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诗——（八十二）祁钰设障

笑天

大明史诗——
（八十二）弟弟设障

单于有意送楚囚，九重门内拒不受。
汲黯槛折触龙颜，胄子心思参不透。
大漠惆怅复鲤书，尚书履声空感旧。
胸中魄磊唾沫浇，冲冠批鳞无驳窦。
殷殷知见一何高，点点逢迎天位口。
礼不符制使臣星，言不对事国书肘。
落难凤凰不如鸡，呵壁问天百感咒。
由来外交看拳头，敢喂皇威恹恹瘦。
可怜客至卧下床，归来消息徒表奏。
但看汉宫散重阴，未觉燕山连云岫。

1.单于有意送楚囚，九重门内拒不受。
        也先屡次派人求和，吏部尚书王直有意趁此机会接朱祁镇回来。朱祁钰对此置之不理。
2.汲黯槛折触龙颜，胄子心思参不透。
        王直误以为朱祁钰不理会自己是没有拿定主意，便公然上奏折表达观点并作特别声明，意思是：就算朱祁镇回来了，也不会抢你的皇位，你就安心吧！朱祁钰暴跳如雷，认为这是在揭他的短，答复王直：“你的奏折我看了，说的都对，但这份工作不是我自己想干的，是天地、祖宗、宗室、你们这些文武大臣逼我干的。”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3.大漠惆怅复鲤书，尚书履声空感旧。
        可是一个月后也先又派使臣求和，表示愿意送还朱祁镇，朱祁钰仍然不予理会。这下子朝臣议论纷纷。连老牌大臣礼部尚书胡濙都表示，如果能够迎接朱祁镇回来又何乐而不为呢？
4.胸中魄磊唾沫浇，冲冠批鳞无驳窦。
        朱祁钰坐不住了，召开朝会，以严厉口气数落瓦剌恶行，表示与瓦剌之间没有和平可言，然后说：“你们这些人老是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到底想干什么？！”王直顶了皇帝一句：“太上皇被俘，早就应该归复了，如果现在不派人去接，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朱祁钰更加火冒三丈，大声叫道：“我本来就不稀罕这个位子，当时逼着我做皇帝，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吗？！怎么现在跳出来说这些话！”大臣们不敢再说什么，一时气氛十分尴尬。
5.殷殷知见一何高，点点逢迎天位口。
        于谦站出来说“天位已定，宁复有它！”朱祁钰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笑逐颜开，对于谦连声说道：“依你，依你。”
6.礼不符制使臣星，言不对事国书肘。
        大明派出礼部侍郎李实为使者（副部长，三品官），此人出发前的职务是给事中（七品官）。国书大致内容是：你们杀了大明的人，大明也能够杀你们！我大明辽阔，人口众多，之所以不去打你，是怕有违天意，听说你们已经收兵回去，看来是已经畏惧天意，朕很满意，所以派人出使。
7.落难凤凰不如鸡，呵壁问天百感咒。
        景泰元年七月十一日，李实抵达也先大本营也失八秃儿。君臣见面感慨万千，都流下眼泪。双方寒暄后的对话如下：
朱祁镇：孙太后好吗？皇上好吗？钱皇后好吗？
李实：都好，请太上皇放心。
朱祁镇：这里冷，衣服不够，你带了衣服来没有？
李实：不好意思，出门急，没带。
朱祁镇：……
李实：臣和随从带了自己的几件衣服，太上皇先用吧。
朱祁镇：这里吃的都是牛羊肉，你带吃的来了吗？
李实：不好意思，没有。
朱祁镇：……
李实：臣这里随身带有几斗米，太上皇先吃着吧。
朱祁镇：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来帮我料理大事，我在这里都呆了一年了，你们怎么不来接我啊？
李实：臣不知道。
朱祁镇：现在也先已经答应放我走了，请你回去告诉皇上，派人来接我，只要能够回去，哪怕是只做一个老百姓！哪怕给祖宗看坟墓也行啊！
说到这里，朱祁镇再也忍耐不住，痛哭起来。
        李实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太上皇住在这里，才记得以往锦衣玉食的生活吗？太上皇有今日，只因宠信王振，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宠信这个小人？
        朱祁镇心中百感交集，他无法也不能回答这两个问题，唯有失声痛哭，并说出唯一辩词：“我用错了王振，这是事实，但王振在时，群臣都不进言，现在却都把责任归结于我！”
8.由来外交看拳头，敢喂皇威恹恹瘦。
        也先看完国书倒也不生气，脾气总是由实力支撑的。他很奇怪地问李实：怎么国书中不提接朱祁镇回去的事呢？李实没有回答也先。也先接着说道：你回去告诉皇帝，只要派几个太监大臣过来，我就马上派人送去，这样可行？李实唯唯诺诺。也先看李实没有反应，急得不行，说：“太上皇帝留在这里又不能当我们的皇帝，实在是个闲人，你们还是早点把他接回去吧！”
9.可怜客至卧下床，归来消息徒表奏。
        也先派第六批使臣皮勒马尼哈马出使大明，务必把朱祁镇这个累赘丢出去。皮勒马尼哈马受命来到京城，发现根本没有人把朱祁镇当回事。明朝草草找了个招待所安排他住下后，就没人管他了，别说皇帝、尚书接见，给事中也没看到一个。皮勒马尼哈马心里发慌，明白这样下去回去交不了差，决定上访。皮勒马尼哈马找到办事衙门，表示要找礼部尚书胡濙。
        胡濙得知此事，感觉闹得太不像话，立刻去见朱祁钰，希望再派一个使臣出使瓦剌。朱祁钰答复：等李实回来再说。李实回来告知了也先想要退还人质的想法和要求，朱祁钰还是不再理睬。
10.但看汉宫散重阴，未觉燕山连云岫。
        王直等人实在看不下去，坚持要求朝廷派使者接朱祁镇回来，朱祁钰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胡濙表示，太上皇在外缺衣少食，希望能够让使者带去一点，免得他受苦。朱祁钰不理睬。朱祁钰非但不理睬这些人，连使臣的基本费用都不给足，给也先的礼物也少得可怜，而朱祁镇所需要的食物衣服更是分毫没有。
        朱祁钰故伎重演，又给了一封国书，和上次一样，压根没提接朱祁镇回来的事情。朱祁钰为使团的出访设置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障碍，不给钱，不给礼物，甚至不给一个正当的出使名义。
        朱祁钰指派出使的官员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杨善。杨善虽然是个二品官，却并不起眼，算不上什么人物，这也正是朱祁钰挑选他去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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