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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笑天 于 2019-1-2 17:24 编辑
大明史诗 ——(一百二十三)单挑首辅之一之行人挑事 不怕科第孙山外,渐看鹏程云海中。 昔战甲胄横行足,连章奏刀支解锋。 今有东风吹马耳,岸边青蛙急跳空。 颼颼风起诛笔伐,的的珠落怒圣容。 长短离辙苦不悟,赔了夫人未折冲。 万般算起浑如梦,不念弥陀头向东。 言对耳报生铁色,从教双睛骂囚笼。 果然林间声历历,真见摇枝羽忡忡。 满园鸟罗压天势,一树古色入霁峰。 天狂有雨一天暗,人狂生祸千家聋。
1、不怕科第孙山外,渐看鹏程云海中。 夏言,字公谨,中进士的时间比张璁早几年,考试成绩差——三甲,原因是文笔太犀利,不合考官胃口。 考完试就留京去了跑腿的小衙门——行人司,当了一名行人,职务八品。夏言上班后才明白自己捡了大便宜——跑腿对象是皇帝,主要工作是领受旨意,传送各部各地,汇报出行情况。这是一份琐碎的工作,却很有前途。夏言很快被提升为兵科给事中。 2、昔战甲胄横行足,连章奏刀支解锋。 夏言有三样独门武器——长得帅,官话说得好,口才和笔法好。干跑腿的时候,夏言的官虽小,却干过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痛骂张延龄。张延龄是孝宗皇帝的小舅子,横行天下二十多年,比螃蟹还横,无人敢惹,然而夏言惹他了。 夏言上奏章弹劾张小舅子侵吞老百姓的田产,送上去后没人理,连皇帝都不管。张延龄正准备搞打击报复,夏言又上第二封弹劾奏折,比上一封骂得更狠,张延龄气疯了。第二封奏折依旧没有回音,没过多久夏言又上了第三封奏折,之后陆续出版奏章系列之痛骂张延龄第四、五、六、七部,这才就此打住。因为连皇帝陛下也被搞烦了,他在忙于争爹的斗争之中专门抽出时间料理张延龄,退回了霸占的田地。皇帝宁可得罪张国舅,也不敢再惹夏先生。 3、今有东风吹马耳,岸边青蛙急跳空。 嘉靖九年二月,皇帝突然召见张璁,交给他一封奏折:“回家仔细看看,日后记得回禀。”审阅奏折已是家常便饭,张璁忽略了皇帝说的话。 一天之后,张璁打开文件,恼羞成怒,他感受到了一种强有力的对自己权力的威胁。以往皇帝祭天地是一齐举行的,这次奏折的主要内容是建议天地分开祭祀,单独祭天,以示郑重。张璁认真看完奏折,牢牢记住了上书官员的名字——夏言。 4、颼颼风起诛笔伐,的的珠落怒圣容。 很快,张璁的死党、内阁成员霍韬写了一封奏折,此折骂人水平之高,据说连老牌职业言官都自愧不如。张璁安心地回家睡了个觉。 第二天奏折送上,皇帝当庭回复:“这封奏折是谁写的?” 霍韬立即站了出来,大声回奏:“是臣所写!” 霍韬等待着皇帝的表扬,然而等到的却是一声怒吼:“抓起来!即刻下狱!” 霍韬带着满头雾水,被锦衣卫拖了出去。 5、长短离辙苦不悟,赔了夫人未折冲。 张璁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他唯恐自己是在做梦:见鬼了,骂夏言的文章,皇帝为什么生气? 皇帝当众下达命令:“夏言的奏折很好,升为侍读学士,授四品衔!”然后他瞥了张璁一眼,一言不发扬长而去。张璁的冷汗流遍全身。 6、万般算起浑如梦,不念弥陀头向东。 张璁实在是糊涂了,他忘记了自己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是因为议礼,而议礼能够成功全靠皇帝支持。 嘉靖是绝顶聪明的人,做事情绝不会无缘无故,如果他不赞成夏言的看法,怎么会把奏折交给张璁呢?霍韬极尽骂人之能事,把夏言说得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如果夏言是乞丐,支持他的嘉靖岂不就成了乞丐中的霸主?张璁连这笔帐都算不出来。 7、言对耳报生铁色,从教双睛骂囚笼。 张璁仍然胸有成竹,因为一切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回到府邸,立即召集所有手下,只下达了一个命令:“从今天起,时刻注意夏言,若发现有任何不妥举动,立即上书弹劾!” 知情人跑来向夏言通报这一情况,夏言回复:“大可不必费劲,就让他们一起上吧!能奈我何!” 8、果然林间声历历,真见摇枝羽忡忡。 攻击如期开始。张璁手下的十余名言官对夏言发动猛烈攻击,从言辞不当到迟到早退、不按规定着装等等,只要是能骂、能掐的地方概不放过。 这正中夏言下怀。夏言在掐架方面很有天赋,对手只要找上门来,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文辞锋锐无比且反应极快,今天的敌人今天骂,从不过夜,效率极高。由于夏言骂得实在太狠,连和他掐架的人白天上班见到他都要绕行。张璁原本打算加大力度,把夏言骂成神经病,可这位兄台不但没疯,还越来越精神,斗志激昂。 9、满园鸟罗压天势,一树古色入霁峰。 张璁立刻发展组织,讨伐异类,投靠他的大臣越来越多,连内阁大学士翟銮都成为了他的同党。 但夏言不慌乱,他本就了无牵挂,既然如此,把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吧!夏言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困境。 10、天狂有雨一天暗,人狂生祸千家聋。 嘉靖九年末,张璁的心理疾病达到顶峰。为了能够获得皇帝的认可,他突发奇想,把主意打到了孔圣人的身上,表示:孔老二名不符实,没有为社会做出具体贡献,应该除掉封号,降低身份。这实在是离谱的事,包括张璁在内,大家都是读孔圣人的教材才考上功名的,这种和尚拆庙的缺德事情只有张璁才想得出来。 可是事到临头,官员们似乎都集体哑巴了,谁也不出头拉孔老二一把。对于这一场景,张璁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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