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李豆罗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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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李豆罗市长
文/璐瑶

岁月峥嵘细品尝，人生百味腹中藏。
归根落叶民为本，筑路修桥舟竖樯。
故土新颜调色板，山居旧貌换霓裳。
千辛万苦亲身历，几缕乡愁系紫阳。

注：李豆罗，西湖李家村走出来的一个谜一样的神奇人物。一位“青岚农夫”、“平民市长”。此文读任启发老师
《重整家园待后生——“青岚农夫”李豆罗新农村建设纪实》一文有感。
                 2018.08.06.19:28
附上任启发老师原作
重整家园待后生 ——“青岚农夫”李豆罗新农村建设纪实
文/任启发
他是一位“平民市长”；
他是一个“青岚农夫”；
他身居“农夫草堂”，退而不隐，退而不休，从繁华的江西省会南昌走向日趋衰落的古老乡村西湖李家，重拾为人民服务的党员本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践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田园梦。
他就是李豆罗——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在一次采风活动即将结束后，同行的朋友建议说，如果来到南昌不去西湖李家看看，不见见大名鼎鼎的李豆罗市长，不听听他的治乡理念与治乡实践，不看看青山绿水的西湖李家，实在是巨大的损失。
既然同伴说得神乎其神，自然禁不住诱惑，偏巧我们距离火车出发还有足够的时间，我们一行十余人，受好奇心的驱使，驱车赶往西湖李家一探究竟。
一
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前坊镇西湖李家，位于青岚湖与军山湖之间，拥有600多年历史，和大多数乡村相同的——古村原有的336栋民宅，大部分年久失修，年轻人进城务工，年老的进城为子女带小孩，剩下了一栋栋紧密相连独具特色的徽派建筑，没有人居住在里面，再美丽的风景，再优美的环境，也只能望屋叹息了。
和多数乡村不同的——这里走出了一位了不起的李豆罗。他怀着一颗不甘的心，弥漫着无尽的乡愁，对于重整故园的一腔热血，期待着西湖李家能以全新的面目示人。
时间仿佛一条永不枯竭的河流，在李豆罗四十年的峥嵘岁月中，时而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时而似涓涓细流，潺潺溪水。四十年与四个小时，这需要一把怎样的尺子才能量得准？
“我从农民到市长花了四十年，但是从市长到农民，花了四个小时。”李豆罗如此形象地概述自己的生命之树是如何完成重回乡村，深植沃土，开枝散叶转型的。
在李豆罗的带领下，经过几年的艰苦打造，西湖李家“如今面貌大变，所有的房子修了一遍，道路铺了一遍，荒山绿了一遍，山塘水库挖了一遍，旱地水田整了一遍，成了美的空间、人的乐园、鸟的天堂，就像习近平总书记所要求的，望得见青山，看得见绿水，记得住乡愁，从而被评为全国闻名的生态旅游示范村和中国幸福村。”
这对全国的新农村建设虽说是一小步，但对于江西新农村建设的示范效应，对于南昌新农村建设的引领作用，尤其是对于历久弥新的西湖李家，犹如一季化雨的春风吹开了千树万枝的花开。
二
十年前，西湖李家以新农村建设为契机，按照“古村神韵，田园稻香，塘中莲藕，山间鹭翔，农家饭菜，湖边泳场”的总体目标打造和谐古村。现在错落有致的徽派建筑，古意盎然，重塑起一个最富前卫意义的样板和村庄：“红石路，马头墙，碧绿水，满村树”，村中围墙共有73个门头，个个门头都是用的红石，每个门头上都有绘画和文字雕刻，内容都是取自《二十四孝》、《三字经》等中的有关故事。西湖李家的整治模式，效果渐渐显现出来，一幅幅淡雅的水墨画渐渐呈现在世人的眼前。
十年前，李豆罗在村里的群众大会上，动情地说：“不论官有多大，不论你走多远，不管你赚多少钱，总是要落叶归根的。凡是爱家的就是爱国的，所有爱国的没有不爱家的，所以大家要集中精力把家乡打造好，建设好。”
