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诗
——（一百五十九）寻找突破
济时匡国欲拔钉，思绪缤纷叹尘冥。
军门燕翼观鹰隼，大府凤毛期经营。
结屋玉盘放肉食，雁鸿渡水送风声。
岛夷土肥刮眼看，走嘴宴席拽机绳。
一番雷霆三尺喙，一纸手书阴转晴。
猛鸟翼翼携远使，兔毛大伯纷承迎。
风光阅罢言次第，波谲云诡振芥翎。
须臾云得假消息，续教抚戎寸难行。
佐幕一语抓马足，东家有心喂草青。
吃得嘴软为之地，蹄间三寻鼠窜惊。
老虬熏心摆迷阵，鼓鬣惹利误豪情。
铙歌一曲津遣处，吹裂寒云横浪听。
1、济时匡国欲拔钉，思绪缤纷叹尘冥。
要平息倭寇必须除掉汪直和徐海。汪直富可敌国，比日本诸侯还厉害，徐海虽然稍差一点，但极其狡猾，且精于水战，仅凭明朝海军要彻底消灭他们几乎不可能。
仔细考量后，胡宗宪发现他根本毫无胜算。
2、军门燕翼观鹰隼，大府凤毛期经营。
此时，徐渭从容地告诉他：“但要战胜他们，并不一定要动用武力。”
徐渭告诉胡宗宪，汪直归根结底不过是个生意人，他既不要钱也不要官，他要的并非大明江山，而是自由通商的权利，由于他财大气粗，军力强大难以击溃，只能小心伺候，慢慢忽悠。
“但是海禁是历代祖制，我也无能为力。”胡宗宪无奈地叹气。
徐渭露出狡诘的笑容：“我并没有说要给他这个权利。”
胡宗宪终于明白了徐渭的意图：开放海禁是不可能的，但谈判是可能的，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徐渭说：“首先，我们必须与汪直取得联系，招他上岸商谈。”
“但汪直呆在海外，且素与我们为敌，他怎么肯来呢？”
“你忘了吗？他的母亲和妻子在你的手上。”
自从汪直下海之后，朝廷就把他列入黑名单，他的母亲和老婆都被关进了监狱，已经吃了好几年牢饭。
3、结屋玉盘放肉食，雁鸿渡水送风声。
为了显示谈判诚意，胡宗宪随即签发特赦令，不但好吃好住，还分给汪直的母亲和老婆她们一套房子，并于嘉靖三十四年十一月派出使者蒋州和陈可愿去日本，任务是：找到汪直，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4、岛夷土肥刮眼看，走嘴宴席拽机绳。
蒋州和陈可愿在日本九州登陆，见到了当地的大名。大明帝国东南总督的名号还是有相当威慑力的，日本土财主给了胡宗宪很大面子，热情招待了两位使者。
两人狼吞虎咽之际，听到了这样一个询问：是否有兴趣见见本地一个叫毛海峰的人。两个立刻丢掉了筷子，连声大叫道：现在带我们去！蒋州和陈可愿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毛海峰，汪直的养子。
5、一番雷霆三尺喙，一纸手书阴转晴。
在毛海峰的引荐下，汪直第一次出现在两位使者面前。汪直的开场白不友善，除了胡宗宪挡他发财与他作对外，全家人被明军杀光也是他大发雷霆的主因。
蒋州告诉了他一切，还拿出了他家人的亲笔信。汪直十分高兴，连声辩解说他并不想干这行，早就有归顺之意，愿意帮助胡宗宪平定倭乱。蒋州和陈可愿大喜过望。
6、猛鸟翼翼携远使，兔毛大伯纷承迎。
汪直也确实很够意思，不但管吃管住，还带着蒋州和陈可愿游览日本全国。
各地诸侯听说汪直出访，纷纷列队热烈欢迎，比将军大人还威风，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7、风光阅罢言次第，波谲云诡振芥翎。
排场也耍了，世面也见了，蒋州和陈可愿提醒汪直应尽快回国与胡宗宪商谈具体事宜，汪直满口答应。
