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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六) 看到小娥开始强烈呕吐了,大家的心情便开始放松闲聊起来。有人忍不住问那个老年医生说:“大夫,我看你也该是退休年龄了吧?从年轻熬到这时候,每月工资肯定不少了吧?” “唉,别提了。”老年医生直了直一直在观察灌药量的老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还什么不少了?日子是大不如前了。原来是旱涝保收的工资,可是一改革成了自负盈亏后,我们的苦日子就开始喽。” “为什么呀?这样你们不就可以漫天要价发大财了吗?”有人不解地问道。 “还漫天要价呢?你看看你们农民自从有钱了之后,谁还愿意在乡镇医院看病呀?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在村卫生所看了,有个大一点的病就跑到县城里去了,我们这里现在就是可以说门可罗雀了。真正到我们医院送钱的也就是这些喝药自杀的人了,过去还有人生孩子愿意来这里生,现在可好,都跑到县城医院去生了。这真是狗眼看人低,我们也是正规院校毕业的,医术也不比他们县城差,只不过是国家偏心眼,不给我们投资大型医疗设备,弄得我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老年医生被人一句话引出满腹地牢骚来。 “嘿嘿,现在要想过得好一点,还真是不容易。”大家顿时对老医生抱有一丝同情心了。 “好了,我看吐地也差不多了,你们几个把她抬到病房里去吧,在这里至少要观察治疗一个星期才能出院。”老年医生小心地拔掉橡胶管,回头对着那个中年护士说:“老黄,你去给她们安排一个病房去,回头我开点解毒针剂先给她挂几天吊瓶再说吧。” 等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赵小娥安排好之后,赵老六转头对徐幸福说:“大家都忙了大半夜了,你快去买点包子油条什么地让大家填填肚子吧。” “六哥,实在对不住大家了。我来时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带,这怎么请大家吃饭呢。”徐幸福假装愁眉苦脸地一边说一边心里暗骂道:“要不是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个老娘们还不是一死就完事了,如今害的我不知要花多少钱呢?还想吃饭?你们吃屎去吧。” “我操,我就好人做到底吧,这客我请了。”三旺子潇洒地一挥手:“大家伙上车,咱到饭店里弄一桌去。” 徐幸福看到三旺子请客,就想第一个爬上三轮车,被赵老六一把拽下来。“你个鳖孙,要你买饭你没钱,你还有脸白吃人家地?你一走,谁来照顾小娥呀?” “那我也不能饿着肚子照顾病人呀?”徐幸福委屈万分地哭丧着个脸无奈地揉揉肚子,仿佛他三天没有吃饭似的。 “给你五百块钱,作为你两口子这几天的伙食费。另外小娥的住院押金我已经交完了,要是不够你别不好意思说话,你差多少,我拿多少。”此刻,三旺子又表现出不同寻常地大度来。 “看看人家三旺子,实在是今非昔比了,现在真正是一个纯爷们了。”大家无不为三旺子的豪爽所折服。 “我也不是拿着钱没有地方扔了,才这样地败坏。我还不是看小娥姐可怜,才想帮帮她。”三旺子赶紧解释自己为什么如此一掷千金地豪爽大度。 “就是,这小娥也实在是命苦呀。从小就死了爹娘,要不是狗剩子收留她,她也早就饿死在她娘怀里了。”对小娥身世了如指掌的赵老六一声叹息,顿时将思绪拉到了一九五八年那个全国饿死人的苦难岁月里。 原来,赵小娥根本不是赵戈庄里的人。在一九五八年的春天,全国都在闹起粮荒的时候,赵戈庄的共产主义大食堂也断了炊烟。大家伙都开始跑到田间地头去挖那刚刚露出地面的野菜充饥。那一年,赵登玉才刚刚五岁,每天跟在他娘屁股后头像个跟屁虫。他娘到地里挖野菜时,赵登玉也提着一个儿童玩具的小猫篮,追着那些刚刚越冬出来的小蝴蝶疯跑。“哎呀,不好了,这里有人在睡觉。”刚刚跑到灌水渠小石桥下的赵登玉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娘呀,这里还有一个小娃娃呢!”。登玉娘赶紧跑过去一看,不禁惊呼起来:“哎呀,不好了。大家伙快来呀,这里有两个饿死的人”,登玉娘踉踉跄跄地跑上水渠岸,向着不远处挖野菜的众乡亲惊恐地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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