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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崔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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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2 12:35: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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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几个去市中医院太平间看他的时候,才知道他身体的下半部分,竟没有了。
  黑血浸湿了覆盖在他身体上的白布,看上去像盖着一堆杂碎,又像是一堆被污泥污染了的冬雪,那么地触目惊心!一个警察说,一辆卡车,从他的腹部以下,毫不留情地碾了过去……他身体的上半部分却没有一点点的伤,下半部分被完全碾碎了,变成一滩泥血……警察也脸色苍白地说:“太惨了!惨不忍睹……”
  哥几个站在冰冷的停尸床边,毛骨悚然地看着那层沾满他血液的盖布。古流不敢看他已经血肉模糊的下半部分,只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他头面的那部分。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雪白雪白,没有一点血色,像抹上了一层浓厚的增白霜。他的头发上还粘着泥土,双眼微闭着,鼻孔和嘴角里都含着褐色的血迹,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痛苦模样。他毫无血色的淡漠表情,似乎在嘲笑站在停尸床边的人们,让他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惊得古流连忙用白布盖上他的脸!
  他是古流他们哥几个的好朋友崔莱,是个小公司的经理,才32岁,事业刚刚起步不久。就这样抛下了妻儿和父母,永远地走了。伤心的妻子蔡青已经变得有些疯傻,他的父、母亲由于极度的悲伤,几次晕厥过去,被几个闻讯赶来的亲戚送进急诊室。此时,他的妻子和父母,还有岳父母都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除了崔莱几个表兄弟坐在太平间门口的水泥凳子上,以迎接前来瞻仰遗容的人们,其他人都站在了太平间门外不远处的小花园里。古流他们哥几个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崔莱的家人们,也只能呆在小花园里小声地议论着……偶尔看一眼太平间门里的停尸床上那具冰冷而残缺的尸身,浑身的寒毛便会一阵阵地发竖起来。
  最晚来的胡兵,是崔莱最要好的同学,他的胆子似乎比别人都大。他走到太平间的停尸床前,看着床上那堆东西……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突然,他猛地掀开那层布,看了一眼却马上扭开了脸,又把白布迅速重新盖上,捂着嘴巴,立即飞逃到门外的花园里,对着花木丛里剧烈地呕吐了起来。众人见了胡兵的样子,都不觉一阵恶心,早餐在他们的胃里不住地往上涌,有几个人虽然并没有看见崔莱的尸身,也纷纷在旁边的绿化丛里呕吐了起来,花木丛里出现了一滩滩的秽物,散发出一阵阵酸腐和酒精的混合气息……
  邵军的脸色也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他面色沉重,却掏出一盒中华烟,一连发给了在场的四五个人,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真是太惨了!太惨了!……”几个人接过他发的烟,也纷纷感叹,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胖子徐柳点着了烟,猛吸了一口,才感慨地说道:“这人啦,真得看开点……你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说没就没了!唉!这……”说着,摇着头,居然眼睛里挤出了点泪来。
  金鑫也无比地沉痛地叹息道:“是啊!太可怜了!人一死,啥也没了!”
  徐柳叹息道:“是啊,人死了,啥烦恼也没了……”
  邵军改了脸色,微笑着打趣道:“你们几位都是有钱人,是得想开点……钱多了有啥用啊?还得有命花呢!哪像我们几个……”
  古流在一旁歪着头,抽着烟,听了邵军的话,看看左右,突然轻声问道:“唉?哥几个,他借你们的钱写借条没?”他朝睡在停尸床上残缺不全的崔莱使了一个颜色。一句话问得围拢在一起的七八个人不免骚动起来。
  徐柳哭丧着脸,神色懊恼地说道:“不瞒你说,就这事让我着急啊!你说……谁知道会出这事啊?!”他无奈地摊着双手。
  古流也十分懊悔,问道:“徐哥,你借了多少?”
  徐柳脸色严峻,对大家小声地说道:“ 一万五!”
  邵军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轻蔑地说道:“就这么点,你知道我多少?!”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比划着。他极力张开着五指,象一只五指的鸡爪,待众人看清楚并发出一阵惊叹后又说道:“弟兄们!五万!五万啦!那可是我一年的本钱……”他夸张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感动在场的朋友,众人都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瘦子连萧故意打趣道:“老兄,这五万是不是在嫂子面前无法交代了?我看是老兄你在外头包的娘们用了吧?现在赖到他头上,来个死无对证吧?”众人听了都纷纷笑了起来,忽感觉这儿不是玩笑的地方,又生怕旁边的死者亲属怪罪,忙又压低了声音。
  邵军佯装生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轻声骂道:“你再胡说!我……”众人又轻声嘻嘻笑了一回。
  古流满怀心事地说道:“哥几个,这借的钱又没借条,找他老婆……这……蔡青会认帐吗?”
