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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小说] 百年风云——教育世家传奇 第六卷(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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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2 08: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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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神秘老太 于 2018-5-22 08:36 编辑

     (五十九)、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

      1966年史无前例的运动,把李家卷入激流之中,年过八十的李凤河没有幸免,和孙子李朝阳每天一大早就戴上高帽,挂上大牌子到造反大军总部报到。然后这些“牛鬼蛇神”排着队,自己敲着锣游街。老爷子的罪名是“大地主”,李朝阳的罪名是“牛鬼蛇神”。他们被游街批斗的的理由是李家有房、有地、办学校,剥削劳动人民。李朝阳的罪名是“右派分子”(其实早在64年就摘掉了右派帽子了)。
      老爷子身体不好,双目失明,所以必须在孙子搀扶下迈步,往往因为走得慢而被造反派拳打脚踢,常常被打得头破血流。
      一次在烈日下,患有严重高血压和心脏病的李老爷子,弯腰低头站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因坚持不住而昏倒,送到医院后,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老人家一辈子把教育事业看成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对下一代的教育是:“为中华民族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了保住学校,不当亡国奴,自己扎瞎了双眼;在战争中几经磨难;在和平岁月里,突然又遭到这意外地冲击,含冤离世。
      李风河这一生辛辛苦苦、坎坎坷坷、历尽磨难。龙城的老人们始终没有忘记李家为龙城百姓立下的汗马功劳。教育界的人士无一不为李凤河以这种方式告别人世而愤愤不平。
      赵丹凤因老伴去世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不到两个月,便也离开了人世。
      这两位伟大的教育工作者,相濡以沫、携手并肩走完半个多世纪的艰难旅程。他们始终坚守着“教育救国、教育强国”的理念,终生为之奋斗、为之拼搏。尽管没人为他们树碑立传,但是他们的精神、在他们后代人的身上发扬光大,他们的品德在他们无数学生身上再现,他们心血化成的知识乳浆,在后来者的身上顺延流淌。

    李丽影也没有躲过噩运,在广州,被揪斗、被剔鬼头,每天罚扫大街。她之所以遭此不公正待遇,是因为在她的档案里有一页有关黑八路叛变时,她到叛匪头子家求情的事。这位敢打日本人的刚毅老人,几十年为教育事业奋战在三尺讲台,可谓桃李满天下,培养出无数祖国栋梁之才。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然而在这场浩劫中,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九死一生。     李喜安也因为集体加入GMD而被揪斗。这位兢兢业业的教育工作者,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血都放在办学的工作上。他是省里著名的教育专家,他很多篇办学的学术论文,在国家很多报刊上发表。有一些学校,就是按着李氏模式办起来的。然而在这场运动中,一些不学无术的白痴却把他当做“白专典型“。因为他多年担当校长和教育局长工作,就把他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过来斗过去,精神和肉体上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和折磨,后来被送到劳改农场。
    他的妻子文静也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隔离审查。
    最可怜的还是李朝阳。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有着李家人的光荣传统,把教育工作看做是至高无上的光荣和伟大的事业。在南方高中毕业之后,考上一个全国出名的师范大学。在大学里,他始终以最优异的成绩鹤立鸡群。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在一个座谈会上的发言,被断章取义,上纲上线,定为极右言论,不予毕业,不予分配。
    在一次系里举办的《我要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奋斗终生》的座谈会上,李朝阳讲了前辈人对自己的教育,其中有一段阐述教育工作的重要性,他引用了姑奶论文里的一段话:“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不重视教育就势必落在其他国家之后。落后的民族、落后的国家,就有可能变成强国的盘中餐,所以严格说来,不重视教育的国家,就等于自取灭亡。”
    一年以后,在一次轰轰烈烈地运动中,这段话被偷换了主语,变成了“我们国家不重视教育,势必成为强国的盘中餐,就等于自取灭亡。”
    1964年这段话恢复了原意,李朝阳的陈年之冤得到了昭雪。摘掉了右派帽子,分配到一个小县城的中学当化学老师。后来调回了家乡龙城。
    两年来工作非常出色,一直教高三毕业班,是位最受学生欢迎的好老师。可是在这场劫难中,跳梁小丑们又把这段被篡改的老账端出来,作为把李朝阳“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理由。在这次运动中,李朝阳受到的酷刑是令人发指的。爷爷去世后,造反派把李朝阳扔进监狱,每次审讯,都把他打得死去活来。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之后,还往他身上泼咸盐水,钻心刺骨的痛。在这非人的折磨中,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家里剩下十八岁的云霞领着弟弟妹妹们生活。
    有一天,李朝阳一个在监狱里当狱警的学生赵和光偷偷来送信。告诉他们:“李老师在狱中得了重病,便血,狱医说是消化道出血。很危险。”
    孩子们听哥哥病重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赵和光说:“这个礼拜我值中班,每天中午,就我自己在那。你们可以送几天饭,让他吃点软的、有营养的东西。”
    云霞非常懂事,每天给哥哥熬小米粥,蒸鸡蛋糕,或者做面片汤。让只有八岁的小妹露珠送去。因为她小没人注意,她又很机灵。
    小露珠,按着赵和光告诉的路线,偷偷溜进监狱,这里阴森可怕小窗口又小又高,她只得翘起脚,挨个窗口找哥哥。
    当她把饭盒举得高高地递到哥哥的手时,朝阳哭了,小露珠却笑了,因为她顺利地完成了三姐交给的任务。