人在征途，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又是一种怎样的豪情？李豆罗冒着误解的眼神与风言风语，冒着失败的风险与晚节不保，冒着最后一役的壮志豪情，倾其所有，尽其所能，为其所不能，跋山涉水地走过了一段崎岖的重整家园之路：
“我四十年前种田，为了生活；四十年后回乡，为了奉献。现在所做的一切，公字当头，毫无私利。西湖李家以前整个村是脏乱差，建设少规划，满地烂泥巴，说话不文明，扑克天天打。我下决心要予以扭转，把猪栏、牛栏、狗窝、鸡窝、柴草间都登记在册，然后动员拆除。拆除过程中发生了不少的是非口角，软的、硬的、耍无赖的，都出来了。全村130多户的牛栏、猪圈，5000多平方米的房子，都要清理。我只好请村民去南昌吃饭，吃饭前告诉他们今天吃饭没有内容，大家吃饱了回去拆屋！不要钱的饭哪有那么好吃？把这些猪栏牛栏拆除后，西湖李家就拉开了新农村建设的序幕。”
李豆罗通过调研，深入思考，激发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制定了一套因地制宜，行之有效的发展策略与具体措施，制定了西湖李家新农村建设的宗旨：“传承华夏文化，恢复古村精华，重写青山绿水，美我故乡天下。”通过铺路、修房、栽树、挖塘、改水、围墙、开河、填场、安装广播、整治村庄，达到改善生态环境，改善基础设施，改善村容村貌，提高文明程度，提高经济收入，实现富民强村的目标。
三
别人的评价自然重要，但是要想成就一番梦想，要想干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对自己的评价似乎更能坚定信心，勇往无前。李豆罗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我年龄不小，水平不高，心眼不坏，脾气不好。不过我的人生追求始终是：品德高尚、行为端正和生活简朴。”从反面着笔，从正处着眼，自然不会自视清高，也就能对自己做出最为恰如其分的定位，才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能勇于正视自己。
早在南昌市市长与南昌市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任上，他始终坚持坚信；“如果是伟人就要出业绩，如果是学生就要出成绩。我既不是伟人，也不是学生，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来人世间打一转，特别希望自己能留下属于我个人风格的痕迹。”无论是业绩，成绩，还是痕迹，只有真诚地付出过，就会无怨无悔，不枉此生。
心中常怀百姓，自然情之所系、心之所依与众不同，李豆罗对于老百姓的评价看的很重，可以说从最基层的生产队干部一直到现在，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也都是为了能获得老百姓的正面评价：
“除了妇联主任，我是把南昌大大小小的所有职务都干了个遍——过去成绩如何，还是留与百姓评说吧。我只知道，我很努力地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去做或者大或者小的那些事情，奋斗过并且心里没有任何愧疚的地方。我一直在想，新农村建设方面我想尝试有个破题之作。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省市有关领导汇报，想把我个人的扶贫点调整到进贤县西湖李家。”
这看似一次普通的调整，实际上蕴含着李豆罗很深的情感因素，有难以割舍的乡土情结，对于改变故乡的强烈愿望，对于那片生养自己的土地，乡里乡亲都是些能叫出名字的人，还有能够通过儿时的趣事拉近彼此不同的身份认同。李豆罗将乡情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乡村建设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捐助、赞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村里的一块斑驳的黑板上，《西湖李家村民“八不准”》用粉笔楷书清晰地书写着。走过路过的人，都自觉不自觉地驻足，半欣赏半赞叹地细细品味着这些看似简单的话语所蕴含的乡村新风气——
不准虐待老人，孝悌之风传家；
不准孩子辍学，求知重教为佳；
不准偷盗打架，坚持讲理讲法；
不准砍树卖树，违者补栽重罚；
不准放纵耕牛，保护林木庄稼；
不准强占水面，只能集体开发；
不准乱搭乱建，歪风坚决处刹；
