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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山头杨家》第二章:成天遭毒打 遍体皆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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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5 09:19: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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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黑龙江李冲 于 2018-10-15 09:20 编辑

第二章:成天遭毒打  遍体皆伤痕
诗曰:
匪患一年年,村屯变墓田。
饥民多横死,酷吏只为钱。
天上无英主,人间少哲贤。
夫妻难聚首,兄弟不团圆。
    杨老爷子则被刚才给他们开门那个叫老四的土匪押到了东厢房北头,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冷棚子前停了下来,老四掏出钥匙,打开拳头大的铁锁,把他推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老四从后面打着火镰,点上棚梁上挂着的洋油吊灯,这才看清东西。 这里四面透风,冷飕飕的,没有床铺,也没有火炕,除了地上一堆乱柴草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里就是秧子房了。”杨老爷子暗自思忖道。
    “老家伙走累了吧?坐下吧!”老四给杨老爷子解开身上绑着的绳索说道。
    杨老爷子七十多岁的人了,走了大半夜的路,能不累吗,他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臂,见土匪发话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哪儿地方的人啊?”老四问道。
    “兴隆泉屯的。”杨老爷子回答道。
    “家里几口人啊?”
    “我和老伴,还有儿子跟媳妇领四个孩子,总共八口人。”
    “八口人,不少啊!”
    “是,是不少。”
    “知道为什么把你请来吗?”  
    “知道,是弟兄们缺钱了。”
    “是呀,听说你挺有贺儿(钱)的,弟兄们的杆子(枪)缺柴禾了(子弹),想和你借几个烧烧(用用),看看你能出多少啊?”
    “兄弟呀,我是地道的农民,就那么几亩地,一大家子人口,年吃年用还将就,哪有闲钱那?求你跟当家的说说,就饶过我吧。”
    杨老爷子见老四说话挺和善,就天真地以为说说软话能蒙混过去,可他那里想到,这老四面善心狠,是拷秧子的老手,还没等他说完,老四抬腿就是一脚,骂道:“妈拉个巴子的!给脸不要脸,站起来!”杨老爷子的肚子被踢得一阵疼痛,强忍耐着疼,痛苦地站了起来。
    “告诉你!凡是到这儿来的人,没有不出点血的!今天这个血你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老四吼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家确实没有钱,你让我拿啥出这个血呀?”杨老爷子说道。
    “妈拉个巴子!你是舍命不舍财呀!”老四双手左右开弓,大嘴巴子如雨点般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打吧!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有钱给你们。”杨老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啊!不怕死是吧?”老四笑着说道。
    他不扇嘴巴子了,笑着跑出门外,找来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柞木棒子,使足了力气,照着杨老爷子的后脊背就打了下去,咔嚓一声,杨老爷子的身上就出了一道血淋子。接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没多长时间杨老爷子就站立不稳,噗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胡子也分三六九等,有占山为王收保护费的,有吃打食(无固定场所流窜生存)的,有单搓(孤身为匪)别梁子( 劫道)或砸孤顶的(进屋子抢劫的),最多的是放线插签绑票的。绑架杨老爷子的正是最后一类。
    见杨老爷子晕过去了,老四扔掉棍棒,从另一个房间提来一桶凉水,拿起飘在水桶里的葫芦瓢舀满凉水,照着杨老爷子的秃脑瓜蛋子就泼了下去,弄得他胡子眉毛和上半身都是水,杨老爷子在昏迷中被凉水一激,突然醒了过来。
    “哎呦——”杨老爷子长出了一口气。
    “老东西装死啊?”老四踢了一脚骂道。
    眼见得再打下去肉票非被他打死不可,老四也就罢手了,他吹灭了挂在房梁上的洋油吊灯,说道:“要死你就早点死吧,天亮了,我得吃早饭去了。”然后走出房间,咣当关上门,拿起大铁锁,哗啦一声锁上门,转身吃饭去了。
    天亮了,除了昨天晚上去绑票的那几个人还在睡觉外,其他胡子都陆续起床了,院子里立刻热闹了起来。
    这是一股十多人的绺子,有外出拉线(侦查)的,有找混混插签绑票的,还有象老四这样在家中当水柜(看肉票)的,整个系统一条龙流水线作业。这不,杨老爷子见打他的胡子走了,忍着疼痛倒在乱草堆上刚刚迷糊着,门就开了,老四吃过早饭又带进一老一少两个人来,从墙窟窿透进的光亮看,老的衣装褴褛,满脸花白胡须,和他的年岁差不了多少,年少的面目清瘦,穿戴不错,也就十八、九岁,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两个人也和他来时候一样,都被捆绑着。
   “老家伙你他妈的还不起来给他们俩解开绳索!”老四关上门恶狠狠地喊道。
   在老四的淫威下,杨老爷子忍着钻心的伤痛,支撑着站起来,哆哆嗦嗦给两个人解开了绳索。
   “都给我坐下!”老四说道。
   人质都坐下后,老四问老头道:“哪儿的人啊?”