出航的日子，就在船只即将起锚出发的时候，汪直突然强拉着蒋州跳上了岸，目送船只离去，笑着对惊恐的蒋州说：“我还不能去，你也不能走。”
就这样，陈可愿带着作为汪直全权代表和贴身亲信的毛海峰来到胡宗宪的管辖地。毛海峰此行的真正目的，正是谈判。
8、须臾云得假消息，续教抚戎寸难行。
虽然有重大进展，但没有看到汪直本人，胡宗宪依然很失望，他看到了汪直给他的亲笔信。信的开头十分恭敬地表示自己愿意接受朝廷招抚，痛改前非，为国效力，然后开始吹嘘自己，大意是本人在日本混了很多年，现在很牛，一般的诸侯都可以搞定，但由于日本诸侯太多，敌情复杂，本着帮助国家彻底清除倭寇的精神，暂不能回国，目前正与朝廷特使蒋州巡视各诸侯，处理外交事务，等到告一段落，我会立刻回国报到，最后亮出真实条件——开放海禁。
胡宗宪知道自己被汪直涮了，勃然大怒，说来说去这个老滑头一点也没有松口。汪直开出的条件是胡宗宪绝对无法答应的。所以折腾来折腾去，事情依然毫无进展。
9、佐幕一语抓马足，东家有心喂草青。
此时徐渭告诉胡宗宪：现在的汪直过于强大，绝不可能作出妥协，但这个对手并非毫无破绽，只要找到合适突破口，就能战胜这个强敌，这个突破口就在眼前——毛海峰。
于是胡总督对毛海峰礼遇有加，每天好酒好肉招待。
10、吃得嘴软为之地，蹄间三寻鼠窜惊。
毛海峰吃人家的嘴软，感觉不好意思，便向胡宗宪表示希望能帮点忙，胡宗宪总是笑而不答，啥也不让他干。偏偏毛海峰脸皮厚度不够，坚持表示一定要干活，扫大街也行。于是胡宗宪十分为难地表示，舟山一带盘踞着一伙倭寇，十分凶悍，而自己没有能力解决他们。
还没等胡宗宪把话说完，毛海峰就跳了起来，跑回船上召集手下抄起家伙去了舟山。汪直出来干海盗的时候，舟山那帮小兄弟还在穿开裆裤，听说汪老板的队伍到了，还没等毛海峰动手，倭寇们已经逃窜一空。
11、老虬熏心摆迷阵，鼓鬣惹利误豪情。
胡宗宪亲自迎接得胜归来的毛海峰，主动为他请功，因为从此以后，在所有倭寇的眼中，汪直将不再是他们的朋友。毛海峰看着开怀大笑的胡宗宪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并不知道对方在笑些什么，他唯一的感觉是胡总督是个很够意思的人。
胡宗宪确实很讲义气，把战利品全部交给毛海峰，还额外给了很多赏赐，表示自己绝不会亏待和政府合作的人。胡宗宪的慷慨与大方超出了毛海峰的预料，他十分感激。
12、铙歌一曲津遣处，吹裂寒云横浪听。
但毛海峰依然保持警惕，因为他十分清楚，作为汪直的养子和亲信，自己有很高的人质价值，如果胡宗宪玩花样，他将到牢房里继续自己衣食无忧的宾客生活。不久毛海峰小心翼翼地对胡宗宪表示，自己已经呆了很长时间，是时候回去找汪直汇报谈判情况了。
胡总督看着不安的毛海峰，平静地说：我亲自为你送行。胡总督还十分礼貌地送给毛海峰许多土特产，并托他向汪直带去自己的良好敬意，期盼他早日到访。
毛海峰被彻底打动了，他怀着对胡宗宪的无限好感回到领地，把他所看到的一切告诉养父汪直。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经典文学网
( 苏ICP备19050466号-1 )
发表于 2019-3-8 16:16:16
发表于 2019-3-8 17:14:41
发表于 2019-3-8 17:23:31
发表于 2019-3-8 20:32: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