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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学三年,寸步难行
文/流水无声
我至今还牢记着上初中时语文老师黄金岭(已故)说的话“初学三年,天下无敌;再学三年,寸步难行。” 记得当时他是要告诉我们学习一定要具体深入,不要自以为什么都学会了,其实什么具体问题都解决不了。对于这句话,他的解释说:“习武的人刚开始时,训练的是基本功,基本的架子和套路学完以后,往往会以为什么都掌握了,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了;等到具体交战才发现,自己的实战经验还几乎是零,要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武术要领,比前一阶段还要努力刻苦百倍,需要更深入的思考,需要更长时间的摸索。” 当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就把这句话铭记在心里。但真正领悟它的含义是在毕业以后,而且愈来愈深。 那是我在美术学校学了两年的美术之后。在校时无论是静物人物素描、速写、还是色彩及图案设计,我都进步很快,很得老师们的赏识。而且我还自学了风景,很多同学也羡慕。由于我父亲生前是美术厂的画师,曾和当代美术大家吴东魁一起画仅供外贸出口的彩蛋,我一毕业就得到乡亲们过高的夸赞,说我“不仅是门第出身,还得到名师指点。”在他们看来,只要是到外地的学校系统学习,就一定能得到很多名师指教,其实我也只有一个老师的老师是当代色彩画大师宋守宏而已。我那时虽然知道乡亲们的赞誉太高,但心里也自认为什么都能画得不错了。待到画玻璃画和在墙壁、木板上画大幅的壁画时,我才感到步步艰难,甚至画出的不能叫画,才感到在画室里无所不能,走出画室还是寸步难行。这让我后来的努力远远超过了在学校时的艰辛。 后来我当了老师,由于我第一年辅导学生美术兼教毕业班的历史,中考成绩就特别突出,被报社和电台电视台报道,校长就让我改教复读班的语文兼美术辅导。在其他老师惊愕质疑、我也犹豫的时候,校长就说了两句话“两个第一次你都十分优秀,这个第一次我也相信你。再说,学校太缺具有开拓精神的老师了,特别是语文。”无奈之下,又没日没夜干了一年,中考成绩却也能让校长挺起胸脯说话。两年之后,我自认为已经精通教材了,大胆实行让学生质疑老师当堂解答,才发现处处都有自己并没意识到甚至根本不明白的问题。特别是古诗文,有时整篇或者整句会翻译,但具体到每个词语的用法,二十年后的今天还有需要借助工具书才能解决的,甚至还会遇到悬疑。 曾遇到几位以权威自居的同事,经常是吹嘘大大,成绩平平。也遇到一些青年后生,初上岗位,几分努力加几分机遇取得点成绩,就大谈特谈经验,甚至对一时成绩逊色于自己的同事指手画脚,语气大有不许有与自己不同之处。我感到有些悲哀,或许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博大精深”。 “初学三年,天下无敌;再学三年,寸步难行。”我越来越懂这句话。
201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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