   “头道沟子的。”老头回答道。
   “家有几口人哪?”老四又问道。
   “儿子和媳妇领着两个孩子,再加上我和老伴,六口人。”老头罗里罗嗦地回答道。
   “听说你家挺有贺的,积攒了不少飞虎子(钱),绺子里最近没柴火烧了(没有子弹了)借几个花花行吗?”老四说道。
    老头子听胡子用黑话向他要钱,假装不懂, 用眼睛盯着老四摇头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呀?”
    由于这是一伙从外地流窜来的土匪,不知道这一带人都懂得胡子黑话,老四就信以为真了,骂了句:“妈拉个巴子地!我这是对驴弹琴了!”看了一眼地上的杨老爷子说道:“老家伙,你给他说说!”
    “这位爷是说,听说你家挺有钱的,队伍缺钱了,想跟你借几个。”杨老爷子小声解释道。
    “怎么样?听明白了吧?说吧,你家有多少钱?”老四说道。
    “小兄弟呀,你看我这身穿戴像有钱的人吗?我真的没钱给你们哪!”老头子一脸无奈地说道。
    “什么!没钱?你要是没钱弟兄们能把你请来吗?简直笑话!”老四说道。
    “兄弟,我真不是有钱人,弟兄们错抓人了。”老头子说道。
    这一老一少是前天出去的胡子带回来的,老四刚才在外面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没怎么看好,心说:“小的还能有两个钱儿,老的就看这身穿戴也不是有钱的主儿。”现在老头子一个劲地叫苦,说抓错人了,他就信以为真了,接着就没有再往下问,也没动手打,他把精力完全集中到了年轻人身上,就把眼睛一瞪,恶狠狠地对年轻人说道:“小崽子,说!你是那儿的人?”
    年轻人虽说十八、九岁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吓得不知所措,再被老四一吓唬,几乎快要尿裤子了,就磕磕巴巴地回答说:“我,我是刘家堡的。”
    “刘家堡的——,你姓什么?叫什么?快说!”老四吼道。
    “我姓刘,叫刘来福。”
    “什么?刘来福——,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爹叫刘宪章。”
    “刘宪章,挺有名啊!刘家烧锅是你们家开的吧?”
