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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苗香 于 2018-5-18 08:43 编辑
第二章
工地的生活不仅苦燥无味，而且相当累，不论太阳高照还是落日飞霞，季小北跟着一群队友辗转在工地，项目部之间。三点一线的生活对于大部分年轻人来说都是平淡无奇，难已忍受，更何况他们只有二点直线生活。有时测量跑到芦苇丛里，淤泥会淹没膝盖，那一瞬间，才知工作不易，学生时代的骄傲完全被撕碎。不过毕竟是年轻人，一点困难困不住他们对世界的热爱，他们会在沼泽地里发现鱼群，捕捉回去美食一顿，偶尔静静守候在芦苇丛里，偷窥不知名的鸟怎么把鸟蛋埋在芦苇丛里孵卵。当看到小鸟从外壳里蹦出，一种生命力量冲破外界阻力，获得重生的时候，他们会为之感动。 季小北渐渐与王虎熟悉起来，知道他来自河南农村，中专毕业分配到单位，由于家境贫穷，人又长得矮胖，上学时也没有女同学能看上他，快三十来岁还没有女朋友。父母倒给他从小订了娃娃亲，他死活还不愿意，嫌弃女方没有文化，长得土拉八几，硬让父母退了亲，惹得女方哭了三天三夜，也没有让王虎心软。工作在偏远地区的王虎，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女性，他对女人有一种渴望，偶尔季小北放样时，看到王虎不把镜头对准量尺，而是朝着山下附近一个食品店里，很是奇怪。季小北耐不住好奇拿着水准仪朝食品店里一看，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坐在店里，妆化的很浓，穿着一条白色裙子，一双玉腿清晰可见，就连下面的内衣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当时把季小北吓得赶紧调转镜头，他一下子明白王虎平时若有所思的样子是因为什么，怪不得王虎一有空就到食品店买一堆吃的，每月仅有几百元的工资，看样一大半是贡献给女老板了。对于王虎与小卖部老板娘的事，大伙都心知肚明，每次王虎分享零食的时候，都会赞美女老板细皮嫩肉，长得好看，惹得王虎嘿嘿之笑，内心美滋滋的，具体他们发展的何种程度谁也不方便问。 一天，刚好雨过天晴，工地现场潮湿，不能施工，老王书记利用这个空闲时光开了一个临时会。 “最近抢工，你们辛苦了，看看前几个月光头和尚现在成了小姑娘了，头发怎么长得那么快？” “带我们到镇上理个发，放放风，顺便犒劳一下你的部下，王书记。” 质量科的袁方平时与王书记走得很近，季小北不知老王书记为何偏爱他，出门做什么都会喊着袁方陪同。 “李嘉，你们工程量算完了吧？业主那一块要尽快，公司那边催着回笼资金。” “差不多了，最近都在加班。” 虽然老王书记偏爱袁方，但真正器重的还是李嘉，李嘉做事稳重，又能吃苦，项目的大大小小事情处理还是依靠他，袁方与李嘉就是老王书记的左右手，只不过左手用来外交，右手用来实干。就像纪小岚与和申，康熙谁也离不开，这个老王书记或许就是看了史书，运用了皇帝的用人手法，让手下各尽其力，委他所用。 “一会我带你们去理个发，买点日用品，不过项目部得安排一二个人值班。” “我不去了，也没有什么好买的，头发又不长，正好班组还有一些工程量要核算。”李嘉每次理发都把头发理成平头，这样二三个月可以不用理发。 “我也不去了，手头上还有一点小事情。”王虎连忙表态，他不想离开这里，坐在屋内，其实心早已跑到老板娘的那里去了。 “那你们两人值班，我们早去早回。” 季小北跟着一伙人上了一辆皮卡车，前排除了驾驶座，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后面是敞篷，可以拉好几个人，这是项目上唯一的车，如果杨志在项目的话，就是他所用。孙婶的老公刘平是他的司机，他与杨志刚好是连襟关系，由于孙婶在家没有工作，杨志托了关系，就把他们安排在自己的项目，反正岗位也少不了人，公司为了照顾人情面子，就招他们当了临时工，一人成仙，鸡犬升天，这种现象从古沿袭至今没有变化。 没有车想出了山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杨志刚好到公司开会，车停在项目部的大院子里，老王书记正好开着它下山到镇子上去，也算休息一下，毕竟人不能与世隔绝太久。 “吴娜姐，你坐在前面吧，我们小伙子都站在后排。”袁方把车门打开，亲切地喊着吴娜，像自己亲姐一样，他的嘴就是那么甜。 “上来吧！”老王书记伸长脖子把头对着窗外，用手掸了掸座椅上的灰。 项目部就二个女人，孙婶有老公在身边，吴娜每次都单独一个人，除了工作之外，一般会闷在宿舍里不出门，她的房间很小，除了孙婶去找她闲聊外谁也没有进去过，毕竟是女同事。听同事们背后说，吴娜是最后一批下放青年，回到城里时也没有工作，父母就张罗着给她介绍一个水利系统的公职人员，比她大好几岁，结婚后通过老公的关系进了公司，婚后前几年还是很幸福的，自从儿子出生后，她老公像变了样，背后有人善意提醒吴娜多关心老公，吴娜也没有放在心上，把全部爱给了儿子，直到东窗事发，吴娜老公与别的女人事情暴露了，闹得满城风雨，吴娜才如梦初醒。她一生气就把孩子丢给老公，向公司申请到偏远的项目上工作，可能是想换环境静静心。 吴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前排，毕竟自己一个女人与一群小伙子站在后面也不合适。