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丧闹

尘荷

   我不想闹，忍了又忍，酒席上我还是没忍住，闹了。 这事发生在15年年后不久，大姨妈驾鹤归西的时候。起因，大姨妈病逝，大姨妈的上门女婿给我打电话，我匆匆赶到大姨妈生活的小乡村，见到了小姨妈和大表弟，母亲也从60里以外的乡村赶到大姨妈家。悲伤无处不在，大姨妈五女无子，四表姐在家招了上门女婿。既往串亲戚时，有时会遇到四表姐夫辱骂大姨妈之事，虽然气愤，但我进院后他已笑脸相迎，院外听到也不便责问。事后大姨妈和姨夫也不诉苦，多年忍耐也不便发作，怕走后他对大姨妈和姨夫更加恶毒。四表姐软弱，我一个外人更无奈。多年前姨夫先死，留下大姨妈更加凄苦，好在女儿大多孝顺，在本县时经常走动，若出外打工大姨妈就日子难熬，我工作之余常去看她。
   年前大姨妈病重，小姨妈给我打电话，我放下工作赶到，大姨妈还有意识，还能认出我来。我问情况，问四个表姐和小表妹为何不把大姨妈送到医院抢救，小表妹哭泣着说医院不收，让在家维持，看情景大姨妈熬不过数日。既然在家维持，总要打点滴，人还有意识，总不能等死不理吧。小姨妈哭哭嘀嘀，她们姐妹情深，自然不容大姨妈在家等死，让我把大姨妈带我单位救治，县医院都不收的病人，乡镇医院谁能救治，设备也不足，再说院长肯定不会同意。大姨妈五女都围在身边，没人吭声，小姨妈也真会为难我。我征求表姐、表妹的意见，她们愿意在家给大姨妈打点滴维持。说实在的，大姨妈已经八十有余，半偏瘫状，多活一天多受罪一天，这些我心里很明白。但活着不能看她等死。五女愿意兑钱购药，四姐夫却说无人扎针，我给东皇庙会计打电话，问他单位护士留置针管扎的怎样，他说不行，我给在县医院儿科做护士的同学打电话，她说可以趁下班随我下乡给扎上，只要消毒好，可以保留一周。商量好，我让表妹和我一起去购买治疗大姨妈和抢救的必备药物，中午上县医院接我同学，赶上午时我在阳城饭店花去三百多元请她和表妹一家吃过饭，方让同学和我们一起下乡，给大姨妈扎好留置针管，教会她们怎样给留置针管消毒，把同学送回县里，我在大姨妈身边守护一夜，第二天大姨妈见好，我教会表妹咋样汇针，就赶回单位了。看情景大姨妈年前不会有事。但四表姐夫的脸色不太好看。小姨妈却对我感恩戴德的让我实在受不了。
   事隔两月余，大姨妈病逝，亲戚八方聚集。为了让母亲见大姨妈最后一面，我祈求哥租车送母亲到大姨妈家，说实在我的母亲也已经八十岁了，两年前得了脑梗塞，治疗无除根还一直在治疗中。无特别事绝不会让她奔波。哥到大姨妈家我就给哥伍佰元钱，好让他免生抱怨。母亲不愿到女儿家住，我能有啥办法。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吃亏受怨我都担了。我只为大姨妈在我读卫校时周日到她家，她像疼自己女儿一样疼我的事报恩了。不想让她遗留遗憾，只想让她入土为安。
    可，四表姐夫却把我们送的花圈给扔了，还骂骂咧咧的。当时我在院子里亲眼目睹，不知何故，大姨妈去世，我们本就伤心，见此情景亦是悲怒。但我还是忍耐不吭声。我不吭声，不代表表姐的儿子们不吭声，不代表表弟不吭声。后就看到大表姐的儿子与大表弟和四表姐夫争吵，表弟拿着棍子要打四表姐夫，大姨妈还在堂屋，还无入土为安，这个时候不是闹事的时候，我拉表弟，劝他不要闹事，责怪他要顾大局，亲朋好友拉劝，表弟气恨地丢了棍子。我含泪怒视四表姐夫的背影，气闷不吭。表弟自小在大姨妈家长大，得到大姨妈的百般爱护，自然不容四表姐夫的失礼行为。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我不明白好好的四表姐夫为何如此无礼。