    在这场灾难中,全家老小受到一次空前的灾难的考验。在乌云压顶的时候,他们看到黑暗后面的阳光,盼望着雨过天晴见太阳。
    李家人就是这样,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都要遇到意想不到的冲击和磨难。尤其是一有“运动”,他家的人都会成为“运动员”,受到打击和伤害。然而他们一贯是顶住压力、奋起抗争、坚持真理,笑迎胜利。
    他们坚信:苦难是磨练人的最高学府,患难困苦是磨练人的最好学校,在这里面会学到更多的东西。只有跨越苦难才能锻练出过硬的本领,产生顽强的毅力,培养出不屈不挠的精神。只有把抱怨环境的心情化为上进的力量,才能获得成功,走向欢乐,达到目的。几代人都坚守着一个奋斗目标:为祖国的繁荣富强,为培养国家的栋梁之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心灰意冷,躺倒不干,一定要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六十)人在难处逢知己
   
    在喜安、文静、朝阳在劳改农场、隔离审查、蹲监狱的半年里,经常照顾李家兄弟姐妹的是晚月初中的好朋友丁晨晓。
    丁晨晓初中毕业之后,考上了幼儿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龙城实验幼儿园。她上一天一夜的班,休一天一夜,所以她每到休班时,都要到李家帮助云霞干点家务活,帮着做做饭,尤其是她知道朝阳得病之后,经常去李家给朝阳做饭。
    上面有了新指示,朝阳首先被放出监狱。他回家之后,尽管身体不好,还是全力以赴照顾弟弟和妹妹。有时碰到晨晓,他非常过意不去,说不完的感激话。他发自内心对丁晨晓表示诚挚地感谢。
    晨晓说:“朝阳哥,你不要客气,我和晚月像亲姐妹一样,你家里摊上这么多事,她又回不来,家里没有大人,我代替她来照顾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
    朝阳性格内向,加上不幸遭遇,更加不爱说话,整天闷闷不语。
    丁晨晓发现后,非常常同情他,就极力想开导他,使他从郁闷的情绪中走出来。然而朝阳总是心不在焉地客气几句,从来不和她长谈。甚至连丁晨晓的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她做什么工作?他都不知道?因为他不想知道,所以从来不打听。
    然而丁晨晓却对李朝阳格外关注,她早已被他的人格魅力所俘虏。从李朝阳调回龙城后,她就听到很多有关李朝阳的传闻:
   (一)、实验中学来了一位教化学的男老师,可能是电台转业的播音员,声音可好听了,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
   (二)、实验中学新来的化学老师长得可漂亮了,大高个儿,浓眉大眼,风度翩翩、气质高雅;
   (三)、实验中学新来的化学老师课教得非常好,学生学习成绩急剧提高,他们学校化学的高考成绩在全省排第三……
    总之,在丁晨晓没见到李朝阳之前,她就听到他是一个极完美的好小伙。当她听到李家遭遇不幸后,知道晚月的弟弟妹妹没人照顾的时候,她就不顾一切地去帮忙。当她第一次看到李朝阳的时候,她有说不清的感慨。尽管他满脸大连鬓胡子,眼神冷峻,但是却让人感到他是一个好人,是个历尽磨难的好人。
    丁晨晓没有因为李朝阳回来而不去李家,仍然休班时去帮助云霞料理家务。
    李朝阳说:“小丁,我回来了,可以照顾他们了,你忙,就不要来了。”
    丁晨晓说:“朝阳哥,你就别客气了,你虽然回来了,但是造反派还经常来找你麻烦,身体又不好。我休班在家一点事都没有。过来帮帮忙、干点活是应该的。你看,我和云霞、迅雷、大风、大雨、露珠的关系可好了,他们把我当做亲姐姐。我不来他们还要想我呢。”
    丁晨晓有时偷偷把李朝阳的衣裤洗好 叠得板板整整放在李朝阳的床上。
    有一天,吃完饭,兄弟姐妹闲聊。大雨说:“大哥,你看晨晓姐多好,你娶她做媳妇吧!”
    迅雷说:“别瞎说:就凭大哥这一表人才,能要那样一个丑媳妇吗?”
    大风拉着云霞的衣襟说:“姐,你听,二哥忘恩负义,她说晨晓姐长得丑。”
    云霞说:“你们千万别胡说八道,让晨晓姐听到多不好。”
    他们还在争论,朝阳开始好像没听着他们争论什么似地,当他意识到大家在议论他和晨晓的事时,他说:“你们争论这个问题干嘛?难道你们不知道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哥是个刚刚从监狱放出来的批斗对象——牛鬼蛇神,哪个姑娘瞎了眼肯嫁给我?”
    这时晨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没有听到他们议论什么?只听到朝阳最后的几句话。,不由自主地搭了话:“朝阳哥,你这话说得不对,谁不知你是个大好人,长得漂亮有学问,工作好,人缘好、心肠好,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你,还不是前世修来的福哇?”
    大雨说:“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大哥了?”
    迅雷瞪了大雨一眼:“瞎说什么?别哪说话都有你!”
    此时此刻晨晓和朝阳都很尴尬,晨晓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我长得丑,你哥能看上我吗?”
    朝阳说:“晨晓,你别误会,他们们开玩笑,你可千万别介意。”
    云霞急忙打岔:“晨晓姐,别听他们瞎白话!走,帮我去摘豆角。”
    从那天以后,晨晓发现朝阳在恋爱婚姻问题上的悲观情绪,就总想开导他,可是只要晨晓提起这个话头,朝阳就极力岔开。他说:“在我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两个词的标准解释,况且我又根本不想弄明白它。因为我对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兴趣。”
    晨晓知道朝阳对婚恋问题这样冷淡的态度,也就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直到风河和文静都被放回来之后,孩子们向爸爸妈妈学他们不在家时,丁晨晓怎样帮助他们的事。
    文静说:“你们必须记住我们在难中帮助过我们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晨晓对你们的帮助,你们绝对不能忘。”