  徐柳问他道:“你借了多少?”
  古流答道:“ 两万。”
  不待徐柳开口,邵军骂道:“你狗日的也太小气了!当初,就你和胡兵跟他关系最近,走得最亲!你们俩可没少吃他的喝他的吧!想不到你……居然只……”
  古流争不以为然地辩白道:“咋了?!两万也是钱!我一不偷二不抢,那也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嫌少啊?嫌少别借啊?!”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最后的那句话,仿佛连停尸床上的死人都要被他惊醒似的。连萧赶忙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小声点说话。古流却又说道:“再说了,哪次少的了你们几个?!……你们没吃他的?!没喝他的?!”众人听了,都不免低了头抽着烟。
  金鑫忙转移话题,便摇着头叹道:“想想昨晚哥几个在一起的时候,多热闹啊!”他弹了弹烟灰,看着太平间门内的停尸床,做深思状,似乎在回忆昨晚哥几个的快乐聚会。
  这时,一个女人的哭声传来,由远而近,围拢在一起的众人都闻声望去。一个约40多岁的女人被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搀扶着,一路哭着直奔向太平间。崔莱的堂兄弟在太平间的门口哭拜在地,又死死地抱住她,坚决不让她进去看一眼崔莱的尸身,生怕崔莱的惨样吓坏了他的干娘。
  女人几次试图挣脱几个年轻人的围堵,却没有成功,只得站在太平间门口痛苦着,哀嚎着:“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你们咋不让我再看他一眼啊!”几个年轻人极力劝阻着她,宽慰着她,却无济于事。
  一个年轻人流着泪说道:“大姐,您别太伤心了!人死可不能复生……您自己还要保重身体……”
  女人哭了一会儿,便渐渐止住了哭声,问道:“崔杰!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崔杰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啊,昨晚还好好的……警察说,早上他骑摩托车,不知道怎么的,在红绿灯路口直行,大卡车右转弯,就那么……那个肇事司机说根本没看到他……”
  古流和众人听了他们的对话,都不觉心里又一阵恶心。女人又痛哭道:“我的好兄弟……”见她哭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几个年轻后生也陪着落泪。
  过了一会儿,女人问道:“崔莱爸妈和蔡青人呢?”
  崔杰满脸泪痕地答道:“都在急诊室呢!蔡青一下子就疯颠了……”
  女人立即头也不回地往医院的急诊室奔去。
  金鑫轻蔑地看着这个女人,问哥几个道:“你们说,这女人是来干嘛的?”
  邵军往脚下的水泥地上“呸”地啐了一口痰,轻声骂道:“她能有什么好事,榨干了崔莱,还想榨干他们全家呗!……还干姐呢?”
  连萧摇头惋惜道:“我就不明白,这女人,要人品没人品,要品味没品味……崔莱咋会和她拜了干亲?”
  徐柳挖苦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连萧听了,忙用脚踢了他屁股一下,徐柳忙躲闪开了。
  邵军看着女人的背影说道:“这做保险的女人也不简单,离了婚,还带着一个孩子,能把崔莱哄得团团转,可见不是一般的货色……”
  徐柳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讲?”
  邵军答道:“崔莱是什么人?!他可是十分精明的一个人,平时你看他啥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你想,凭一个做保险的,离过婚的,既没钱,又年老,又没地位!……能把他哄住了!可没那么简单……”说着,不住地摇着头。他见众人还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的,便又说道:“你们看!蔡青上班,一年也有十万八万的收入,崔莱的公司一年也赚好几十万吧!他向哥几个都借过钱吧?我估摸着,这大半年,少说他也借了有一二十万了,他今年公司的规模没扩大,业务也没改变,又见他买房置地的,他一家人生活也还那样,可他的钱呢?用到哪儿去了?”
  徐柳晃着胖脑袋说道:“这谁知道?我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看,你也未必全知道究竟!”
