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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有人吗?” “咚咚……” “大姐在家吗?” 玉芬又稍微使了点劲。是怕太打扰人家,可万一人家听不见呢?按说十二点多,这家的大姐应该回来了。 这家是玉芬家三楼中门,两口子都在小街菜市场里卖猪肉,人特别的热情。或许也有招揽生意的原因,反正玉芬心里一直这么想。买卖人嘛,生意兴隆全凭一张嘴。玉芬从农村来城里,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头两天去菜市场,这位大姐热情地和她拉家常:“妹子,咱们一栋楼的。我家在你家三楼,也算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事没事的来姐家串门啊。我和你姐夫出摊,就早晨帮他一会儿,每天11点就回家呆着了。” 玉芬感觉有些好笑,这咋就有点祥林嫂的味道呢?笑归笑,玉芬爽快地称了二斤肉。常言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万一以后真有个大事小情呢。自打那次说了话,果然时常能在楼道里遇见,倒是忙上班,还没机会真到家里去坐坐。 今天是真的有事了。啥事?风迷了眼睛! 辽西的春天就是多风。甚至有人说草儿、柳枝那都是风吹绿的,没有风它们如何翩翩起舞呢?这话玉芬也信,但这没完没了地刮真是恼人。赶上周末,顶着多大风也得回家给孩子做饭。玉芬骑着自行车,正不停地蹬,猛然一股烟尘卷过来,一下子就迷了眼睛。 迷眼睛是常事,自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一次不论玉芬怎么揉,眼泪也流有半碗,就是睁不开眼睛。强挺着到家。儿子赶忙把她扶到沙发上。 “咋啦,妈?” “迷眼睛了,没事。” “那你眯着眼睛躺一会。” 玉芬摸到洗手间,用清水冲了又冲,还是不行,眼睛越发疼得厉害。 儿子机智地翻出妈妈手机,求助度娘。 “妈,手机上说不能用手揉。要把眼皮轻轻扯起,再反复用眼泪冲。” “妈,不行去医院吧?手机上说要是把异物揉进视网膜就坏了!”小儿子几近于带着哭腔地说。 “没那么严重。” 玉芬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回麻烦了,往常没这样啊。医院是轻易不能去的,去了就得花钱。看来这次一定是揉坏了,得找个人翻翻眼睛。 找谁呢?玉芬着实犯了难。左邻右舍,没有一个熟人。想当初自己一百个不愿意来住“鸽子窝”。早听说城里人“老死不相往来”,一栋楼的脸碰鼻子也不说句话。哪像农村人,假若这要是在老家,玉芬蛮可以站在当街破锣一样的大喊一声,他七大姑、八大姨、二大妈的一会就自己跑来了! 玉芬站在楼道外面,企图截住过往的人,请求帮助。倒是过来几个人,但这个摇摇头,那个挥挥手的,没人理睬。 给孩子做完饭,还得上班呢,必须尽快找人帮忙。玉芬决定敲门。 一楼与自己对门的恍惚是对年轻人,可能不在家,即便在家恐怕也帮不上忙。二楼可能是年龄大些的,玉芬敲了又敲。两家没有回音,一家轻问声“谁啊?”,待自己说明意思,人家随口说声可不会,连个面也没露。玉芬颇失望地这才敲响较为熟悉的三楼中门的大姐家。 这不,咚咚个半天了,也是没回音。玉芬心想:这家大姐说过早市帮会忙就回来,一定在家。不是拉拢你买肉的时候了,恐怕人家也未必能露脸。玉芬心里颇为不自在,哼!“咚咚咚……”使劲凿了几下,不开拉倒,走人! “谁啊?” “我!”,玉芬噘着嘴小声嘀咕着:“看看,在家吧。” “哎呀,妹子,大姐睡着了。” “这是咋了?” “姐啊,迷了眼睛。快帮帮忙。” “进来吧,坐这,我看看。” 还好,看来这大姐还有个外场。 “哎呀,这眼睛让你揉的,看不清啊。”大姐翻扯着玉芬流着泪的上眼皮。 “不行啊,妹子,走。前楼有个大姨是行家,姐带你找去。” 玉芬心里有些感激,看来自己还真是误会人家了。 “咚咚……” “谁啊?” “大姨是我,快开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探出头,“兰子啊,我说谁敢这么吵吵嚷嚷地砸我门呢!” “哈哈,可不是。大姨快给我妹子看看,迷得不轻。” 老太太年岁不轻,看来真是行家里手。也不知从哪取来个什么小物件。翻开上眼皮,“喏,向右看,再向上看。”“上边疼?下边疼?” 只感觉又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激灵地一疼。 “好了!慢点睁开眼睛试试。” 玉芬将信将疑地睁开眼睛,虽然还有些涩涩的感觉,但是睁开了! “好了啊!”玉芬欣喜地说道。 那位大姨年岁虽大,却精气神十足,没有一点老迈的样子。声音宏亮地说:“傻孩子,迷了眼睛不能乱揉。哪是有什么东西?是你把眼睛都揉出泡了,很危险!” 玉芬吓了一跳。 “我替你挑破了,回去买点眼药水,上两天就没事了。” 玉芬连忙道谢,其实卖肉大姐比玉芬谢得还欢。 “谢啥谢,别外道!左邻右舍的,有事就来!” 告别热情地大姨,告别卖肉的大姐,玉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周身都被一股暖暖的春风包围着。眼睛能睁开了,心里也比之前要敞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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