    一天朝阳出去办事,突然遇到丁晨晓吃力地背着她妈妈去医院。朝阳立即把老人接过来,背在身上一路小跑到了医院。老人得的是急性阑尾炎伴穿孔。
    朝阳帮助办了入院手续,把老人送到病房。紧接着送到手术室进行手术。因为病情很重,所以朝阳陪丁晨晓在医院呆了一夜。帮助晨晓护理老人,这时朝阳才知道,晨晓从小失去父亲,没有兄弟姐妹,和妈妈相依为命,生活并不宽裕,就因为生活困难才没有考高中。因为朝阳非常精心地护理老人,一夜没合眼,医生护士和屋里的病友都夸李朝阳。
    老人醒了以后,值班医生说:“你老人家的命是你姑爷给你捡回来的。你阑尾炎已经穿孔了,脏东西流入腹腔,引起急性腹膜炎。如果不是你姑爷背你跑着来,晚来一会 ,就会没救了。”
    大家都说:“有好儿莫如有好媳,有好女莫如有好婿。老大姐,你好命呀!摊上一个比儿还好的女婿。”
    朝阳一再想解释,都被大家的赞扬声打断。晨晓觉得极其尴尬,就把朝阳拉出病房,低声赔礼道歉:“朝阳哥,对不起,他们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女儿,又问‘你们是一家的吧?’当时我着急。也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结果他们误会了。一会儿我进屋解释吧。”
    朝阳说:“算了吧!没必要费口舌,反正又没说我坏话,无所谓。”
    朝阳丢了一夜,可把家人急坏了,全家人到处找也没找到。文静担心,怕朝阳出意外。因为朝阳受的打击太大了,怕他寻短见。
    直到第二天中午,朝阳才抽空回家送信。爸爸妈妈才放心。
    大雨说:“我说让晨晓姐给我哥当媳妇,我二哥还反对。你看怎么样?没等娶过门,就帮老丈母娘溜须去了。”
    朝阳拍了大雨一下说:“别瞎说,咱家有困难人家帮咱们,人家有困难我们能不帮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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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2 09:49: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两位伟大的教育工作者,相濡以沫、携手并肩走完半个多世纪的艰难旅程。他们始终坚守着“教育救国、教育强国”的理念,终生为之奋斗、为之拼搏。尽管没人为他们树碑立传,但是他们的精神、在他们后代人的身上发扬光大,他们的品德在他们无数学生身上再现,他们心血化成的知识乳浆,在后来者的身上顺延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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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2 09:4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创作辛苦,欣赏。精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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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3 07:47: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不重视教育就势必落在其他国家之后。落后的民族、落后的国家,就有可能变成强国的盘中餐,所以严格说来,不重视教育的国家,就等于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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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23 07: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人类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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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3 09:42:17 | 显示全部楼层
莲花王子 发表于 2018-5-23 07:47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不重视教育就势必落在其他国家之后。落后的民族、落后的国家,就有可能变成强国的 ...

衷心感谢您的理解、支持和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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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3 09:43:40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8-5-22 09:49
创作辛苦,欣赏。精彩待续。

衷心感谢您的解读、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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