  上完厕所回到人群里的胡兵,早听了几个人的议论,便说道:“告诉你们吧,你们都别乱猜了,人家是崔莱同母异父的姐姐!”他继续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道,“这女人叫刘秀琴,才36岁,是崔莱妈在嫁给他爸爸以前生的女儿,现在也离婚了,还带着一个儿子。这女人的命也不好,儿子去年得了白血病,都是崔莱帮着花钱给他治病,借你们的钱都是给她儿子治病用了……这事都瞒着蔡青呢,咱们可不能在她面前说出来。再说了,现在咱也不能提钱的事,不是吗?”众人听了实情,都不觉有了羞愧之意,邵军更是面露尴尬。
  金鑫问胡兵道:“这孩子的白血病很严重吧……你也借钱给他了?”
  胡兵道:“这孩子得的是急性,去年在苏州做骨髓移植,听说花了50万,都是崔莱花的钱……我还借了15万吧。”众人都不由得惊叹起来,听他继续说道:“可没想到,手术不成功,今年春天,又反复了,孩子没救过来,还是死了……”众人听完又不免一阵的感叹,古流也连说可惜!遗憾!胡兵离了众人,往太平间走去。古流几个也只得在后面跟着,来到太平间的门口,各怀心事地看着停尸床上的那张被黑血浸染覆盖着半截死人的白布。
  古流等人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正盘算着,担心借给崔莱钱的事。然而,面对此刻崔家的惨痛情形,的确不是哥几个开口要钱的时机,须等到崔家料理完事情以后再说。几个人一时想离开,又想到以往和崔莱经常在一起吃请,又怕显得太不近人情,便觉不妥;可不走,呆在这儿却也没什么具体的事情,看着那些伤心的人们,徒增烦恼,颇有些为难,正各自打着盘算,踌躇着。一辆自殡仪馆开来的灵车,进入了众人的眼帘。
  灵车停在了太平间的门口,下来两个身穿蓝色长褂的中年人,抬着一张铁板担架进了太平间。他们把担架平放到停尸床上,和崔莱的表兄弟们交代了几句,便动手准备把尸体抬上担架。众人都不敢伸手帮忙,只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麻利地把尸体身上的带血的白布顺势往左一拉,又往尸身下一掖,崔莱的雪白的右胳膊便露了出来。死者手腕上一串佛珠映入古流的眼睛,佛珠惨淡的黑色光环在白纸般的胳膊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扎眼,犹如一把利剑,扎得他的眼睛一阵刺痛。那个中年人把那只胳膊又塞到白布里,把尸身又顺势往右一翻,便把尸体裹紧了。又用一张白布盖到尸体身上,用同样的方法把尸体裹好了。两人四只手一起用力一提,便把尸体挪到了旁边的铁皮担架上,一前一后抬了,上了灵车,关了门,开走了。众人仿佛一下子被解放了似的,都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古流却呆在那里一动也没,好像在另一个世界里游荡。
  前年春节,是古流的小厂经营最困难的时候,供货商在他家门口讨债,他被逼得不敢回家,在崔莱家躲了一个多月,就连大年三十晚上都没敢回自己家,老婆也被迫躲到乡下去了。后来,崔莱又借给他15万块钱,才让他重新恢复了生产。后来,他在还钱的时候,送给崔莱一串佛珠,说保佑他好人有好报,发大财。就是那串佛珠……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崔莱真诚而开朗的笑脸……他开始自责起来,自己为了区区两万块就……,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邵军在前面对他喊道:“古流!古流!你咋了?还不走?”
  古流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的眼睛里含着泪,对邵军说道:“你们先走,我待会儿要到急症室去……”
  邵军问道:“去干吗?这人都死了,还有啥……”见古流的脸色十分苍白,眼里有泪,觉得有些不妥,便没说出人走茶凉的话来。
  众人见他动了情,也都有些同感似的,都说道:“我们都去看看吧!”
  几百米的路,众人走的很慢,古流觉得脚步越来越沉,泪水不知不觉地溢出了眼眶,金鑫见了却笑道:“老兄,咋还流泪了?从未见过你动过真情啊?怎么?舍不得了?”
  古流擦了眼角的泪,说道:“崔莱,是我的好兄弟!他当初对我有恩!”