    “是,是我家开的。”
    听刘来福说他是刘家烧锅的少爷,老四不再问了,他听人说过,这是一家有钱的主,说了句:“不许相互说话!”然后转身出去,锁上门走了。
    老四乐颠颠地跑到当家的房间,喊着说道:“当家的,这回有酒喝了!早晨请来那个小肉票是刘家烧锅的少爷。”
    当家的正是昨天晚上趴在炕上指挥的那个老土匪,他正躺在炕头上侧歪着身子叼个长杆烟袋抽烟,烟袋锅子比酒盅还大,一忽一闪的,弄得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他听老四咋咋呼呼说完后,抬头白了一眼说道:“该干啥干啥去吧!我早就知道了。”老四见当家的没理他,一伸舌头,没趣地退出了屋子。
    这是从奉天被官兵撵到昌图来的土匪,当家的叫程天魁,心狠手辣,外号二阎王,虽然他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以及人文状况不甚了解,但是,有了地头蛇的支持,还是很快站稳了脚跟,他们居住的房子就是混混刘三提供的。老四不知道,刚才有眼线报信说,官兵最近要对盘踞在昌图县一带的土匪进行清剿,当家的正为下一步怎么挪窑(住处),往那儿影(跑)发愁呢。
    “来人啊!”老四刚走,二阎王就喊了起来。
    “当家的我来了,有事吗?”一个崽子(新入伙的小胡子)赶忙跑进屋子说道。
    “去,把弟兄们都喊来,我有话要说。”二阎王坐起来一边往炕沿帮子上磕着烟灰一边说道。
    “是!”小土匪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功夫土匪们就都陆续来了。
    “当家的,大清早的把我们召集来有事吗?”其中一个问道。
    “有事。”二阎王回答了一句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众匪,接着说道:“弟兄们,刚才眼线报告说最近风大(危险),要来水(官兵)了,我们先撂管(暂时解散),老四和我押着肉票先走,其他人带着家伙在刘家窝棚拿局(重新集结),挑了(快走)!”
    随着二阎王一声令下,土匪们呼啦一声分别回到各自房间,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打开大门撒腿就跑。老四则跟着二阎王和一个本地崽子来到秧子房,二阎王和崽子站在门口,老四打开门锁喊了声:“都他妈给我站起来!”
    杨老爷子和一老一少正在打瞌睡,猛然听到老四一喊吓得魂飞魄散,立刻笔直地站了起来。老四进屋先给三个人分别戴上眼罩,然后用一根绳子分别绑在三个人的胳膊上,牵着就走。刘来福在前,杨老爷子在中间,老头子在最后。他们刚一出门,就听二阎王说了句:“都听好了,给你们挪窑了,谁也不许说话,更别想跑,谁要是跑打死谁!”然后他们一路翻山越岭,坑坑洼洼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到了哪里,直到走不动了,才在一条小河旁停了下来,摘下眼罩,每个人给了一个硬邦邦的苞米面大饼子,就着河水吃了下去。吃完后他们又被重新戴上眼罩,接着继续走。又走了大约三四十里,见杨老爷子和另一个老头子实在走不动了,这才找了户私官两项(和官匪都有来往)人家住下。房子是木刻楞的,晚饭三个胡子吃的什么杨老爷子他们不知道,他们每个人只给一根咸菜,一碗苞米粥,还一个劲地催促“快吃!”。二阎王只管在里屋吃饭睡觉,老四和崽子在外屋轮流看守三个肉票。屋子中间点个长捻子的洋油灯,三个人围坐在洋油灯四周,相互看着,谁也不许睡觉。
    上半夜上香( 放哨)的胡子是崽子,别看他是新入伙的,对待肉票的狠劲却丝毫不亚于老四。两位老人走了一天的路,累得老骨头都快散架子了。杨老爷子最疲劳,他刚一闭上眼睛,胡子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小声喊了句:“不许睡觉!”打得他激灵一下,马上睁开眼睛。刘来福比两位老年人强不了多少,更是困得要死,见杨老爷子挨打了,立刻吓得没了魂。
    此时就听胡子对杨老爷子说:“你精神了吧,给我看着他们两个,谁要是再睡觉你就打谁!听见了吗?”
