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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醉人
火爆爆的太阳将污染严重的城市烤得快燃起来,躲进空调房那人造清凉世界里,似乎暑气消解了,但时间稍长,就令人憋闷,便想逃离喧嚣的都市,到空气凉爽洁净的乡间去。 友人提供了一个去处,说那儿荷香醉人。 我依言而行,来到那个农家乐。才至门口,果然荷香阵阵,沁人心脾。循香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塘涟涟清波,堤边柳丝拂水,声声蝉鸣似从水中树影里发出,经过了净水的过滤,特别的悦耳。一个竹木栈桥托于清波之上,直通池中央茅顶八角水榭,水榭被美人蕉和几丛石竹簇拥着。 一位身着白色裙装的姑娘笑吟吟地过来招呼我:欢迎光临,请到草堂休息,那细语软声中透出淡淡清香。她领我绕过池塘,过一座石拱桥,桥下浅溪潺湲,可见嬉戏的鱼儿小虾。过得石拱桥,一堵森然的竹林挡住了去路,正不知向何处去时,只见白衣姑娘袅袅婷婷的身子一晃,便闪进了竹林中的石径,我尾随而入。她领我走到竹林尽头的草堂坐下,一阵凉风挟着荷香飘然而至,顿时令我神清气爽。我被荷香陶醉了,说:好香,城里若有这般洁净芬芳的空气该多好啊!她莞尔一笑,两个酒涡浮在脸上,如两朵小荷。
黄昏时分,清亮的歌声伴着荷香从草堂后面传来,我绕过草堂的回廊,一个好大的荷塘出现在我的眼前,歌声从那荷叶上飘出,似乎也成了绿色。白衣姑娘踏着一叶小舟,在密密匝匝的荷叶间缓缓穿行,她手上拿着几枝荷花,细细的腰肢如荷玉立。残阳中,不知是她的脸被花映得鲜嫩若滴,还是她的脸使花更加娇艳灿烂,总之,这人儿,这荷花,这晚霞中的景致美极了。我斜倚回廊,看着听着,一时呆了。她忽然看见了我,停止了歌唱,冲我笑笑。我问:你摘花干啥?长得好好的。她嫣然笑道:“送给你带回城去,喂,接住!”一枝荷花朝我疾射而来。
水雾如纱从清波绿叶间渐渐升起,白衣姑娘宛若荷花仙子,在暮霭中徐徐划出荷塘,带出悠悠清香。
我回味着“送给你带回城去”这句话,久久地望着荷塘......
醉人的荷香从我身边,从这乡间的渡假村慢慢地扩散开去。
1996年9月4日刊于华西都市报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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