本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去镇上，她扎马尾不需要理发，但女人与男人的区别就是每月多那个事，她必须亲自去买，那种日用品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带。 老王看到吴娜坐在身边，脸上有一丝笑容，他发动了车。季小北一群人站在后排，白云一群群地在山顶前推后涌，天空如水洗一样，蔚蓝清新，雨后天气也没有往日的炎热，风吹着衣服，感觉像飞了起来，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季小北把手放在口袋里，压住了写好的信，生怕被风吹了去。他这次去镇上最大的事情就是把信寄给乔玉，这里情况他都写在信里，包括这么多天对她的思念。 说起季小北与乔玉的相识，相爱，倒也没有特殊之处，他是在学校迎新生的时候认识乔玉，算是小老乡，在生活上季小北经常帮助她，一来二往，两人相爱了，经常在一起学习，散步，故事情节虽没有波澜起伏，但也很甜蜜。当劳累一天，浑身如散了架的时候，季小北对以前美好的日子更怀念了，他会把所有思想感悟记录下来，像写报告一样一五一十的乔玉汇报，或许季小北就是事业性的男人，不会用优美的词藻去表达内心的情感，只会记录。 山里到镇上差不多半个小时路程，在路上他们遇到一群赶集的漂亮姑娘和村妇们，小伙子们不由自主会扭过头去看，还高兴地吹起了口哨，吓得女孩子们不敢抬头走路，但旁边的一些村妇可就没有那么好惹，她们会对着他们背影笑着大骂，这群冒失鬼，小流氓。在这一群光棍的世界，流行一句话，见到山里母猪都是双眼皮，只是碍于吴娜在，他们稍微收敛一下。 很快到了理发店，店面简单朴素，面积有几十平米，门口挂了一排单袋装的洗发水，墙面上挂着黑白电视，播放着新闻，中国改革开放十几年来各行各业所取得的成绩。理发店在镇上算是老字号了，也算是开放的产物，是一对夫妻开的，二人穿着白大褂，手拿剪刀，白大褂的口袋里装着梳子，干净利落。 “好长时间不见你们来，比上次黑多了，今天是不是来一个清一色，大光头？” “不行，光头多难看，我还是来个中分。”袁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一副眼镜，不知袁方剃了光头会是什么样子，大家想到这里都笑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排队等候不要急，我先送吴娜到便利店，谁要买什么？。”老王书记对他们说。 “没有要买的，衣服平时都是工作服，又没有人看，打扮那么帅也没用，王书记，您先去忙吧。”袁方唉声叹气地答道。 “王书记，附近有邮局吗？我想去寄信。” “寄给女朋友的吧？那么着急，你寄了也难收到她的回信，不过你可以给她打电话，不知有没有电话号码？等理好头发，我带你去。”袁方早半年到项目部，经常被老王书记带出来办事，对这个小镇很熟悉。 “好。”季小北听袁方这样说，也不好麻烦领导，只好闭嘴。 “你坐到这里来，看样子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我先帮你理。”男老板看到季小北一米八的个子，身体挺拔，一表人才，打算给他先理。 季小北不好拒绝，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不愧是老字号的理发师，理发的速度相当快，咔嚓几下一推，季小北飘逸的头发像落叶一样散落一地，季小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从难民区里来的，自己都不认识了，比毕业时黑了很多，真是太帅的小伙子也承受不了太阳的暴晒。幸亏季小北整个脸轮廓分明，刚毅有棱角，就算太阳如何摧残也掩饰不住他英俊的面孔。 季小北算是尝试过了，刚被太阳晒得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皮一层层的脱落，什么叫脱胎换骨，就是脸上的皮从白色脱成黑色，他知道自己身上除了屁股一块是白色的外，其他全是黑色。 “你是新来的吧！前几次没见到你，你人长得真帅，有女朋友吗？给你介绍一个？” “老板娘真偏心，我来了几次你也没有给我介绍。”袁方假装生气说道。 “你还用介绍吗？镇上的姑娘你哪个不认识？” “怎么会？我哪有那么大魅力？我的终身大事以后全靠你了，如果能找像你这样能干又漂亮的更好。”袁方嬉皮笑脸地调侃，他把目光瞟向男老板，“胡哥，你真有福气。” “没个正形，”老板娘胡乱摆弄了袁方的头发，“好啦，看看效果如何？” “精神多了，袁工，比刚才小了几岁。” “小季，好了吧？我带你去邮局，你们边理，边等，王书记应该快回来了。” “马上就好，都是帅小伙，就是太黑了。”男老板从季小北的肩上取下围巾，脖子上方明显多出白的一圈，像极了带着一条白银项链，用围巾把脖子上落的头发茬擦了一下，还有几根没有擦掉的用嘴吹了吹。 “谢谢” 季小北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与袁方离开了理发店，向小镇的邮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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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8 08:34:11
发表于 2018-5-18 16:06: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