技术是这里最好的。郑姐性格却相反，好像对我什么都不满，连听到我喘气的声音都会吼一声：“你有毛啊！”我只能忍着。唉！老家有句俗话：人过三十不学艺。谁叫自己都四十几了还出来当学徒呢。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第一天见到的那位女同胞来了，大家叫她小冯，原来她是老板的嫂子，老板不在的时候，主要有他管理。一看到我便说：“你挺执着啊，硬是来了。”      我笑道：“没办法，混口饭吃吧。”      “那不能混口饭吃，偏要到这来？”      “我这人太笨，不太好混，这能收下我，我觉得很幸运了。”我都有点低声下气了。      “我看你一点都不笨。”小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一直到七点多钟所有的包子都包好了，陆陆续续有顾客到店里来购买，小冯命令我剁包子馅，七八种菜摆上来，问他们要剁成什么样？怎样剁效果最快？几个人说了几种方法，弄得我一头雾水，最后干脆按自己的感觉做，不一会有人吼道：“你剁得太粗了。”过一会又有人喊：“你剁得又太细了。”当开始剁大葱和洋葱头时，由于对眼睛刺激太强，弄得泪流满面，却听到郑姐在后面教训道：“啥那么娇气，我们以前每天都做这些事，也没像你这样。”这时只见李姐不声不响的打开了换气扇，立刻感觉好多了，我不由感激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到上午十点多钟，所有的菜馅才全部剁完，站立了六七个小时，两条腿都僵了。李姐过来说：“快去吃早饭吧，等一会到中午就更忙了。”      正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进来，看见我就问：“新来的吧？以前在饭店做过吗？”      “从来没有，这是第一次。”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在国有企业当工人，现在辞职了，到北京来碰碰运气。”      这时老板娘走过来对我说：“我刚才看你剁菜时刀工不错，你经常做饭吗？”      “在家不做饭我吃什么。”      “那好，中午你就给小陈配菜。”      “可我不懂配菜呀！”      “没关系，慢慢学，他可以教你。”      原来这小伙子姓陈，是这里的厨师，在这工作有半年了，性格很活泼。      我赶忙对小陈说：“那就请陈师傅多多指点？”      小陈挺随和：“大哥别客气，叫我小陈吧。”      中午果然很忙，笔者对这里的环境以及菜肴的做法很不熟悉，比如鱼香肉丝，按照正宗川菜的做法配料应该是：肉丝、泡红椒、泡姜、笋丝、黑木耳、少许青红椒配色。可在这却简单得出奇，一点肉丝加点胡罗卜丝、青椒丝、炒的时候多加点糖醋就行了。当叫道鱼香肉丝的时候，笔者到处找竹笋，小陈觉得奇怪：“大哥你找什么？”      “找竹笋啊。”      “没有竹笋，这个菜不用配，有现成的。”      本来从没在饭店做过，又遇到这种非常规的烹调方法，笔者更显得笨手笨脚。还好中午总算熬过去了，两点多钟吃完午饭，笔者下班后回到出租屋，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半天都不想起来。      后来的几天里，每天都重复着这些事，不知道为什么，小冯和郑姐好像对我越来越不满，吼声越来越频繁，“你怎么这么笨。”“又错了。”“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等等，似乎我一无是处，我自我感觉很努力，工作很主动，从没偷过懒，怎样才能入她们的法眼呢？有一天正在干活的时候，小冯又开始来教训，这次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我要是聪明的话会到这来吗？一千二百块你以为还想请到多有本事的人。”     小冯好像脸上有点挂不住：“你的意思我们都是傻子。”     笔者正准备讥讽她几句，老板走过来，挥了挥手：“大哥，你只管干活吧。”回头对小冯说：“嫂子你快去忙你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老板悄悄对我说：“大哥，吃完午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吃过午饭，我来到办公室，老板赶紧递上一根烟：“大哥快请坐，辛苦了。”     弄得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怕辛苦就不要工作。”     “大哥说的好，我今天想告诉你的是，别人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这我是老板，我觉得你行，做事有条理，连我老丈人也说，大哥你来了以后很多事做起来顺手多了。所以我说你行。工资的事，我会给你增加的。”     “谢谢你的肯定，我做事只凭我的良知和常识，其他的我考虑的很少。”     “好的，工作中我是你的老板，平时你是我的大哥。咱们合作愉快。”     “没问题，不打扰你了，我这就回去休息了，再见。”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所有的人似乎对我态度都缓和了许多，但仍然没有人给我传授技术，一切全凭自己眼睛观察和心里领会，学起来速度很慢，但多少还是在进步，特别是配菜，基本熟悉了，小陈的工作量也明显的减少，我的工作量却明显增加了，值得高兴的是没有人在刁难了，小陈好像是个乐天派，喜欢搞点小幽默，经常念叨：“盼望着、盼望着。”有一天我忍不住接着念：“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了，嫩嫩的，绿绿的，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小陈高兴地叫道：“大哥你背得这么熟啊。”     我觉得好笑：“这有什么，上学的时候这篇散文是必须背的，年轻时记住的东西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就不行了，总爱忘事，记忆力明显下降，不服老不行啊！”     小陈一指外面：“他们就不知道，这些人什么都不懂？”     “人家不是不懂，只不过不像我这样爱显摆。哈哈哈。”     小陈喜欢看武侠小说，这方面我所知甚少，有时也说些《三国演义》、《水浒传》。这天突然问我：“大哥，我有件事总搞不明白，你说宋江为什么一心想投降朝廷，他在梁山上别提多快活了。投降以后，却死了。”     “这个我还真的回答不好，可能是因为宋江是正统的儒家思想吧，认为‘天子总是圣明的’。社会动荡都是贪官污吏的责任，所以他只反贪官，不反皇帝，过去说法叫清君侧。当然主要是想做官以后，可以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如果一辈子当山大王，子孙后代也脸上无光。”     还别说，在这样单调枯燥的工作环境里，有小陈以后总算还有点乐趣，大家经常拿他寻开心，时间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有一天，老板娘的表妹带着全家来到店里，第二天早上他表妹夫就和我们一样到厨房干活，他告诉我自己姓董，是董仲舒的后代。笔者真的很佩服他，两千多年前的老祖宗是谁他都记得这么清楚，笔者连自己的爷爷叫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从来就没见过爷爷，解放前就不在了）。小董工作很踏实，据说还在烹调学校里学过烹调，当然操作起来还不熟练，但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尽管工作上还不太如意，也都过来了。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生物钟一直没能调顺，总想睡觉。看来生理上还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月底的一天，老板又悄悄的对我说：“大哥，请到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在办公室里，老板说：“这个店马上要转给我妹妹（表妹）他们一家，我在密云开了一家物流公司，这里的工作我就不再管了，希望以后你能和以前一样，把工作做好，我妹妹他们一家人很不错的，很好相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工作不是给老板看的，而是出于一种责任。”     “那就太好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准备第一个月就给你一千三，而不是一千二。”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应该的，是你的工作做得好，眼里有活，现在已经是大家的共识。”     “能得到肯定我很高兴，我祝你的公司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记得圣经里有一个故事，耶稣带着一个门徒走在沙漠上，门徒看见地上有一块废弃的马蹄铁，踢了一脚，也没在意，耶稣却捡了起来，在一个小镇上，耶稣用这块马蹄铁换了十七颗樱桃。师徒二人又上路了，当门徒感到口渴时，耶稣扔掉一颗樱桃，门徒赶忙捡起来吃了，过一会耶稣又扔出一颗樱桃，门徒又捡起来吃。门徒吃完这十七颗樱桃后，耶稣对他说：“当初你不愿意弯一次腰，现在不得不弯十七次腰。”      这个故事我对老婆讲过，我们人到中年还沦为北漂一族绝不是偶然的，难道不是因为以前把本应该抓住的机会，轻易地放弃，现在是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每个人都不要逃避自己所犯的过失，弯十七次腰也不能抱怨任何人。

