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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不再走进婚姻的女人》(中篇小说)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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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6 10:40: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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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言 于 2018-1-16 10:44 编辑

        正月十五元宵节前,通往省会城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小轿车在乌黑的沥青路面平稳地行进。
        车内开着空调,驾车的是一位脱去外套身穿鸭蛋青绿羊绒圆领毛衣的中年妇女。一路上,她无心欣赏道路两旁的初春景色,心无旁骛的驾驶着自己香车。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双眉紧锁,心事霜重。
        确实,余音心理一直很是矛盾。
        她完全不能接受爸爸刚刚退休几年就得了轻度脑中风的事实,尽管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已经顺利出院。医生说,因家属拨打120电话快抢救及时没有造成大碍,但病人显然已经不能再和正常人相比。如果以后再次发病的话,有可能会一次比一次病重。这就是说,本来身体就很虚弱需要爸爸经常照顾的妈妈,以后不仅不再能够照顾妈妈,而且自己也需要一个专人前来照顾了。
        作为独生子女,余音白天要参加工作,晚上回来还得照顾孩子,哪里有时间去照顾爸爸和妈妈呢?这次就多亏了高尚,他不仅在爸爸住院当天帮助办理各种手续跑前跑后,晚上还陪她整整陪护一夜没有合眼。年三十回家给父母拜年后,初二他就赶回来帮助她一起照顾爸爸,床前床后就像儿子一样。她知道他很喜欢她,但她就是不敢答应嫁给他,她担心再次选择又重蹈覆辙。
        想到恋爱和选择,余音自然而然地就首先想起了梁剑。那是她就在大学毕业准备与梁剑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时,得知他家的背景后她毅然断绝与他的所有联系,选择了也在追她但属于最不起眼的前夫。之所以说前夫最不起眼,是因为他不仅相貌平平,而且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和经济环境,结婚时的房子、家具等所有重要事情基本上是由她家全包。没有想到,她的身体出现了妇科病以后,他竟然在外面还玩了个“小三”,直到要奉子成婚才不得不告诉她。
        被迫离婚是痛苦的,主动选择不再进入婚姻也不容易。尤其是初恋情人的再次出现和单位上司的穷追不舍,让在情感纠葛中难以自拔的她更加矛盾。
        本来,她认为爱情越单纯越幸福。一生只谈一次恋爱是最好的,经历的太多了会麻木,分离多了会习惯,恋人换多了会比较,最后就不会再相信爱情,就会自暴自弃,就会行尸走肉,就会与不爱的人结婚过一辈子。
        但是,她还是做出了一个再次否定自己的决定,春节上班后让闺蜜和同事们帮助介绍一个男朋友,只要合适可以马上结婚。
        姐妹们倒是非常努力。但在周边几经打听,发现离婚的中年男人中要么再婚,要么已经名花有主甚至有好几个主。好容易找到一个医生,对方一听余音的条件,竟然还没见面就答复说:“她太优秀了,还是算了吧。”。打听到的另一个说:“带着这么大孩子的女性不好相处,不太合适。”
        余音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信心,觉得怎么就剩到男人来对自己挑挑捡捡的了?还幻想着怎么被人追,怎么遇见自己心仪的人呢?
        不过她反过来又想,现在往往有责任心的男人有几个会自己主动提出离婚呢?而那些事业成功、经济实力雄厚的实业家多半又被妻子控制得很紧,有的身边还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孩,能够供像自己这样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的中年妇女挑选的单身男人不是凤毛麟角吗?
