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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陈以忠 韩青是韩老爹家的“愣头青”，在清一色的五个“带把儿”中排行老四，生的眉清目秀，高挑的粗汉，憨厚内向，平时不爱多言语，办事认真不马虎，认准的事理任何人也改不了，自然荣获了“愣头青”的雅号。 洪梅是洪二妈家的“三姑娘”，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她最小，长的小巧玲珑，短发齐肩，两只眼睛特别会说话，两个酒窝笑起来尤其“深凹”，别看她个子不高，那有点夸张的两个“海绵球”，把本来就紧身的上衣，撑得鼓鼓的，随着她韵律十足的步子，欢欣地颤动撩人，“小梅媚”成为男孩们对她的一致称呼。 成竹是成大爹家的“皮猴子”，六个姐姐才等到他这个“小老把子”，可想而知这个“七猴子”在家里有多“惯”了。小时候，真的是捧在手里怕吓了，放在嘴里怕化了，几个姐姐众星捧月似的，一家人呵护着这个“真宝贝”。 三家同住在小沟头顶子的三面，韩家居沟北，洪家住沟南，成家对着沟顶头，青、梅、竹三个人同庚都属马，可谓是光着屁股玩大了的，标标准准的“青梅竹马”。 洪二妈的老伴一直身体不好，六十多点就“走”了，好强的洪二妈拉扯几个孩子，日子过的还不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蛮好的，洪二妈是个标准的热心肠，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大大咧咧，从未见过愁字爬上她的脸。洪梅长的跟她妈妈忒像，从小就不怕人，喜欢跟男孩子在一起玩，自然最好的玩伴就是听话的韩青和“犯嫌”的成竹了。 韩老爹是个粗壮厚墩的庄稼汉，是生产队的队长，洪钟似的大嗓门，老远就能听到他标志性的“哈哈”声，他的老伴却是个“抑制人”，就是只知道做“死头什活”的那种婆娘，什么针头线脑的女花活跟她无缘。因而家里的一溜“把儿”，时常是“拖一片挂一片的”，没有个滑溜的时候，尤其是“愣头青”穿得更是“打油簿字”，冬天穿个空心棉袄，西北风钻进棉袄里寒噤噤的，两行乳白色的“脂油”就过了河，没及时“呼噜”吸进去，就用那两个袖口左右“涟涟”，自然袖子就磨得乌黑发亮的了。 成大爹是个闷葫芦，从来不讲话，有事就哼哼算是应答，办成了就笑笑点点头，性格很温和柔顺，真可谓是“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那样子。而成大妈却是截然相反的，爱说爱笑的“喜鹊”，总是来人自然熟，那份热情与大方，那份活络的劲头子，赢得了很多的人缘。她心灵手巧，是远近有名的土裁缝，一根尺子量量，眼睛望望就有数了，裁剪出的衣服合身得体；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在油灯下，一根银针穿梭，飞针走线不停手，那个针脚均匀熨帖，那份手艺真的是绝了。 成大妈常常调侃自己：“难怪生了一趟丫头片子，是冲着我这个绝活，跟来学针线活儿的啊。”因此成竹这个“七猴子”，成了名副其实的“美猴王”，成天被包装的“油光水滑”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瘦空竹”。 洪二妈舍不得韩老爹，也是感激他在生活上的关心和劳动上的关照，加之私下里还有那么点“那个意思”，（人们私下里常嘁嘁的，不知道是否属实）就做主将“小美媚”送给韩老爹家做女儿，从此两家就成了亲家，走动来往就顺理成章了。这样一来两小无猜的“青”和“梅”成了兄妹，更加的亲密无间、欢乐玩耍了，洪梅也就改名为韩梅，成了韩家的“一枝梅”。 最难忘的是在青梅竹六岁的那年夏天，青竹带着梅下河学游泳，胆小的梅怎么也不敢下水，于是青竹两人就用一只大木桶，载着梅一起在水中嬉戏，紧张的梅最终还是“翻了桶”，拼命地在水里扑腾着，慌了神的青和竹，奋力在水中托起梅，而梅一把抱住了青的脖子，紧紧地环勒着，致使青喘不过起来，失去了力气沉入水底，竹拼命拽着梅的一条腿子，终于将梅拉到岸边，呛了水的梅脸色青紫，瘫坐在岸边喘着粗气。竹看着沉入水底的青，大声地呼喊求救，正在家中乘凉的成大爹，听到呼救声，大步流星冲到河边，竹急急地告诉他爹，青沉在水底了。成大爹一头扎进水里，一个猛子撸到了韩青，托出水面后，韩青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成大爹对落水急救很“谙行”，抓住青的两条腿倒着背起来，绕着屋子拼命地跑着，绕了几圈后，青终于吐出一大口污水，出了一口气来，这才将青平躺在地上，渐渐地青缓过魂来。见到活过来的青，竹和梅这才失声大哭起来，三个人紧紧地搂在一块。 