蓝色经典

欣赏佳作！平实的语言！感染力却极强！写出了打工族的艰辛与不易！
难得的朴实无华的文字！
祝写作愉快！wechat:lang_wechat_threadmessage

关山牧马人

清新自然！文笔细腻！赏学！

搬运工王建文

关山牧马人 发表于 2015-12-15 16:09
清新自然！文笔细腻！赏学！

谢谢老师雅评，请多多指点

搬运工王建文

蓝色经典 发表于 2015-12-15 10:02
欣赏佳作！平实的语言！感染力却极强！写出了打工族的艰辛与不易！
难得的朴实无华的文字！
祝写作愉快！ ...

谢谢老师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莲花王子

纳入12月16日中华文艺微信平台发布。

关山牧马人

搬运工王建文 发表于 2015-12-15 19:43
谢谢老师雅评，请多多指点

再赏佳作！隔屏问好！

蓝色经典

恭喜纳入微信平台发布！wechat:lang_wechat_threadmessage

无言

语言朴实，文笔细腻，清新唯美。赞美。问好。祝笔耕快乐！

香儿

恭喜佳作纳入中华文艺微信平台。

搬运工王建文

香儿 发表于 2015-12-16 23:13
恭喜佳作纳入中华文艺微信平台。

谢谢老师的支持，还请多多指教。

搬运工王建文

蓝色经典 发表于 2015-12-16 18:17
恭喜纳入微信平台发布！

谢谢姜兰老师！

搬运工王建文

无言 发表于 2015-12-16 18:29
语言朴实，文笔细腻，清新唯美。赞美。问好。祝笔耕快乐！

谢谢老师的鼓励，祝老师天天快乐。

搬运工王建文

莲花王子 发表于 2015-12-16 13:50
纳入12月16日中华文艺微信平台发布。

王子老师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