        这不,她决定亲自去一趟省会城市,会见一个自称暗恋了自己多年的同行,如果没有太大问题就迅速闪婚。这样,既可以很好的解决将来照顾父母的问题,也可以摆脱初恋情人与办公室同事情感纠葛的尴尬。
        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八年前她参加工作订婚以后的事情:
        她和一个名字叫丰瑬的县级市同行一起,在西山参加为期半个月的省级业务培训班。在班上,她长得最漂亮被称为“班花”;他长得最帅被叫成“帅哥”,成为本期培训班的“金童玉女”。巧合的是她和他被分配在一个课桌上上课,两人没几天就很熟悉了。
        培训班快结束的一个周末下午,他约她去附近的岛上休闲。他向湖边的渔民租了一条小木船,两人慢慢的划到岛上。那是她第一次划着渔民的渔船,感到特别的新奇好玩。
        来到岛上,密密麻麻的树林中阳光稀少,感到非常瘆人的她有时不得不被他牵着手走。在透过阳光的树林下,踩着山间小道上厚厚的落叶,她忙着采摘雨后出土的蘑菇,他慌着到处在矮树上的鸟窝里找鸟蛋,一路惊喜和欢笑。
        太阳下山前,他让她在在一颗大树下休息一会,他回到船上去找用过的塑料袋装“战利品”。等她回到船上时,那木船的船沿全部用黄沙种了一整圈清香扑鼻的栀子花。白色的栀子花花朵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花瓣染满了金黄,花蕊格外艳丽。她被他如公主般牵上了花船,也留下了一段如梦如幻的回忆。
        培训结束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城市忙于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即使偶有电话往来,也都是互道平安。后来,他告诉她,他辞去了银行的工作,到江城下海经商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有时,他出差或办事路过她所在的城市,也会停下车来去看看她。有一次不知为什么,他还专门电话对她说,他的婚姻出现了危机,两人可能要分手。当得知她的离婚消息后,他给她的电话逐渐增加,还表露出对她一直的暗恋之情。
        因为曾经的誓言,也因为忙碌的工作,她开始根本就没有把他的事和他的话当真。这次的父亲发病和自己的突然出手,让骨子里都渴望爱情和婚姻的她再也挡不住现实的诱惑。尽管理性告诉她:人心隔肚皮,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这位同行现在怎么样?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她提醒自己,对一个并不十分了解的男人决不可掉以轻心。
        按照他给的路线图,她把车开到了江城沿江大道某豪华写字楼。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有在约定时间和地点等她。她不得不穿上黑色的貂皮外套,在脖颈上围一条白色的丝巾,然后带上黑色的带毛软羊皮手套,佩上金边浅褐色墨镜走下车来,对这幢写字楼做一番打量。
        正在她感觉能在这么高级的写字楼开公司非等闲之辈时,身着西装革履的丰鎏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见面后,丰鎏对她说:“公司因业务拓展,这幢写字楼暂时容纳不下,已经迁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余音没有接言。
        丰鎏又说:“先吃中饭,再去公司参观。”
        走进饭店包厢,余音首先把手套摘下放进皮包,接着脱去身上的皮草。丰鎏见状殷勤地上前接着,帮她把衣服挂在衣架上说:
        “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呀?!”
        “什么呀?这不一晃就快十年了,怎么还会年轻呢?”余音搭讪到。
        上菜后,丰瑬从餐桌对面走到余音的旁边坐下,说:“我离你近点,好帮你夹菜。”
        余音没有表示反对,但觉得离得太近有些暧昧,自己挪了一下身子想保持一点距离。丰鎏在给她夹菜时越靠越近,夹完菜还有些动手动脚。
        明知自己的江城之行是奔着婚姻来的,余音开始并没有拒绝丰鎏的盛情。但吃饭中他动手动脚的行为虽然被自己礼貌的挡了回去,却还是从内心颇为反感,尽管都是过来人。
        好在余音在谈话中既了解了丰鎏公司的一些情况,又得知他刚刚办完了离婚手续,就想去他的公司做进步的观察和了解。于是,饭后就跟他进了另一家档次低了很多的写字楼。
        走进丰鎏的办公室,一种深深的失望感立即涌上了余音的心头。作为银行业的高级主管,她去过很多企业家和私营老板的办公室谈业务,但眼前看到的和自己见过的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一边参观一边想,他的公司显然不像他自己说得做得怎么好怎么大。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他办公室隔出的休息室门口。正要勾头往里面看一眼时,他突然在后面一下子抱住了她纤细的腰,将她推进了房里的床上。在他准备吻她时,心里多少有些防备的她双手猛地将他推开,迅速起床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余音直接返回了滨江市。一路上,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她恨自己,为什么曾经誓言现在反悔?为什么已经关闭了的情感闸门现在如此经受不了简单的诱惑?
        她也恨丰鎏,为什么当初如此纯洁的友情今天怎么变得这样丑恶?为什么多年不见现在变得这么庸俗和猥琐?
        她无意亵渎人类最高尚的爱情,甚至也承认从本质上说男女结合的根本原动力也许就是因为性,可性爱之事是万万不能刻意的呀!虽然无性的爱是绝对不可能牢靠,但无爱的性与动物又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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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7 10: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明知自己的江城之行是奔着婚姻来的,余音开始并没有拒绝丰鎏的盛情。但吃饭中他动手动脚的行为虽然被自己礼貌的挡了回去,却还是从内心颇为反感,尽管都是过来人。

很真实,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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