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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山好汉 于 2017-11-18 10:48 编辑
立冬过后，寒流到来，妻子翻箱倒柜找出寒天穿的衣裳，陈旧的箱底里存藏着我的一件20年不穿的中山装棉袄。 妻子拿出这件棉袄对我说：“这棉袄头二十年不穿了，就这么收着，年年拿出来曝伏，真烦人，不如把它拆了，把棉花拿出来和旧棉被胎子合起来，再打一床棉被胎子。” 我说：“不能，这棉袄很挡寒气，要是拆了到时候想穿就没得穿了。”妻子只好又将它收藏了起来。 看到这棉袄，使我想起了它的往事。 1975年是我高中毕业回家务农的第二年，这年我刚好20岁，母亲看我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说我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棉衣裳，走不到人前，就把全家的布票拿出来，给我买了做棉袄的蓝咔叽布料，用一件旧褂子做棉袄里子，母亲为了给我做件象样的棉袄，特地把做棉袄的面料和做里子的旧褂子及新棉花，送给村里一个有名的裁缝师傅，给我做了这件中山装棉袄。 我20岁那年，就是穿着这件新棉袄过的生日和春节。那时，穿上这件新棉袄自感很风光，其实当时我穿上这件棉袄显得很不合身，个子矮，人也瘦，棉袄穿在身上又肥又长。母亲说这不碍事，二三年一过就合身了。那时家里特别穷，父母给我做这件棉袄，是牙子咬了一大捧，说小伙头子穿得寒酸，叫人家瞧不起。 我对这件棉袄也珍惜有佳，平时干农活从不穿它，只有走亲戚出客、春节才穿上它。新棉袄做起来的第四年，我结婚时就是穿的这件棉袄和妻子步入洞房的，它是我们结婚的见证物。 这件棉袄我穿了20多年，领子破了补了几次，后来更换了领子。袖口破了补了几次，又换了一节。棉袄面子上的那块补丁，让我铭刻在心，那是我上新洋港大河工时无意中弄破的。那年上大河工，妻子硬要我把棉袄带上，其实大河上只有早晚穿棉袄，其余时间都是单衣。一天早上，天空布满星星，冰结得很厚，我们戴着星星上了工，棉袄穿在身上，脚冻得发麻，上工挑了一个多小时的泥担子，天才亮，这时身上开始发火，我便解开棉袄纽扣，敞开胸口挑担子，一担泥挑上大堆，在倒土时，由于用力过猛，泥兜上的铁丝钩破了我的棉袄。当时，我也没去看它，破就破了，又没法子，继续挑我的担子。后来太阳升起来了，我脱掉了棉袄，再细一看，是一个三衩口子，一寸多长。那年冬天天气特别的冷，棉袄伴我完成了河工整个工程任务。回家后，妻子用一块方方正正的咔叽布补了这个补丁。此后，这棉袄又伴我上了海丰河工和乡里的多个河工工程，它为我暖身足足20年之多。 我40岁后还穿它度过了几个寒冬。后来家庭经济条件渐渐好了，那件老棉袄就不再穿了，随之新款式的棉衣、羽绒服等替代了它。而且新款式的棉衣年年更换，基本上穿个新就被搁置一旁，现在家里存藏着我穿的各种款式的棉衣10多件，光是羽绒服就5件。可那些新款式的棉衣，羽绒服永不比那件中山装的老棉袄。因为它记载着我那段岁月的艰辛，见证着社会发展和变迁，在我的心目中收藏它比什么都珍贵，它永远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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