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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勤1 于 2019-1-28 17:01 编辑
一碗米饭 王 勤 近日到城里作客,看到这么一件事:一年轻的媳妇因腾冰箱储备年用食物,将一碗米饭倒进了泔水桶,其公公见了很是舍不得的说:“大米饭又不馊能吃,倒了不是浪费吗!唉,你们没种过田,这米饭从种到收三耕六耙,风吹日烤,要吃多少苦,花了多力才做成这米饭。”年轻的儿媳妇听了有点不耐烦地说:“时间长了不能吃了,唠唠叨叨的没底的话。” 老人的话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我小时候想吃到一碗米饭,真是难上加难。在吃公共食堂和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我没吃过一碗纯米饭,只见过稀得不能再稀的不见米形的稀粥,稀粥里还拌有青菜、野菜、胡萝卜、南瓜什么的,人饿得走不动路,出现了许多营养不良的黄肿病人,我也在黄肿病人之列。 那时人都在为一碗饭而奋斗。我父母他们是劳力,劳动力出工,公共食堂给劳动力吃的是米加胡萝卜做的饭,麦䜺子饭,最好的是米加豆饼做的饭。大人吃饭时,小孩子是进不了食堂的,我父母都是偷藏点带出来给我吃。那时,我天天有气无力地在食堂外面守着,等待父母从食堂里出来,因为他们出来了,我就有吃的了,那饭吃在嘴里特别的香甜。 公共食堂解散后,农家生活仍很艰难,吃饭以青菜萝卜瓜为主食,一天三顿多是稀粥,吃饭都是菜饭、胡萝卜饭、瓜饭,饭里以瓜菜萝卜为主。 1964年后,吃饭问题虽然有了好转,但一碗米饭仍然是农民梦寐以求的。那时,人民公社化的农业生产,是以生产队为经营单位的大集体生产,为提高土地单位面积粮食产量,农村进行了一场土地水改旱的大变革,将所有沤田回旱(就是把历史以来,常年浸泡在水里,一年只种一季稻子的水田)变成一年种两季的粮田,这一改革给农民带来了吃饱饭的福音,从那以后,随着生产条件的不断改善,粮食亩产逐步向纲要指标800斤迈进,那时,国家实施农业发展纲要,把亩产800斤粮,作为纲要指标。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农村人还在为一碗米饭而奋斗。 我读初高中时,每年秋生产队里总要打夜工脱晚稻,脱粒是个好差事,既挣到工分,还能吃上一碗米饭,所以我每天都去参加。只要打谷场上脱粒机声一响,生产队长就会特批,以每人半斤米点人头到队库里称米,有专人做饭。那时夜晚脱粒人人都是朝着半斤米一碗纯米饭去的。 我堂叔曾给我讲过他本人经历的一碗饭故事。 堂叔15岁时被抓壮丁去当了国民党兵,国共两军交战后,堂叔投诚八路军,成了八路军的一员,在抗日战争时期,堂叔随部队在东北日军统治区,与日军展开了游击战,日军想通过封锁,堵绝八路军与人民群众的联系,把八路军困死在山林中。 一次堂叔他们一个班通过地下组织联系,下山搞点粮食进山,途中与日军交上火,打死了几个日本兵,班里一名同志负了伤,撒退于山林里,靠吃草根树皮度日。一日一山民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堂叔他们队伍里,从腰间解下一长布袋,倒出了一盆小米饭,足够全班每人一碗。堂叔他们望着米饭惊呆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说话。班长很激动,“同志们,我们得谢谢这位老乡!”便紧握着老乡的手, 嘴里连声说,谢谢!谢谢!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堂叔他们一起上前拥抱着老乡,个个泪如雨下。老乡连声说:“别这样、别这样,你们为救国救民抗敌遭罪,我尽点所能,送点熟饭表表心意……” 此后,班长下令饮事员赶快用一小碗米饭做粥,先给伤员盛一碗,以后加入野菜全班人享用。就是这小米饭,给堂叔他们抗击日本侵略者给予了物质和精神上的巨大支持,夺取了抗战的胜利。 堂叔的故事和我所经历的一碗米饭,我想在这新春佳节里应该会给我们的后辈们很多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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