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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一百·四） 当那三个负责抛掷流产婴孩的老人，费尽气力将那些还在真正垂死挣扎的婴孩装满一个铁制的人力箱板车后，三个人就驾辕的驾辕，拉偏绳的拉偏绳，然后齐心协力地一起用力把那个装满被强行遗弃小生命的铁板车，伸脖子瞪眼睛地一起努力蹒跚起艰难的脚步，向着医院围墙三百米之外，那个预先用挖掘机挖出的一个方圆200多米深约两米的大坑走去。 此刻，那个专门用来处置弃婴的大坑里，那些混合着血水和泥水的硕大坑底内，已经远远近近地漂浮着无数被淹死呛死的婴孩。在刺目的阳光照射下，那些此起彼伏犹如一群群轰炸机般此起彼伏的苍蝇们，犹如一层又一层的恶魔黑雾，在空地和坑底嘤嘤嗡嗡地上下起伏盘旋着，让人远远地看到就感觉后背发麻，触目惊心。而那些在坑边焦灼徘徊的由各村各处循味而来的一群又一群，大小不等品种各异的野狗们，无不瞪起一双双血红贪婪的眼睛，苦苦地等待着三个老人的到来。每次还不等老人们停稳板车，那些早已急不可耐的野狗就会狂吠中相互撕咬着奋力拥挤着冲向那个依旧血水淋漓，哀哭嘤嘤的板车，将已经被倒出编织袋的一个个稚嫩如乳的新鲜美食疯掠一空。很快一波暴食的野狗自觉地退到一边休息消化，等待第二次重新开始的疯狂大餐。另一波饥不择食的野狗又开始蜂拥而上，开始享受百年不遇的意外盛宴。而那三个老人也在野狗们的疯狂围攻中，不得不无奈退出那些疯狂争抢的战争，乐享其成地等待着野狗们自己退却后，再拉起早已空无一物的板车，依旧蹒跚着艰难行进地脚步，返回医院的手术室门外，去清理那些依旧会堆积满盆的弃婴。 此刻，那些因为子女逃跑而被抓到‘计生办’的各村老人们，无不个个愁容满面，或坐或立地相互关心询问着：“他婶子，恁是哪个孩子超生了，要连累恁老两口受这个洋罪？”。 “嗐，别提了，俺哪个孩子也没有超生，那个逃走的是俺三孩子。他们是办了‘准生证’的第一胎，眼看就在这几天里就要生了。恁说咱能眼睁睁地看着马上就要活蹦乱跳的大孙子被人一刀给害死吗？今天俺老两口就是搭上两条老命，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俺那大孙子给人活活整死。恁说说，现在是什么世道了？随随便便就可以杀人了。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后代遭报应，这些天打雷劈的坏种们，为什么老天爷不睁开眼睛活活地打雷劈死他们？”。 一句激愤的话语，立刻在那些悲愤的老人中间引起强烈的共鸣。所有老人都在义愤填膺地恶言恶语地咒骂着那个蓝丽丽，因为他们感觉如果不是那个蓝丽丽出于报复赵小娥的私心，他们是不会遭遇这自古以来就从没有听说的杀人如麻的合法杀人行动。 随着太阳的高高升起，那些挤挤挨挨被关押在一起各种年龄的老人们，开始感觉到真正人满为患的灾难滋味。因为有人不断放屁和屙屎撒尿还有各种汗臭口气混合的气体，越来越严重污染着本来就浑浊不堪的室内空气。终于有些意志力不太坚强的老人感觉这样下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们一边用手焦灼地推搡着自己身边拥挤的老人，试图为自己开拓出一小片能够自由活动的领地，一边嘴里唧唧歪歪地嘟囔着：“看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们，你们往死里挤什么？就是抢孝帽子也不用这么慌慌吧？”。很快，那些早已情绪失控的老人们便有人开始动手攻击对方，紧接着，由一两个人口角而发生的小小冲突，便因为有很多亲戚邻居的帮忙加入，而引起了一场只是为了发泄不满情绪而更加升级的集团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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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1 15:5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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