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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楚狂之歌/李涛 于 2018-3-14 22:23 编辑
二十年前读过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之后又看了《希腊神话故事》，对普罗米修斯印象很深，总想写一首关于普罗米修斯的诗歌。这首诗写作历时两个多月，期间几易其稿，数次变更诗歌的主旨。本来想歌颂普罗米修斯的丰功伟绩，但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第一人称式的抒情，索性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这首诗的主旨是：普罗米修斯盗天火赐福人间，而人们一旦掌握了火的用法，却把火用于……普罗米修在本诗中的先觉者形象是逐渐树立起来的，他首先是个凡人，是蒙昧未化的初民之中第一个敢于探索自然奥秘的人。
一、盗火之旅
今天我又把茴香树寻觅， 我要看看那残留的神迹。 听说神掌握着可怕的力量， 来启示人们强化他的信仰。 可太古的声音也预言了人的伟大， 说众神之事将演变成神话。 而人们倘不能启发这神力， 人的时代只不过是句空话。
我冥想那奇迹发生的瞬间， 大神们忿怒地遮掩了苍天。 他举起雷神之锤把太阳击破， 从天空忽降下炽热的天火。 那曾被太阳神禁锢的魂灵， 它要到这世界寻求更生。 它偷窥，它寻觅，它探索， 它寄生，它壮大，它狂歌， 它奔跑，雄健如奔驰的骏马； 它征服，卓然是不可战胜的王者； 它攫取，因为攫取的一定是有价值的； 它毁灭，因为毁掉的必然是多余的。 它本是宇宙间太初的大有， 一切的一从混沌中产生。 老地母原是它燃烧的灰烬， 全能者正蒙它启迪了神明。 我也要依着它开化人本， 让人类永远地脱离兽性。
我毅然伐下焦黑的茴香木， 紧握着插向了浩渺的太空。 一瞬间开发出木本的潜质， 一瞬间也因此成为永恒。 这一瞬我心中充满了敬畏， 这一瞬敬畏里也燃起了光明。
这一瞬全能者都为之惊怖， 他发出万钧雷霆要把人间倾覆。 我举起手中那伟大的力量， 任雷霆穿过我坦荡的胸膛。 让狂飙铁索般缚住我臂膀， 叫雄鹰不停地啄食我肝脏。 你可知我本是山峦之子， 一生来就有着山的雄壮。 你可知我脊背一旦依着了山壁， 就生出地母那本原的力量。 全能者呦，任你把神迹遍施， 也无法熄灭我掌中的灵光。 你可知无数的后继者将薪火相传， 微弱的星星之火终将燎原。 那时候，司命运的也难逃厄运， 全能者终将要幻化成云烟。
二、被缚之思
地母呀！你永孕着万物的灵种， 复又以甘甜的水乳使之滋生。 不论是提坦，是神，是全能者， 还是草木，是禽兽，是鱼虫， 还有那蒙昧未化的初民， 半只脚还踩在松软的泥中。 我们都是这地母之子呀， 可为何生来却大有不同？ 我宁愿放弃了为神的资格， 因为我本就是初民的象征。 如今我掌握了神的力量， 人之族终将要光大盛兴。 三万年，不过是一瞬的延续， 永恒的痛苦也不能使我恐惧。 我要眼看着人族的成长， 像老父亲关爱他年幼的子女。
当人们走过了金色的童年， 又经历了白银和青铜时期。 大神们竟掷下复仇的魔盒， 滔天洪水将希望淹没。 虽然这生灵有时凶顽， 可他们毕竟才刚刚童年。 他们不过掌握了火的简单用法， 怎能与大神们赌胜争权？
然而他们究竟是万物的灵长， 早就能适应了环境的变迁。 半神的英雄们领袖群伦， 勇敢地去迎接一个个挑战。 诸神们悄悄地退居幕后， 塑像上拉下了神秘的帷帘。 神性的灵光渐渐地暗淡， 是谁在念动那不朽的预言！ 于是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并不取决于任何神或人的意愿。 倘若你攀上那宇宙的顶端， 也许会揭开古老的发见。 永恒地律动着的天道呀， 至高无上的恒是那伟大的自然！
