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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萧^易水 于 2017-10-5 03:06 编辑
一场秋雨过后,江南野外的道路更显泥泞了。战士们吃力地挖着战壕,冷枪不时地从战士们的头顶呼啸而过。在临时搭建的营指挥所里,营长和几位连长正在开会。 营长:“同志们,刚接到团部命令,我军已将我正面之敌包围,战斗正在进行,据报一股残匪逃离战场南窜,企图从海上逃跑。我营的任务是配合兄弟部队固守当面这条公路,截击南逃之残敌。另外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也就是十月一日,我们的新中国就要诞生了,今天这一仗我们要用胜利为我们的新中国诞生献上一份厚礼,大家有信心没有?” 各位连长起立,庄严地齐声回答:“有!用胜利为新中国献礼。” 作战会议还在继续,门口站岗的战士和营部的战士们听到新中国就要诞生的喜讯后,激动得热烈拥抱,出于保密,大家都不敢大声欢呼,也只能相拥握手祝贺。 作战会议结束了,各连连长领命回到各自的连队。 “报告。” “进来。” “是你?不在岗位上?有什么事吗?” 进来的是营部通讯员锁子。没人知道他姓什么,包括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因他胸前挂着块小铜锁。所以,大家都叫他锁子。锁子是部队在河南作战时营长在一个破庙里救下来的要饭娃。后来,锁子跟在队伍后面软磨硬泡才被营长收下做了通讯员。锁子此时一听营长问他有什么事,马上上前一步。 “报告营长,锁子请战,要求去前沿阵地,请营长批准。” 营长看着地图,头也没抬:“不批,回到自己岗位上去。” “为什么呀?营部连炊事班的人都去了前沿阵地了,为什么我不能去呀?” “你有你的任务,这里也是战场,也是前沿,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是。” 锁子一脸不高兴地转身走了出去。虽然不高兴,但命令就是命令。 黄昏时,前沿部队与逃窜下来的残敌接上了火。顿时间,枪声,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营长站在指挥所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上的战况。 战斗打的很焦灼,急于逃窜的敌人拼了命地向我军阵地猛冲,在友邻部队的配合下,敌人的数次冲锋被打退,但我军的伤亡也很大,伤员不断地被从阵地上抬下来。营部的非战斗人员都忙着往救护所运送着伤员。 一阵炮声过后,敌人新一轮的攻击开始了。此时,敌人似乎发现这边的我军兵力相对较弱。于是,将进攻的重点放在了这边。 炮声过后,敌人如潮水一般向阵地扑来,一连二连阵地位于全营阵地的中心部位,也是伤亡最多的两个连队,二连长负伤,指导员牺牲,三个排的排长换了两茬。剩下的七十多名战士也不同程度地挂彩。一连长那边也打的很艰苦。但敌人却始终没能突破全营的防线。 就这样,战斗一直持续到半夜时分。 我军本想利用这个战斗间隙修整一下。突然,本不善夜战的敌人又开始了猛烈的炮击。黑暗中炮弹在天空中划出刺眼的火光嗖嗖乱飞,爆炸过后朵朵橘红色的火花搅着浑浊泥水四处飞溅。此时,战壕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模样,被炸出了一个又一个弹坑,受伤的战士发出凄厉痛苦的叫声,还有战斗力的战士来往穿梭于弹坑间躲避着炮火。 “锁子,锁子。” “到,营长,我来了。” “你马上去一连阵地,告诉一连长,保存战斗力,告诉他,这是敌人最后的垂死反扑了,让他们坚决顶住。” 说着,营长带着警卫员冲出指挥所,边跑边喊到:“我去二连阵地,你传达完命令来二营。” “是。” 锁子躲避着炮火,飞跑着冲向了一连阵地。 “一连长,一连长,你在哪里?” 阵地上,炮弹的爆炸声掩盖了锁子的叫声。突然,锁子被什么拌了一下,他急忙卧倒,回头一看。 “一连长,是你,我来传达营长命令。” 此时一连长已经身负重伤,肚子被弹片划了个大口子,肠子已经滚落出来。他用手指着锁子,又指了指锁子身上带着的碗。锁子一看明白了。 “一连长,没事的,我给你包扎一下,你会没……”锁子的眼泪流了出来,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迅速取下碗扣在一连长的伤口处,又解下皮带,紧紧地将那只碗锁定。 一连长指着阵地喃喃地说着什么,锁子急忙将耳朵凑近。 “阵地交给你了,我不行了,真他妈疼……”话没说完,一连长头一歪,倒在了锁子的怀里。 “一连长,一连长。” …… 炮击断断续续打了一个多小时,应了营长的判断,敌人似乎打尽了所有的炮弹。 炮击结束了。锁子抬起身子大声喊道:“还有人吗?有活着的吗?” 陆陆续续地从弹坑的泥浆里,晃晃悠悠站起了十几名战士。 “还有人吗?” 再也没有看到有人站起来,锁子心里清楚,阵地上只剩他们十几个人了。 子弹如雨点般钻进泥土中发出噗噗的响声,锁子和十几个战士趴在弹坑中没有动。敌人越来越近了,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敌人看到阵地上没有动静,顿时来了精神,高呼着大叫着冲着,他们知道,控制了这块阵地,就打开了通向大海的大门。就在敌人离锁子他们不到十五米的时候,锁子大喊一声:“吃手榴弹吧”,说罢,将手榴弹甩入敌群,其他战士也一股脑地用手榴弹伺候着敌人,敌人被这突然的一击炸的鬼哭狼嚎,紧接着几轮手榴弹便将敌人炸下了阵地。阵地前只留下一片敌人的尸体。 敌人发现阵地上还有我军在坚守,接着又组织反扑,可惜的是这次反扑已成强弩之末。炮弹已经打完,敌人在十几名军官的督战下发起了进攻,看出来了,这次敌人是真的玩命了。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帮亡命徒这回真的是作死来了。 此时,锁子他们还不知到,被我军包围的敌人已经被全歼,团长正带着部队赶来支援这边阻敌。 锁子带领着十几名战士甩出了最后的手榴弹,将刺刀上枪,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又有几名战士倒下了。正在这时,嘹亮的冲锋号响起,团长带领的支援部队赶来了……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缕曙光从天地间升起,胜利了。原来锁子所在部队阻击的国民党青年军的一支残部,这支部队是蒋介石的嫡系中的嫡系,号称“御林军”。 锁子此时胳膊上已经负伤,他艰难地走到阵地上,将那面被炮火撕成了条的战旗拿起,摇着,喊着:“一连长,看到了吗?我们胜利了。营长,我们胜利了。”战士们欢呼着,跳跃着庆祝着胜利,营长也带着二连的几十名战士跑了过来。 营长:“全体打扫战场。” “砰”一声沉闷的枪声,锁子的身子仿佛被镇了一下,拿着战旗的手停了下来,他重重地将旗杆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胸口处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营长:“锁子,锁子……” 锁子:“营长,我们胜……” 锁子的头抵在了旗杆上,他没有到下,红旗支撑着他的躯体,曙光照在了锁子的身上。 在共和国诞生之前,在曙光到来的时候,锁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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