时光飞逝，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梅，特别喜欢成大妈的针线活，主动到大妈家学手艺，成大妈看到梅很灵巧，也就非常乐意教她，这个本来就很机灵的“小美媚”，得到了大妈的特别关照，很快成了小青年的崇拜对象。 成竹也长成了大帅哥，白白净净的高个男，还是脱不了“皮猴子”的习性，看到经常来家里跟他妈妈学手艺的梅，内心的那份春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漾起了微微涟漪。 情窦初开的梅，也感受到竹在春风里摇曳的信息，只是羞羞地以学针线活之名，来找大妈腿脚更勤快了。 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的成大妈，自然默认这个准儿媳了，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悉数传授，梅也进步的更快，成天像个百灵鸟一样，滋润地在两家之间欢快地往来着。 “愣头青”接替了父亲的工作，初中毕业后当上了生产队的队长，凭借壮实的筋骨和朴实的为人，每天默默地带领大家早出晚归，热火朝天地劳作。什么重活累活都是带头干，家里家外抢着干，几个哥哥分开过，家里就剩父母和他跟梅四个人，只是“愣头青”更“楞”了，很少跟梅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开心地打闹了，梅也能估摸到青的那个“楞”劲的潜台词。 成家的一窝凤凰全出嫁了，也该为“小老把子”成家了。于是准备将旧土屋拆了，重新建个砖瓦房。 俗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成家拆除旧土屋的时候，揭开屋面后，孤零零矗立着的土墙，不知道是何原因，将正巧走在墙根的成竹，严严实实地扑在倒墙下面，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被压扁。在场抢救的韩青也吓傻了，怎么也不能承受如此的残酷现实。 晴天霹雳让成家无法承受，如此伤痛对两个老人的打击可想而知。一朵梅花含苞欲放，也成天以泪洗面，陪着准婆婆默默无语，成大爹更是“闷声”不语了。 韩青联系了三家所有的亲人，一起商量帮助成家度过难关。经过三家兄弟姐妹们的共同商定，首先，将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竹”入土为安，等料理完竹的后事。以最快的速度将新房建成，以安顿好两位孤单的老人。 新房建成后的第一个春节，韩青和韩梅兄妹俩一起到成大爹家拜年，看到一向开朗的大妈，一直躺在床上没起来，成大爹强忍着悲痛接待了他们，还是默默地留下了眼泪。韩梅更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冲出了家门。 韩青从小树林找回痛哭的梅，郑重地说：“梅，我想搬到成大爹家生活，认他们为父母，替去了天堂的竹赡养他们，并改名为成青！” “什么？你想好了？我们的爹妈怎么办？”韩梅一连串的追问着。 “爹妈还有哥哥嫂嫂几家照应，何况相距很近，我也能照应得到。” 韩青坚定地说道。 被感动了的韩梅默默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有一件事，想得到你的接受。”韩青极其诚恳地面对着梅，双眼注视着继续道：“我向你求婚，请求你嫁给我，我们一起共同赡养两位父母。” “青哥 ......”止不住泪水的梅扑进了青的怀抱。 成大爹老两口听到严老爹和洪二妈登门报来的喜讯，激动的热泪盈眶，从未大声说话的成大爹高声笑道：“哈哈，我有儿子和儿媳了！”一把与韩老爹紧紧地拥抱着。洪二妈与成大妈双手握着，两个快言快语的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流满面，笑着，不停地笑着。 青和梅在一旁幸福地看着几位老人，成青憨厚地呵呵着，韩梅羞涩地呵呵着。 ...... 如今，青和梅有了一对龙凤胎，一个名叫成竹青，一个名叫成梅竹，六口子的成家幸福地生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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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22 19: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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