战胜神的却也要以神自状， 掌握者举起他象征的法杖。 在人间也会有神的启示？ 不过是自封的大帝天皇。 自从那大神们分割了天地， 就发源无尽的战事遍布八方。 持盾者挥动起掌中的利剑， 勇士之血染红了地狱的岩浆。 不甘者闪着他殷红的长舌， 挣扎着涌动起滚滚的赤河。 不甘者终将要重返人间， 任人神都将会化作血魔。 可有人宁愿是血魔的化身， 向魔王出卖他肮脏的灵魂。 让时间、空间都一起燃烧， 让世界只留下地火的创痕。 他们宁去开掘这可怕的地火， 说是要开发出每一分能量。 他们扭曲着神都无法改变的规律， 还说是开启了真理之窗。 他们要爆破掉每一个实有， 说是能建造起人间的天堂。 自以为造物者真的存在， 并且还凌驾于自然之上。 大洪水尚不能灭绝的希望， 在成长壮大中慢慢地消亡。
从太阳上引下来传播的灵种， 本来就交杂着神力与魔性。 它要把明与暗来判断， 它又将力与美来权衡， 它正在生与死间踱步， 它还让善与恶相战争。 它为它的生，牺牲更多的生； 它用它的血，渲染无边的红。
冰川呵！快凝固我滴血的心脏， 还有比雄鹰的啄食更强的疼痛； 飙风呀！快缚紧我坚实的臂膀， 我一怒会掣的地裂山崩。 大力者又怎能将风索扯断？ 马人呀！你何必放弃了永生。 我要坚挺着站在这山顶， 聆听那太古时希音的大声。 我还要等待着末日的来降， 神、人、魔终将要走上天平。
三、咏叹之调
提坦之子被缚在这山上， 披着七彩的霞光。 他为这美好的时刻而欣喜， 他也为永恒的苦难而悲伤……
注：普罗米修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提坦巨神之子，与宙斯是堂兄弟。他用泥土创造了人，还用茴香木在太阳车中盗取了天火，从而人类步入了文明时代。宙斯为了惩罚他，将他索在高加索山上，一只神鹰每天都啄食他的肝脏，第二天新的肝脏又长出来，如此酷刑要坚持三万年。后来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将神鹰赶跑，马人喀戎放弃了永生，解救下普罗米修斯。 地母盖亚是所有神的母亲；全能者，即希腊神话中的天父宙斯，掌握着雷电的力量；古希腊神话的核心是命运，不仅人和半身英雄要服从命运的安排，便是神也将走上自己命运的天平。 人类经历了黄金、白银、青铜、黑铁四个时期，青铜时期，人类变得野蛮狡诈，神为了惩罚人类，由众神制造出了美女潘多拉，送给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并由潘多拉带来了一个魔盒，普罗米修斯叮嘱他们不要打开魔盒，但潘多拉禁不住诱惑，打开了魔盒，一切对人类有害的东西比如疾病、痛苦、贪婪等飞满人间，潘多拉赶快关上盒子，却剩下了“希望”没放出来。人类更加野蛮了，宙斯一怒之下，发动大洪水要消灭人类。普罗米修斯之子丢卡利翁和潘多拉的女儿皮拉成为旧世界最后的人类，也成为新人类的始祖。 第一代神王天神乌拉诺斯被自己的儿子们推翻，将身体切割成数块，丢到大海里面；第二代神王农神克洛诺斯也被自己的儿子们（宙斯为首）推翻，打入塔尔塔罗斯地狱。所以，希腊神话以战争与革命实现神界的演进，暗示了人的历史发展道路：人类掌握了神的力量——火，却也像神一样把它用于侵略，战争，资源掠夺，用于满足邪恶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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