    “听见了。”杨老爷子小声回答道。
    其实胡子并不比他们精神,走了一整天的山路,也是一身的疲惫,一会功夫,他靠在墙上低头也迷糊着了,时不时地还打两声呼噜。三个人见胡子睡着了,也开始偷偷地打起盹来。杨老爷子觉轻,怕再挨打,也不敢睡实,一觉醒来,他见胡子慢慢地抬起了头,看了眼正在呼呼大睡的两个人,悄悄地站起来,到灶台边摸出根半米多长的烧火棍来,他以为胡子要打哪两个睡觉人呢,突然“砰!”地一声,杨老爷子的头上狠狠地挨了一闷棍,打得他“哎呦!”一声,伸手一摸脑袋,立刻肿了个大包。
    “我没睡觉啊,你怎么打我?”杨老爷子委屈地责问胡子。
    “妈个巴子的,这叫精神棒,打的就是你!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看着他们两个别睡觉,你是怎么看的?”胡子指着两人说道。
    这时候睡觉的两个人也都醒了,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老家伙你不是挨打了吗?给你报仇的机会,你打他一精神棒就找回来了。”胡子指着老头子对杨老爷子说道。
    接着胡子就把烧火棍递给了杨老爷子。
    杨老爷子接过烧火棍,为难地照着老头子的脑袋敲了一下。
    “妈的!你那是打吗?连个响儿都没有。不行!重来!再打一下!”胡子骂道。
    杨老爷子不敢怠慢,抬手一使劲“砰!”的一声,老头子一咧嘴,脑袋上也出了个大包。
    “这还差不多!”胡子满意地说道。
    接着胡子看了一眼老头子,对他说道:“你也不用委屈,也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然后指着刘来福说道:“他不是也睡觉了吗?你接过精神棒,也打他一棒子!”
    老头子听话地从杨老爷子手里接过“精神棒”,使劲照着年轻人的脑袋也打了一棒,年轻人的脑袋上照样出了个大包。
    “好!就照这样打下去,老头子,你把精神棒交给小犊子。”没等胡子说完,刘来福就接过了“精神棒”。
    “小犊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谁要是再睡觉你就打谁,打完谁就把精神棒交给谁,谁挨打了谁就看着另外两人,     总之,就是转着圈的打,谁睡觉打谁,谁挨了打谁值班,接着再打睡觉的人。如果值班的不负责任,或者睡觉了,被我发现了,我就往死了打!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三个肉票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就这样,晚上三个“肉票”被胡子轮流打“精神棒”,头上满是大包,搞得人人精神恍惚,身心备受摧残。特别是杨老爷子,自从昨天晚上被抓来就没得好,先是遭老四毒打,而后又走了一天的山路,如今再不让睡觉,就是年轻人也难以挺得过去,他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哪里受得了?下半夜值班拷秧子的是老四,他不仅不让睡觉,还要求肉票必须笔直地坐着,否则就要挨打,杨老爷子稍微闭了闭眼睛,他上去就是一脚,踢得杨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扑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见杨老爷子晕过去了,老四并没有理他,继续虐待另外两个人。直到天亮的时候杨老爷子才“哎呦”一声醒过来,这时候在里屋睡觉的二阎王和崽子也醒了,二阎王出来看了一眼杨老爷子,开口问道:“听说你家有两个仔儿,都到这份上儿了,还是拿出来吧,命要紧啊!”
    老四也说:“是呀,其实我们要的是钱,并不想要你的命,如果你舍命不舍钱,可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你想啊,钱是什么东西,钱是他吗王八蛋!你要不是有钱能遭这么大的罪吗?当家的说了,如果你亮了底,马上就让你吃饭,一会儿还能让你睡上一觉;如果你想不开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就瞧着办吧!”
    “兄弟呀,我也不想抗拒你们,可我家确实没什么底儿,这样吧,求你们给我找个字匠,替我写封信捎回去,把我这几年的积蓄都给你们。”
    “积蓄?光积蓄就行了?”老四问道。
    “那你们还让我怎么办那?”杨老爷子怯生生地说道。
    “你家不是还有车马和土地吗?连同车马和土地都拿来!”老四说道。
    眼见得不把钱和车马土地交出来非被打死不可,杨老爷子只好说了句:“那就都给你们吧。”
    “这就对了!”二阎王瞅了一眼杨老爷子说道。接着又对一老一少说道:“他都要写信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那?”