不准偷水窃电，费用照缴不差。
2010年元旦，李豆罗的《休政抒怀》一诗浓缩了他四十年的政治生涯，也流露出休政后的打算与豪情：“二十离家六十回，终生操劳永不悔。市县乡村经磨炼，党政军联力作为。文化慈善寻真谛，古郡新村同描绘。世界动感洪州地，老牛奋蹄迎春归。”
李豆罗的“休政感言”也别具匠心——“这次舞台的转换，我视为人生的新起点。回到乡下，重操旧业；既当农民，又当顾问。西湖李家新农村建设：三年开头，三年扫尾。先村庄，后田庄；先村容，后文化，再产业。只要人有用，劳改都能当班长；只要是金子，烂泥里面也发光。”
这是一份详细的规划，也是一腔拳拳的赤子之情，更是一种根植乡村的壮志豪情。“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些慷慨激昂的誓言仿佛是为李豆罗花甲之后在新农村的征途上，跌宕跋涉的一次次精妙注解。
李豆罗自言自己读了三年书，写了三年字，立志潜心，“再练书法30年，成为一名书法家”。虽是戏言，亦可见他的一片天真烂漫。他通过自己的书法作品广交海内外人士，为南昌，也为西湖李家，赢得了无数知己知音，进而慷慨的捐助者源源不断。
一种用地道的南昌口音吟出“豆罗体”，别具风趣，带着泥土的芬芳，真正的是通俗易懂，合情入景，易于传诵。
“传承华夏文化，恢复古村精华。重墨青山绿水，美我故乡天下。”
“古村神韵，田园稻香。塘中莲藕，山间鹭翔。农家饭菜，湖边泳场。”
在城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李豆罗如今回到乡村丝毫没有什么不适感，这也许就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乡土情结所带来的一种无法改变的很服水土的力量，他不无自豪地对关心他生活的朋友们说：“现在我过得是神仙都羡慕的日子，山好水好空气好，吃的是正宗的农家菜，鸡是山上捉，菜是地里剥，鱼是水里捞，豆腐自己做，蛋是草里捡，萝卜田里扯，猪是栏里拖。每一样都是地地道道农家风味，都是绿色健康的。还有品尝的酒也是村民自己酿的，有高度的农夫酒，有纯美的村姑酒，没有任何勾兑，土榨麻油飘香，青岚挂面劲道。在这里还可以亲自下田种地，体会农耕的乐趣。”
气定神闲，闲庭信步，步态轻盈，盈车嘉穗。这四个成语，正好能描绘李豆罗此时此地的心情与生活状态。
自喻“南昌最大的乞丐”的李豆罗，年逾古稀，在新农村建设的路上很苦，很累，很无奈，也很欣慰：“白天出去找出路，要人要钱，所有新农村建设经费都是自己筹。白天抓进度，晚上抓调度，半夜想思路，第二天找出路。”
既受农民的苦，也受市长的累。好在现在大家对他的付出与勤劳已经从心底认可，并且多在尽其所能，倾其所有，为他分担。
《生日励志》：“休政回乡当农民，策马扬鞭又登程。任凭征途千番苦，留点痕迹后人评。”
四
对于新农村应该怎么建设，李豆罗认识深刻，措施得力：“千城一面，万庄一色。当今不少新农村建设走入了一种误区，认为只要在外观上进行格式化的复制就完成了。其实打造每个村庄的独有文化，在此基础上推行优良品德塑造。这才是新农村建设的根本。”
也正因为如此。西湖李家在原有的乡村格局的基础上，经过努力形成了目前公认的九大看点：一看古村神韵，二看田园风光，三看乌岗积翠，四看鹭鸟天堂，五看青岚荡漾，六看沙滩泳场，七看农博馆堂，八看翰墨飘香，九看农夫模样。
同时，西湖李家先后被评为南昌市十佳旅游景观村、十佳乡村旅馆、江西省乡村旅游示范点，江西省省级生态村，国家AAA级旅游景区，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四星级园区，中国幸福村等荣誉称号。
在一个村里，建造“农博馆”和集艺术收藏与文化展示为一体的“农夫草堂”与展示红色经典的“德胜楼”相得益彰，其规模大，藏品多，建筑新颖堪称村级一绝。没有现成的范本，李豆罗亲自设计，指挥生产，自己生生变成了一个建筑专家。
这种做法是不是有些中看不中用脱离实际？有些离谱？面对这样那样的质疑，李豆罗在2011年元旦西湖李家农博馆开馆仪式上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农博馆展现的是农业发展的轨迹，先辈生活的痕迹，农耕文明的脉迹。里面摆放了翻土、播种、中耕、灌溉、收藏、加工、运输等各个阶段使用的工具，件件见衣食之源，物物肇文明之誉，使城里人下来有看头，乡下人看了有想头，老年人看了回味无穷，年轻人看了深受启发，少年人看了增长知识。目前尽管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我们的理念是：先开后张，边开边张；大家同开，大家共张；有宝献宝，标名表彰；不断完善，越办越像；越办越好，越办越香。上海搞世博会，江西搞中博会，我们西湖李家搞农博会；他们搞大的，我们搞小的；他们搞洋的，我们搞土的；他们搞今的，我们搞古的。不管形式如何，大家都在传承文化。”