  金鑫听了不知其所以然。古流便把前年的事情对大家说了。众人听了不由得都叹息了一会。邵军听了,似乎也感悟到了什么,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胡兵在身后说道:“崔莱仁义,咱可不能忘了人家当初的好!”说得众人都低了头,不再言语了。
  老年丧子的崔老汉躺在急症室的病榻上,胳膊上输着液,亲戚们都守在病床前。众人从医生那儿得知,蔡青和崔母已经进了ICU病房,崔母病危,心里都不由得再次紧紧地拧了起来。胡兵来到病榻前,抓住老人的双手,极力安慰道:“大伯,您别太伤心了,您的儿子没了,今后,我们都是您的儿子……将来给二老养老送终!”老人看着胡兵身后纷纷点着头的众人,老泪纵横,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古流红着眼说道:“崔伯,您放心,今后我们会想崔莱一样地孝敬您的!”老人流着泪,点着头,嘴里喃喃地说着:“儿子!儿子!儿子……”医生进了病房轻声说道:“老人太激动了,心脏出了问题,家属暂时不要再刺激他了,刚给他用了镇静剂,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众人只得出了病房。
  一个身穿乳白色风衣,手拿话筒的年轻女人,带着一个肩扛摄像机的小伙子匆匆忙忙的来到急诊观察室门前,和胡兵几人差点相撞。众人都认得,这个女人是市电视台的著名记者方非。只见他俩挤过人群,直接来到崔老汉的病榻前,并没有先开口问话,而是面对着摄像机站好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花围巾,接着就让年轻的摄像师准备开机录像。
  胡兵几个立刻明白了记者前来的原因,赶忙都进了观察室,来到崔老汉跟前,拦住了两个记者,很礼貌地问道:“你们好!记者同志,请问你们这是?……您是方非吧 ?”
  方非笑着答道:“是啊!……我们在录节目,您有什么事吗?”
  胡兵道:“我们都是这位老人的亲属……您录节目我们不反对!但是,现在老人的情绪很不好,能不能……”
  方非并未在意胡兵的意见,她指挥摄像师调换了拍摄的角度,把镜头对准了躺卧在病榻上极度悲伤的崔老汉,甩了一下头,又用手指理了理稍显凌乱的披肩秀发,对这镜头命令道:“开机!”
  只听她表情淡定地对着镜头说道:“各位观众,我是记者方非,现在为您做现场报道。今天早晨六点,在130国道鞠姚段1365公里处发生一起车祸,一辆红色摩托车撞上了一辆蓝色电瓶三轮车后逃逸,这次事故造成一名72岁的老汉,颅脑损伤,目前正在我市第一人民医院颅脑外科抢救。据我市第一人民医院颅脑外科的主任顾主任介绍,事故造成老人大面积颅脑损伤,颅内出血,颅骨骨折,目前伤势严重,生命垂危!据目击者称,肇事摩托车系一辆号牌为Xd386的红色本田125踏板车。记者调取了现场的路口监控,证实了这一说法。据交警透露,这辆摩托车肇事后,意图逃往市区,在我市的京华大道和林华东路的十字路口再次发生车祸,于一辆牌号为xf542de 大型卡车相撞,致使肇事摩托车司机被当场碾压死亡。我现在我市中医院,在我身后的,这位躺在病榻上的老人,便是哪位肇事摩托车司机的父亲崔清泉老人。现在,我将对老人做一次现场采访……”说着,便把话筒对准了病榻上面部已开始扭曲的崔老汉。不光是崔老汉,连在场的胡兵、古流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没想到事情的经过居然这么离奇……他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崔莱肇事逃逸?!记者们是不是搞错了!
  崔清泉听着她的话,先是一阵惊愕,面色渐渐苍白起来,继而又目瞪口呆!突然,他脸色铁青,坐了起来,顾不得自己正在输液,狂怒着,拼命挥舞着双手,想要去抢话筒,大喊道:“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崔清泉的亲属也大喊道:“你们!你们!诬陷好人……”方非吓得赶忙闪躲到一边,在一边忙碌的护士和胡兵、古流及崔老汉的几个亲属赶忙上前劝阻老人,把他按到床上,邵军等人把方非和摄像师拉出了急诊观察室。
  观察室门外,满腹疑虑的邵军双手比划着,问方非二人道:“记者同志,你们……你们刚才……刚才说得都是……都是真的?”
  方非显然对刚才的采访很不满意,一脸的沮伤和失望,对邵军的质疑显然也很不高兴,一脸的严肃,继而说道:“这位先生!这……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呢?!我们可不会无凭无据的就来采访!这是直播,面对着几百万的观众呢!我们要对观众负责,要对人民负责的!”说着,冷峻地一甩头发,披肩秀发随风也飘扬了起来。她稍稍镇定了一会儿,对年轻的摄像师说道:“咱们还是去找大夫了解情况吧!”说完,便带着摄像师像一阵风似的进了医生办公室。
  胡兵和古流二人也来到了门外,想问刚才的事,见几人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模样,便也明白了一切。
  医院的急诊室大门口对面的花台上,古流等人都挨排地坐着抽烟,都心事重重的看着那个记者方非和摄像师又在大门前录像,一时间对她也都没了往日的好感。感觉她原先在电视上严肃认真的模样现在看来就像这花台里的月季,鲜艳却有些冷酷,甚至有些残忍。古流心里愤愤不平地骂道:“妈的!真不知道这叫什么事!”他不知道该骂谁,是骂这几个朋友,还是骂自己,还是……抑或是这个女记者……
  昨晚子夜,邵军和徐柳真不该劝崔莱那最后一杯酒,要是他少喝那杯酒,可能不至于发生今天早上的悲剧……他心里懊恼地暗想着。
  邵军叹道:“这事啊,不知道前因后果,还真没有发言权……你们说!谁会想到这事竟然这样的……鬼也想不到!”