    “我也写信,让我爹赎我。” 刘来福说道。
    “他俩写信要赎人了,老家伙你呢?”二阎王看了一眼老头子说道。
    “他们都有钱,我确实没钱哪!你们真的抓错人了。”老头子还是一口咬定没钱。
    “你就别他妈跟我装了,弟兄们既然能把你请来,就说明你有贺,快说吧,你准备出多少赎金?”
    “我真的不是有钱人啊,你们就放了我吧!”
    “没钱?没钱好啊!老四,他不是说没钱吗?一会儿我走了你就撕票!”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钱给你们啊!”老头子还是如此说。
    见老头子真的没有多大油水可榨,二阎王趴在老四耳朵根子上小声说:“肉票不能再跟着咱们走了,就把这里当秧子房吧,姓杨的那老家伙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路,我先去刘家窝棚拿局,你们俩在这儿伴秧子,一会儿我走了你就带他们到山里猫着,晚上再回来,风大(危险),千万别出事儿。”
    老四点头说:“大哥,你就放心吧,管保出不了事。”
    “另外,那老头子看来真的没贺,一会儿你干脆把他撕了算了。”二阎王又说道。
    “好的。”老四点头说道。
    两人嘀咕了一阵之后,二阎王走了。
    “妈的,都给我站起来!挪窑子。”老四喊了一声,接着和崽子就分别给三个人又绑上了绳索,带到离房子没多远的一处高粱地里。
    “都给我坐下,你们不是困了吗,现在可以睡了。”老四一边给肉票解开绳索一边说道。
    听说让睡觉了,三个人就像听到大赦令一样,也不管地里有没有泥了,倒在垄沟里就睡着了。虽然才入秋,但是东北的野外已经很凉了,又是早晨,几个人穿的又都很单薄,没多长时间就有些冷了。可是实在太乏了,还是比赛似的打着呼噜。等他们睡醒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太阳一出来天又热了起来。秋老虎确实厉害,人躲在高粱地里一会儿功夫就汗流浃背了,光热还不算,还有蚊虫不时地吸食他们的血,特别是小咬,钻进头发里就不出来,咬得人钻心地难受。胡子怕官兵追剿,兜里随时都揣着干粮,由于杨老爷子和刘来福已经答应写信赎票了,老四就给了他俩一人一团高粱米饭嘎巴,又给了一酒瘪子水,算是奖赏了。
    “也给我点吃的呗?”老头子小声乞求道。
    “给你吃的?你他妈有钱吗? 有钱就给你。”老四说道。
    “我没有。”
    “没钱还想要吃的?”
    “你站起来!我领你吃好的去。”老四笑着说道。
    老头子站起来被老四领出了高粱地,转个弯来到一片草木茂盛的地方,偷偷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根一米多长的细绳,说了句:“你在前面走。”老头子刚从他身边经过,他上去就套住了脖子,一阵挣扎之后渐渐地就没了气,见老头子死了,老四解开绳子揣到兜里,转身回到了高粱地,没事儿似地和崽子继续看押剩下的两个肉票。
    见老四一个人回来了,杨老爷子和刘来福明白了,知道老头子多半是凶多吉少,被撕票了!吓得他俩暗自出了一身冷汗,也感觉不到蚊虫骚扰和天热了。好容易挨到天黑,老四才把他俩押回屋子。虽然还是睡在外屋柴火堆里,但是比昨天好多了,不仅给苞米面大饼子吃,还给了一大块咸菜,也让睡觉了。
    第二天,白天还是在野外躲着,晚上回来,依然不停地折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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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15 10:05:23 | 显示全部楼层
九死一生啊。杨老爷子真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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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此还没有结束,下集才见分晓。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8-10-15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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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5 16:45:15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8-10-15 10:05
九死一生啊。杨老爷子真禁打。

故事到此还没有结束,下集才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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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0-15 16: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设置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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