从络绎不绝的参观者脸上流露的兴奋与惊讶之情，我们不难看出，李豆罗最初的设想正在一步步实现。原来不理解，甚至是嘲讽的眼神，渐渐被发自内心的钦佩所占据。
五
农村的传统习俗是乡村的魂，没有年年不变的节味年俗，乡情就没有寄托，怎么办？李豆罗根据西湖李家的传统习俗，分步骤，有计划地在节庆期间恢复了一些有特色的项目，一是为游人，更是为西湖李家的年轻后生：
“现在许多传统习俗在逐渐消失，逢年过节，应该有农村自己的文化活动。几十年没有烧塔，中秋节我们把它烧起来了。现在清明节集体祭祖，端午节划龙船，中秋节烧圣塔，过年玩龙灯、吃年饭、唱采茶戏、板凳舞。每个节日都有活动。田园梦不只是添砖加瓦的表面功夫，更是从外表到内涵的文化变化。”
中国的传统节日不光是一个名字，而是有实实在在的内涵，重要的是要让人有一种不可替代的参与感。认祖归宗之所以被先人看得比命还重要，就是因为想被后人铭记在心中，以致不朽。
李豆罗对自己的人生有着异乎寻常的清醒认识，告老还乡，落叶归根，再发新芽，他说：“中国自古有六十年为一甲子，即为一春，我现在第一春已经过去了，第二春已开始了，现在就看老天爷让我活多少岁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往前走。这就是我的人生。”这样的情怀和勇气可歌可泣，可咏可叹。
现在西湖李家发展出现了瓶颈，谈到目前的困难，李豆罗有些无奈：“目前的发展还是硬件不硬，软件不行，办事全凭感情。”
但他相信通过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家乡的环境更宜人居，家乡的产业更宜工作和创业，也相信“种下梧桐树，引得凤还巢”不是遥远难觅的梦想。
他的殷切呼唤，会得到更多的年轻人的风响影从。这种殷切的期盼，随着村里的设施日趋完善，萦绕在李豆罗心头的隐隐约约的痛，也在与日俱增。“种下棵棵梧桐树，引得翩翩凤凰行。孔雀昨日东南飞，重整家园待后生。”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够喜见俊鸟回迁的景象。
良好的生态吸引了大量的野生禽类，夏天的白鹭满山，冬天的天鹅栖息，形成了人与自然相和谐的动人景象。同时，西湖李家优美的自然风光，浓郁的民俗文化，也吸引了大批热情的游客前来参观、游玩，已经成为了乡村旅游的胜地。
全国十佳金曲《西湖李家》村歌，委婉悠扬，悦人耳目，穿街越巷，四野飞扬：
“陇西龙宫名扬天下，旋马家风道德世家。明礼诚信，崇尚文化；励精图治，奉公守法。青岚流淌乌岗婆娑，塘中莲藕田园稻花。红石铺路，马头墙隔；古村神韵，村景如画……”
村口一个8800平方米的红石广场与一座900平方米的古戏台，一年一度的表彰大会，以及获得“中华节庆文化奖”的“板凳龙”和“百桌年饭”，县市省乃至全国一些大型文艺活动都在这里举行。电影《命根》、《八大山人》的拍摄和第三届中国新农村电视艺术暨第五届小康电视工程颁奖典礼，也在这里举办。
广场中央一面鲜红的红星红旗迎风飘扬，与各家门心的“福”字交相辉映。东面是各种健身器材，南面一排石书镌刻着村图、村规、村歌、村赋、村谱。更为奇特的还有一部无字天书，李豆罗解释说：“将来谁对西湖李家做的贡献足够大，经过全体村民讨论，可以勒石铭记。”现在很多人可能不理解其中的深刻内涵和其所承载的历史情怀，随着民俗的春草萌生一切乡村美好的事物都将绽放。
在《青岚农夫李豆罗》（周鸣贵、陈中漳、万晓云合著）一书中，李豆罗对于自己醉心于西湖李家建设，有过一段极为精彩的独白……
“梦，其实就是理想，就是蓝图，就是终有一日可能抵达的远景。当然，也可能抵达不了。要看揣梦的人是何种心智，何种品格，有无为了梦想而百折不挠的勇气，以及为天下大事而做于细的扎实努力。这些年，尽管苦不堪言，累不堪言，白天抓进度，晚上忙调度，半夜找思路，但我感到欣慰，因为我自己看到了自己所追逐的‘田园梦、山水梦、生态梦、文化梦和小康梦’正在实现。”（任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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