        表外甥宋言意:我大姨妈三间破草房院内织了锅，放了女儿们定制的纸汽车、纸电视机、纸电脑、纸阁楼等等，花圈伸展开无处放，就放在了门的两侧，把门堵了一点。四表姐家刚添了孙子，乡俗晦气。四表姐夫因此摔了花圈，还骂骂咧咧的。这些是表外甥宋和表弟撑开放的。他俩说他们不懂，也只是堵了一点，他们说宪兵想找事，再说大姨妈一人独守老房多年，四表姐家的平房在另院，他们就没问该咋放。三里不同矩，十里改规矩。年轻人有几个懂的，我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懂这些风俗。不懂不知罪，四表姐夫也是，他们小，帮忙帮的不对，你当面说说他们，指点指点不就得了，何必骂人找事呢!平时你对大姨妈不好，大家都憋着一肚子气，为了四表姐，没人跟你这个倒插门女婿计较，今天过后，大家不相往来就是，何必找茬找事。表外甥和表弟都是血性男儿，怎容你如此辱骂，还把四表姐辱骂一顿。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什么场景，你作为主家，这样做，相邻相亲笑话谁，也不想一想。
   表弟气愤难平，扬言四表姐夫丧事过后会到洛阳地界找活，正好在他工作的地界，他和他弟弟非打四表姐夫一顿不可。我力劝他不让他惹事，看在四表姐的面上，别那样做，以后表姐弟还有见面的时候。
    表姐们和表妹只有在大姨妈灵柩前哭泣，出门的闺女能说什么呢。姥姥家也没男丁，她们只有忍受。早听说姨夫去世的时候四表姐夫就非常不像话，那时我可能在外地学习，没人通知到我，我不知道。但从表妹和大姨妈平常有意无意的言谈中，四表姐夫就很不像话。亲生儿子有时候还不像话的，何况是一个倒插门女婿。
    我心里悲伤无处言说，灵柩前人多我无处站，只有到院子里看他们搭舞台。灵柩在平房里，舞台搭在树林里，这一院子的唢呐、香气、桌凳、酒瓶、饮料、人流。大姨妈的外甥们给他们的姥姥请来了歌舞。农村的这个讲排场的风俗......大姨妈八十多岁驾鹤西去，本为喜丧，经四表姐夫闹腾得让人很是不爽。
     所有的忍耐都为了大姨妈能够顺利入土为安。
     入土填坟，一切顺利进行后，酒席开始。母亲不进荤食，大表姐给母亲打了六个荷包蛋。母亲能吃两个就不错了。我搀扶母亲坐在我身边，一点一点喂母亲吃。表姐们和表妹事情过后都是客人，和我坐在一起，哥被主家叫到堂屋就坐，我提醒他不能喝酒。哥借了凤嫂妹子的车，他还得开车和母亲一起回家，娘家离大姨妈家60多里地。正在吃菜，表外甥气愤地来到屋里说哥借的车被这里的人给扎破了车带。表弟一听就火了，骂了起来。我想起母亲来的艰难，如今却是这样的场景，也气愤起来，本不想闹，本想忍耐，这个时候却无有理由忍耐。姨夫早走，如今大姨妈也已入土为安，我还为谁忍受?四表姐软弱在一面，不孝也有之。反正今天过后，这里的土地再无我踏入之日。表弟闹，我说的也不好听，后来一帮人劝，说让人来正在维修车带，不会耽误回家。赔礼道歉说他弟弟做的不对，对不起我们。这时我才知道这些劝解的是四表姐夫那边的亲兄弟们，四表姐夫年轻时兄弟众多，不是倒插到我大姨妈家，在当时恐怕老婆都取不上，现在政策好了，他的一双儿女姨夫、姨妈给他养大了，他倒牛逼了!表舅过来说扎破客人车带是给主家找难堪，让表弟和我不要再惹事。这个时候谁说我也听不进去，我就让来参加丧礼的人都听听四表姐夫在我大姨妈村是怎样混人的，是个如何德性的人。生来我最恨无理、不孝顺的人。我们走时，送行的人很多，劝我别再生气，别和他一般见识。我生啥气，丢人的又不是我，而是他--四表姐夫。从此此路再不往来。

尘荷

小鱼嘟嘟嘟 发表于 2015-10-9 21:26
我们走时，送行的人很多，劝我别再生气，别和他一般见识。我生啥气，

是啊，真的不要生气。无论怎么都是 ...

表亲而已i，对我姨妈和姨夫不好的人，两位老人已经入土为安。这种人已无来往的必要。气也只是当时，过后就没事了，伤不到心里去。谢谢版主点评、光临。

尘荷

美丽的谎言l 发表于 2015-10-9 21:49
文笔流畅！欣赏！

谢版主欣赏。

尘荷

美丽的谎言l 发表于 2015-10-9 21:49
文笔流畅！欣赏！

谢版主欣赏。

竹叶兰草

丧事好伤心。问候！

莲花王子

生命中总有一些不愉快的人。

叶落凡尘

丧事闹心，好在老人已入土为安，不喜欢的人以后不见就是，问好！

尘荷

叶落凡尘 发表于 2015-10-15 09:47
丧事闹心，好在老人已入土为安，不喜欢的人以后不见就是，问好！

是啊，不喜欢的人以后就成了陌路人。

尘荷

莲花王子 发表于 2015-10-13 08:10
生命中总有一些不愉快的人。

写出来心情好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