  胡兵正闷头抽着烟,听了他的话,不屑地冷笑道:“你老兄也有这个感觉?”
  邵军听出了他的话里带有讥讽的意思,反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胡兵依然冷冷地说道:“我没说你说的不对!”口气里却带有怨恨。
  邵军立刻感到胡兵话里带有埋怨,反唇相讥道:“胡兵,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这是在怪我?”众人都不说话。
  胡兵不为所动地仍旧冷冷说道:“人都死了,我们还能有啥意思……”
  邵军变了脸色,他站了起来,转身环顾着在场众人说道:“怎么?胡兵,这人死了,是因为我一个吗?你们都没责任吗?”
  徐柳听了,也很是生气,起身驳斥道:“唉?!邵军!你这话啥意思?什么叫我们的责任?”
  邵军不理会徐柳,却指着胡军质问道:“姓胡的,我知道你啥意思!你不就是说我不该让崔莱请客吗?!不该喝那么多酒嘛!有本事……有本事你们一个个都别去啊!”
  古流听了,也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说道:“邵军,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喝酒,他会请咱们?!你还喝到半夜……到现在我酒还没醒呢!”他又拍着手掌对大家说道,“你们说,崔莱他酒量多大?其实他早就醉了……你们说,都大半夜了,还喝了那么多酒!他一大早就骑车出门,这不出事才怪呢!”一席话说得邵军顿时语塞,张口结舌地把脸涨得通红。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辩白道:“喝酒怎么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喝的!你们都在场!喝醉了不要开车嘛!又不是我让他开的车……”
  连萧也站了起来,说道:“姓邵的!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么说还是人家崔莱的不对了!是我们大家的不对了?!他现在人都死了,你倒想没事人一样撇得一干二净的了!”
  邵军冷笑道:“哼!死了好!死了死了,一了百了!让你们谁也讨不到钱!”
  胡兵再也忍不下去了!忽地站起来,骂道:“邵军!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崔莱和我们都瞎了眼!白交了你这个……!”最后的两个字他没说出口。
  邵军满不在乎地冷笑说道:“咋了?我怎么了?傻了吧唧的……老子从来没把你当朋友!”
  胡兵怒不可遏地冲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挥舞着拳头,对他大声呵斥道:“狗日的,你再说一遍!”众人赶忙上前把他俩都抱住了,拉扯开了,生怕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招来警察或者围观群众,影响非常不好。
  邵军却毫不示弱,使劲挣脱开众人的手,疯狂地大喊道:“老子不怕你!老子就要说!你个傻逼!傻逼!”他面目狰狞地用手指指着众人喊道:“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傻逼!”
  众人听了这句话,纷纷丢开胡兵,狂怒着朝他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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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3 19: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佳作,问好,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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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3 19: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哥几个站在冰冷的停尸床边,毛骨悚然地看着那层沾满他血液的盖布。古流不敢看他已经血肉模糊的下半部分,只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在他头面的那部分。还是那张熟悉的脸,雪白雪白,没有一点血色,像抹上了一层浓厚的增白霜。他的头发上还粘着泥土,双眼微闭着,鼻孔和嘴角里都含着褐色的血迹,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痛苦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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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3 19: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胡兵来到病榻前,抓住老人的双手,极力安慰道:“大伯,您别太伤心了,您的儿子没了,今后,我们都是您的儿子……将来给二老养老送终!”老人看着胡兵身后纷纷点着头的众人,老泪纵横,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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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3 19:16:53 | 显示全部楼层
昨晚子夜,邵军和徐柳真不该劝崔莱那最后一杯酒,要是他少喝那杯酒,可能不至于发生今天早上的悲剧……他心里懊恼地暗想着。

所言是也,当今车祸多于酒有关, 酒席上也该反省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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